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賓館的房間里,何富貴叔侄兩人一見到張燦,頓時笑容滿面的迎過來。
張燦拍了拍包:“錢都帶來了,三十五萬,何大哥,東西呢?”
“在這在這!”何富貴也趕把青花瓷瓶兒遞過來。
張燦先接過瓶子仔細看了起來,他還留了一個心,上次刮末的時候,用刀尖在氣眼口做了一個極細微的記號,如果不很仔細的看,本就看不出來,這時候再瞧了瞧,記號在,瓶兒沒錯,沒被調包。
兩人一手錢,一手貨,何富貴不數錢,直接把三十五扎現金全塞進一條麻袋,末了又從袋里掏了個火柴盒般大的紅玉石遞給張燦:“張老板,你做事很耿直,我也沒什麼話說,這塊玉不值什麼錢,是個玉皮,但是真從地下干活的時候帶出來的,留給你作個紀念吧!”
張燦也沒細想,接過來揣進口袋,笑道:“何大哥,要小心些啊,帶了這麼多錢!”
從賓館出來,張燦直接奔往古玩市場老石齋。
老蘇正在喝茶,見到張燦便笑道:“小張,春風滿面的,是不是事做了,帶了好東西過來?”
張燦笑瞇瞇的直是點頭,然后催著老蘇到里間:“老蘇,進來看看,東西我帶來了,就照你說的價吧,我也不貪心,大家都賺點!”
到了里間,老蘇把大燈打開,張燦小心翼翼的把瓶子從包里取出來遞給老蘇,然后笑的站在旁邊看。
老蘇又戴了老花鏡,然后在燈下仔細的觀察起來,不過看了一陣,臉上卻是沒有喜,臉反而是越來越難看。
張燦一怔,心里了起來,莫非有什麼不對?
老蘇再看了看足底,終于是搖了搖頭,嘆道:“這瓶兒是假的!”
“轟!”
張燦眼前一黑,差點沒暈倒,趕扶著臺子,然后盯著老蘇道:“不可能,老蘇,這可是你看過圖片后說的啊,是洪武青花玉壺春瓶呢,后來不是還驗了末嗎,都說有六百多年的年份,怎麼可能是假的?你一定是看錯了,看錯了!”
老蘇嘆息道:“小張,這沒看到原,僅僅是憑借照片,那又怎麼可能達到百分百呢?再說那末,你看看這足底氣眼口,這口子小,明顯是用老釉真瓶殘片磨后,再和膠沾了一圈的,你用刀刮的末就是這一層涂上去的,驗證之下,當然是真的了!”
老蘇說著又用尖刀子在那足底用力刮了刮,果然刮下一圈來,再出的底部白釉釉的。
“這是新瓶,也就是現代的產品,你看這釉,艷麗華翠,不同于歷代的青花澤,而洪武窯青花主要使用含鐵量低,含錳量高且淘煉欠的國產青料,青中帶有灰調,偏淺灰,有部分鐵銹斑深胎骨,這是由于鈷料中含有金屬錳、鐵等雜質的原因,所以它的澤不同于典型的至正青花的背翠艷麗,也不同于明永樂、宣德青花的濃艷澤,明代永樂、宣德青花多采用進口蘇麻離青料燒制,彩濃艷的背花紋飾泛出點點銀黑結晶斑……”
張燦眼前金星冒,只看到老蘇著,說什麼本就聽不到,三十五萬,自己的錢虧了還不說,還讓老家的父親也背上了五萬的高利貸,一個月五千塊的利息,那是會死人啊!
“完了完了!”
張燦喃喃咒罵著,忽然間又萬念俱灰,這人啊,活著又為什麼呢,辛苦了這麼久的汗錢一下子沒了,還讓家里也跟著背了還不清的債,怎麼辦?怎麼面對?
也不知道是怎麼出了老石齋的店子,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著,冷風吹到面上時,才發現竟然到了江邊。
有些渾濁的江面上漂浮著許多不干凈的垃圾,張燦覺得臉上有水滴沾上,抹了抹,這才發覺是雨水,天空中稀稀拉拉的下起小雨來,江邊的行人都匆匆離開。
一直認為自己很聰明的,沒想到還是上了這麼大的一個當,而且是不可原諒無法挽回的大當,要了自己的命啊!
一想到要命,張燦便想到不如死了算了,這個打擊太大了,其實現在想起來,那個何富貴出的破綻也不,跟別的騙子也沒什麼兩樣,只不過他的騙局中,一環扣一環而已,老蘇……張燦一想到老蘇,腦子中靈一閃,頓時又恍然大悟起來!
老蘇也是同伙!
何富貴是絕不可能知道他要去找誰來鑒定的,這也只有老蘇才會肯定,自己就會去找他,他跟何富貴合伙來設這個局,那麼自己就會毫無提防的上這個當了!
