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張大人這話不對!」很快有人反駁他。
眾臣你一言我一語,朝堂上立刻就過繼誰的問題,展開辯論。
辯著辯著就吵起來了,你一句我一句的,生生把朝堂吵了菜市場。
而提出過繼的武王,則置事外一樣,在過繼誰家孩子一事上,不發一言。
同樣置事外的還有嚴相。
但火還是最終燒到兩人這裏,大家紛紛出言,請兩人表明態度。
武王笑瞇瞇的,一副老好人的態度,「這事是皇上在選繼承人,還是要聽聽皇上的意思。」
嚴相道:「孩子小有小的好,大了就記事了,若將來一心一意為親生父母家族考慮,因私而罔顧了祖宗禮法,豈不徒生禍端?」
朝臣都有些驚奇的著嚴相,嚴相子剛正,敢於犯直諫,絕對不是只會應和阿諛之輩,他們從沒想過嚴相能同意過繼益王的曾孫。
嚴相這番話說的含蓄,但朝中都是人,都明白他言外之意。過繼的孩子如果太大,一心只在生父母家,等將來即位后,肯定會偏袒本家,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。
若將來親生父母亡故,鬧著追封親生父母為帝為後的事來,那還真是一樁大麻煩。
如此說來,患還是多的。
若過繼的是不懂事的小孩,從小在宮中長大,和生父母不親近,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了。
這一想,過繼年的孩子似乎不錯。
峰再次看一眼嚴相,心裏有些不確定,總覺得嚴相在過繼一事上,態度有些隨意了。
而且嚴相從一開始就沒太重視這件事,峰也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怎麼想的。
武王和嚴相都沒有反對,宣平帝又態度強,益王曾孫過繼到先太子名下,為皇上嗣孫這件事,就這麼定下來了。
然後就是孩子過繼后,給誰來養的問題。
宣平帝的后位空懸多年,目前後宮也沒多人。
四夫人也僅有兩位,馮淑妃和陳賢妃。
馮淑妃跟隨皇上多年的老人了,話事,人也不作妖,端莊沉靜。
然後就是陳賢妃,可惜這是個一心禮佛,兩耳不聞窗外事的。
接下來就是九嬪了,九嬪中,目前也只有雲昭容和昭媛、王充容三人。
再有就是年紀尚輕的人、才人、寶林和采。
對比歷代帝王,宣平帝的後宮人數實在不夠看。
裏面的原因,除了宣平帝不怎麼注重外,善妒的昭媛也是後宮人的重要原因。
目前有資格養嗣孫的,也就馮淑妃、陳賢妃、雲昭容和昭媛四人,這其中陳賢妃還不管事,首先排除掉。
眾臣接下來就哪位娘娘養育嗣孫,又開始新一扯皮。
贊同馮淑妃和昭媛的人最多,雙方爭執不下。
峰給史大夫張大人一個眼,還在據理力爭的張大人就慢慢偃旗息鼓。
最後決定,小皇孫放在馮淑妃名下養。
過繼一事,前後拖了數年,才算是塵埃落定。
次日,出生不滿百日的益王曾孫,正式被抱進宮中,過繼給已經去世多年的先太子,由馮淑妃養。皇室玉碟上,小皇孫的名字也改到了先太子名下。
天氣一天天的冷了,喧鬧的京城難得平靜下來。
沒有川這個囂張跋扈的人天天在京城橫衝直撞,人們都覺安全了不。
監察司最近也安靜不,表面上看來,宣平二十四年的年尾,比以往都要平靜祥和。
但顧玖總是覺得,這種平靜之下,正醞釀著一場滔天巨浪。
因為謝湛太忙了,平日要上朝,要隨侍皇上左右,休沐日也不消停,顧玖經常見不到他的人影。
除了謝湛,陸鐵匠也很忙,他本來就言寡語,再天天的早出晚歸,府里就像是沒這個人似的。
這種平靜持續到十一月十五,依舊是大朝會的日子。
一大早,京城西邊的金門外,就有一騎快馬疾馳而來。
守門的門吏仔細一看,見那騎手渾是,連忙隔空喝問:「幹什麼的,上的哪來的?」
騎手在馬上搖搖晃晃,等走到近才道:「我是宣州來的信使,到麗山驛的時候,那邊的驛丁不知為什麼,突然提刀要殺我我。我雙拳難敵四手,險些就被他們殺了,是搶了馬才逃出來的。」
門吏上下打量騎手的上,貌似傷也不重,嘀嘀咕咕道:「不會是把你當賊人了吧,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要殺你?」
嘀咕著,又問了一句:「你怎樣,還能下來走路嗎?」
騎手皺著臉,艱難的點點頭,「還行。」
邊說著,忍著疼挪下來,取出過所讓門吏勘驗。」
門吏剛接過騎手的過所,他的上城門郎就過來了,手奪過過所,看一眼,抬眼問:「宣州來的?為什麼會一是?」
門吏忙把騎手剛才的話複述一遍,城門郎聽了,把過所一收,臉一沉,喝道:「一派胡言,我看你滿匪氣,野不堪,怎麼可能是宣州信使?定是個賊匪,殺了信使,冒用了人家份。來人,把這膽大包天的賊匪抓起來,好好審問審問。」
「你怎麼能冤枉人呢,我不是不是……」
騎手正在著急爭辯,突然一道聲音傳來,「住手!」
門吏和城門郎,以及騎手都忙扭頭看去,見一人穿著甲胄,騎馬過來,後帶著十來個穿龍武衛服的人。
城門郎臉一變,急忙低下頭,和門吏一起施禮,了聲:「大將軍。」
來人正是龍武衛大將軍呂奇。
呂奇寒著臉,訓斥城門郎:「你平日就是這麼隨意冤枉人的?問都不問清楚,就要隨意抓人?」
城門郎眼閃爍,狡辯道:「標下見他渾是,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,就想著先抓來審審,若是好人,再放了不遲。」
「本將看你也不是什麼好人,是不是要抓起來審一審吶?」
呂奇訓了城門郎一通,轉而問騎手:「你是怎麼回事?怎麼弄這樣?」
騎手把先前的話再說一遍,「小的是宣州刺史派來的信使,往進奏院遞奏摺的,哪知道麗山驛的人竟會突然襲擊小的,若不是小的跑得快,就死在那裏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