秦氏和林氏對視一眼,都沒聽過這麼奇葩的人家。
大戶人家談婚論嫁,不管后面能不能,總要給對方留幾分薄面。
這符家老太太當年雖說是清流貴族家下嫁的姑娘,可也不至于將事做得這般絕罷?
顧櫻心中疑竇叢生,“大伯母,符迅之從頭到尾沒出面麼?”
趙氏氣結,“沒有,我也找不到他人,不知他去哪兒了,去吏部打聽,聽說也有好幾日沒有上值。”
顧櫻微抿。
話,已經聽明白了。
符家不想要顧家這門親,但又拉不下臉來退婚。
原本四妹妹的名聲被保護得很好,現在符迅之逃婚,又讓那件被人忽略的擄走事件浮出了水面。
符迅之如何,大家本不愿去深究。
所有的惡意都被指向了無辜的四妹妹。
四妹妹若是嫁不了人,便直接坐實了他們的流言,是個不干凈的。
這件事就如趙氏所言,原本不嚴重,也不會發酵。
是符迅之的逃避讓事變了焦點。
想到這些,顧櫻的臉也難看起來,“這事兒事關四妹妹的清譽,今兒我先去看看,然后再作打算。”
趙氏忙,苦笑道,“阿櫻,你去看看霜兒也好,……已經很久沒笑過了,每回我問,只一口一個沒事兒,可背地里不知哭了多回。”
顧櫻安道,“大伯母放心,四妹妹的婚事,我會替做主的。”
趙氏眼圈紅了紅,“阿櫻……真是謝謝你……”
顧櫻無奈的拍了拍趙氏的肩膀,做母親的,哪有一個是容易的?
尤其是有兒的人,沒有人不提心吊膽。
心疼趙氏,遂對林氏道,“母親,四妹妹的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,反正如今我也得空,先去顧家住上幾日,你看如何?”
看著趙氏那通紅的眼眶,林氏滿腹同,也沒什麼話好說。
秦氏拍了拍大,也退一步道,“依我看,阿櫻整日在國公府和伯府走來走去也累,還不如先住顧家再說。”
反正等顧霜事了,到時候一個馬車將阿櫻接走,先斬后奏。
林氏沒辦法,只好答應下來。
下午,顧櫻便簡單收拾了一下,帶著銀蘭胭脂,與趙氏一道回了東平伯府。
從角門府,穿進垂花門,走過悉的青石板小徑,便從后花園的假山旁斜斜的進一道雕花游廊。
廊柱上的紅綢還未完全拆下來,幾個仆婦圍在一起說閑話,話里話外都是蒹葭苑里四姑娘的丑事兒。
全府上下都知道四姑娘嫁不出去了,被人退了貨。
大紅的燈籠歪歪斜斜的懸掛在檐下。
那幾個仆婦越說越難聽,就連顧霜珠胎暗結的事兒都編排出了口。
顧櫻一路走進去,冷著臉站在那花叢后,輕咳一聲。
幾個仆婦慌得回過頭來,看見嫁出去的二姑娘和剛被抬舉不久的趙氏,頓時嚇得噤了聲。
當初,們沒為難還在府中的顧櫻。
然而現在的顧櫻已經不是當年的顧櫻了,當初那個弱可欺的二姑娘已經了尊貴無比的國公府世子夫人。
幾個仆婦雙一,齊刷刷的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,“世子夫人,夫人……我們可不是故意的。”
顧櫻開口,神漠然冷酷,“不是故意說的,還是不是故意我們聽見的?”
喜怒不辨的模樣,冷得讓人心里發憷。
幾個婆子垂著頭,不敢言語。
趙氏持家還算寬厚,目犀利的瞪們一眼,“你們幾個時常在院子里轉悠,日后再我聽見你們說霜兒的事,我可不會饒了你們,還不快滾下去。”
顧伯言最不喜心狠手辣的子,趙氏跟他這麼多年,還算清楚他的脾。
因而做了正室之后,執掌后宅中饋,管理下人,皆態度溫和。
也沒多責怪,只讓們閉好。
幾個仆婦忙作鳥散。
顧櫻擰著眉心,不贊同道,“大伯母就這般任由下人們議論四妹妹麼?”
趙氏一臉愁緒,惱道,“我不是沒管過,只是管不住,上次霜兒一夜未歸的事兒,我已經讓家中簽了死契的下人去尋了,可最后還有人將消息傳了出去。”
“哎。”趙氏嘆道,“都說當家三年狗也嫌,我倒是努力在學著如何去管家,不過最近事兒實在太多,又恰逢霜兒的事,十分分不開來,所以才府里的下人們將我看輕了些。”
顧櫻往白鷺園的方向看了一眼,意味深長道,“大伯母初掌后宅,可能不知道有些人若能不畏懼主母的威嚴而嚼舌子,必定是因為背后有靠山。”
趙氏了眉心,眼神復雜道,“阿櫻的意思是,汪氏?”
顧櫻微微一笑,“大伯母從前只跟劉氏斗,卻忘了這伯府里還有個生下兒子的汪氏吧?”
那可是唯一一個為顧伯言生下兒子的人,不管自己怎麼樣,只要膝下有著這個兒子,將來便什麼都不用愁。
趙氏輕呵一聲,完全沒將汪氏放在眼里,“?那子能什麼事?”
顧櫻笑著搖搖頭,“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,有的人也不能太小瞧了,汪姨娘這樣的人,往往也沒有存在,越危險。”
畢竟上輩子的汪氏也是人生贏家。
非但斗垮了趙姨娘,還扶持自己的兒子繼承了東平伯府,自己得了個誥命夫人,平安富貴到老。
這種人,你說不出有什麼好的,甚至長得也不如趙氏漂亮,子連劉氏都比不上。
但就是能忍,能藏,還能在人不注意的時候給一刀子。
被顧櫻這麼一說,趙氏倒是想起幾件被汪氏坑的事兒來。
雖不是什麼大事兒,但也能覺得出來,自從了東平伯的正室之后,伯爺對的態度便有些不一樣了。
對汪氏,倒是更親近了些,三天兩頭去汪氏的白鷺園歇息。
以為伯爺只是男人的劣,只喜歡寵妾,如今想來,一個男人怎麼說變就變,怕是汪氏在這里頭使了什麼功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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