一開始,張燦還是很提防,但是老蘇從手機圖片上給他設了第一個套,說這東西像真的,價值兩千多萬,于是他就被強烈的發財蒙了心。
因為他的經驗技大部分是跟老蘇學的,所以對瓷的鑒定也知道,除了外形品相以外,最好是刮點末微塵通過技鑒定年份,這個算是最安全的鑒定方法,但他還是見識了,沒想到他們會把老瓷片的末用膠水沾在那假玉壺春瓶底口。
老蘇的第二個套就是看了更多的圖片后,確定這瓶的年份和價值,只要是真的,價值在六百萬以上。
盡管錢了三分之二,但張燦還是喜不自勝,這仍然是一筆龐大的數字,這第二個套就牢牢的套住了他。
老蘇第三個套就是讓小陳鑒定了那末的年份,這個沒有假,那技員小陳肯定也是不知的,結果年份真是六百年前的東西,也符合老蘇說的是洪武年間的東西,這一下最終的確定,那是讓他鐵了心了。
后來在賓館的時候,現在又記起來,那何富貴不是又給了他一塊不值錢的玉嗎?當時還說那一是真從地下帶出來的,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?那玉是真從地下帶出來的,那這玉壺春不就是假的嗎?
張燦出那塊玉皮看了看,何富貴這算是過意不去而補償他的意思嗎?呸,可惜了,這世界上最難得到的東西就是“后悔藥!”
張燦心如死灰,這驗證了一句話:“生意場上無父子,爾虞我詐是常事!”
這都是錢惹的禍,老蘇,何富貴設的局是為了錢,而自己上當也是為了錢,若自己不是那麼貪心,會上這個當麼?
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啊,現在的境地,自己本無法翻,甚至連吃住都是問題了!
眼睛里忽然潤了,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落進了眼里,鼻子也是酸酸的,恨恨的又將那玉石拍在石欄桿上,“啪”的一聲,玉石碎裂,碎片扎穿了他的手,鮮一涌而出。
只不過張燦沒有覺,心里的痛,遠不是上的痛能比擬的,只是眼里模糊,看不清面前的景像。
張燦手抹了抹眼睛,準備看清欄桿外的地形,然后跳江自殺,了結這一生算了。
但是手上還沾有玉石的碎片末,抹的時候刺傷了眼皮,流出來的和著手上的涂污了眼睛,張燦只覺得眼睛里火辣辣疼,反而更是睜不開了。
張燦索仰著頭,讓雨水沖刷著眼睛,隔了一陣子,覺得不痛了的時候,這才再睜開眼,這一下看是看得見了,只是有些奇怪,這天空下雨的景像怎麼是黑白的?
愣了一下后,張燦又看了看四周,映進眼里的景仍然是黑白的,又瞧了瞧面前,那石欄桿,石欄桿上面的碎玉,全都是黑白的!
奇怪了,難道這世界在這一瞬間就變了?
難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嗎?
不過也就在這時候,張燦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看到了石欄桿的里面,就好像在醫院里照那個視的形,他竟然能看到這石頭的里,而且腦子中明顯到石頭里的分子結構,就是細膩的花崗石!
張燦呆了呆,這意外的發現讓他尋死的心暫時被撇開了,眼睛一瞄到石欄桿圓球表面那塊拍碎了的玉石時,眼眼視線又視進了那玉石殘片里面。
雖然是黑白的影像,但張燦忽然間又是一愣,那殘片中還有一塊大的,玉石拍碎后只壞了三分之一,還有一個大塊沒碎,然而就是這個大塊里面竟然藏了大拇指般大的一點玉,腦子中也覺著那玉的分子結構。
這就是一小塊清水地子的翡翠!
張燦這三年來,玩得最多的就是一些質地一般的翡翠小件,真正的好玉和古玩卻是沒到過,對玉類的見識也要強一些,所以現在他從眼睛視的形中就得出結論,這玉皮里面包著的就是一小塊清水地翡翠。
如今的翡翠市場,原材料的越來越,幾近枯竭,所以玉件的價格也是水漲船高,從緬甸過來的老坑玉價格高得離譜,一塊玻璃地翡翠原石的價格最就講幾千萬起,過億也不在話下,稍次一些的冰地翡翠也能上百萬,那些金店玉店古玩店中的玉件,那店員通常都會說是緬甸老坑玉。
當然,不是行家不懂貨,店員說得天花墜,但最后價格卻只有幾百幾千塊,想想也知道,真正的好貨,看你都看不到,店面上擺著的幾百萬售價的翡翠件,其實不過是水種翡翠以下的次品,真正的價格,其實只值幾萬塊罷了!
我們的骨子裡,就流淌著創新進取的血。 要是連我們都不來搞高科創新! 那麼未來世界的話語權在哪裡? 而在九十年代的某一天,張東昇很輕蔑的告訴外國投資者:“我不但不給你便宜,還要抬高價格,因為全世界除了我這兒你無處可買……”
好女婿,求你別走,我們家不能沒有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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