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門街就是皇城前的那條街，皇城重地，重點防衛，來來去去的武侯很多。

「說來說去，就是嫌我礙事唄，擔心我笨手笨腳驚巡街武侯唄。」顧玖斜著眼不高興的哼哼。

「沒有沒有，「謝湛忙道：「我們九娘多靈活的人啊，怎麼會笨手笨腳？你想多了，我純粹擔心你累著。你若是想去，那就一起去吧，走不了我背你。」

顧玖立刻就笑了，「放心，我走得，咱們逃荒那會兒天天走，我不也走下來了？」

謝湛沒奈何，「快回去換服。」

徐青安著顧玖離開的背影，打趣道：「懼苗頭初顯啊，怎麼也沒堅持兩下，這麼快就妥協了。」

謝湛輕哼一下，「也沒見你幫忙說兩句話。」

「我哪敢啊，」徐青安兩手一攤，「除非我致幻葯不想要了。」

三人都穿了夜行，頭臉結結實實蒙好。

走出安興坊，順著興安門街走到崇義坊，才往西邊走去。

禮泉坊在城西北，那邊住的多數是小有家資的人。

前後將近十來里地，走到地方的時候，已經敲了三更的梆子。

顧玖把迷煙給徐青安，由他先跳進李家，隔著窗，往李家所有人房裏都吹了迷煙。

等了一會兒，迷煙起效，徐青安悄悄把側門打開，放謝湛和顧玖進去。

徐青安打聽過李家的佈局，知道李郊夫妻住的地方，直接帶著兩人走近二進院子的正房門口。

取出一把匕首，把門閂一點一點撥開，然後打開房門。

徐青安先進去，了火摺子吹亮，看一遍床上，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能看的，好提前做好準備。

見李郊的妻子睡在外面，李郊睡在裏面，試著想把李郊拉出來，覺得隔著一個人，手上使不上力氣，有些困難。

若把人拖走，擔心作大了把人弄醒。

顧玖跟進去，取出一針，撥一下李郊妻子的腦袋，在耳後的安眠上來一針，捻幾下。

「好了，這下就是把背出去賣了，也不會中途醒來。」

徐青安回頭給顧玖豎起一大拇指，然後把火摺子給謝湛，先把李郊妻子給拖到地上放著，再手把李郊拖過來。

然後回頭看著顧玖，「接下來怎麼辦？先解迷藥，還是先用致幻葯？」

「解迷藥。」

得先讓清醒，不然昏迷著，就算中了致幻葯，也是在昏迷中。

謝湛道：「我來。你們兩個先往後退退。」

謝湛歷來謹慎，讓兩人躲影中，李郊醒來，一時半會就看不到人。

這麼謹慎，也是擔心萬一錯怪無辜，不讓李郊事後發現家裏曾進過人。

然後他一手解藥，一手致幻葯，先把解藥的小瓷瓶放在李郊鼻底讓他聞了聞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，然後合上火摺子，讓屋裏重新陷黑暗。

李郊被推醒，腦子一時沒清醒過來，剛坐起子，發出一聲輕咳，謝湛那邊，一團致幻葯就彈到他的鼻子下。

李郊似乎愣一下，坐那裏一不片刻。

顧玖估著時間，道：「行了，葯起效了，審吧。」

謝湛重新吹亮了火摺子，看到李郊閉著雙眼坐著。

三人同時站到李郊面前，謝湛試探著問：「你是誰？」

「李郊。」

李郊的聲音沙啞著回道。

徐青安道：「嘿，果然管用，真是神奇。」

「你和馮譽什麼關係？」

「馮譽，馮譽，」李郊像是陷回憶，然後臉皮慢慢起來，顯然有些害怕，「不是我殺的，不是我！」

「是誰殺的？」

「肯定是三爺，我不知道，但我猜肯定是三爺。」

謝湛側頭看一眼顧玖，「和川有關係。」

顧玖對這個結果一點都沒驚訝，在京城，也就只有川那個做事不計後果，膽大妄為，張揚跋扈的人，才能幹出這事。

「你怎麼知道是川？」

「川，川，不，三爺要殺他滅口，不關我的事，不是我殺的他。」

「川為什麼要殺馮譽滅口？」

「因為是他騙沈長彧去送他，然後三爺擄走了沈長彧。後來沈長彧死了，還死的那麼慘，刑部大理寺，還有沈相都在查沈長彧的死因，肯定是三爺怕馮譽膽小，會壞了他的事，才殺了他。」

這和他們當時猜測的差不多，沈長彧死那天，馮譽約沈長彧出門遊玩，然後藉著不適，讓沈長彧送他回去，然後到了靖安坊那邊，川派人在那邊等著，把沈長彧擄走了。

或許當時還有監察司的人參與，所以有人在那裏撿到了監察司的腰牌，才讓沈相查到了監察司頭上。

「川為什麼要殺了沈長彧？」謝湛又問。

「三爺說沈長彧是男妖，勾引了他大侄子。還說沈長彧每次看到他，眼神就像看到一坨屎一樣，他要毀了沈長彧。」

毀了，就是侵犯了他，在他自戕后，又把他的扔大街上。

顧玖大吃一驚，川的大侄子不就是沒有生育能力的承安伯世子嗎？

沈長彧會勾引他？才不信呢！

難道承安伯世子那方面不行，所以心理產生了問題，排斥，喜歡男？

「定賢很喜歡沈長彧？」

「是的，定賢和沈長彧還有馮譽，都是同窗，定賢悄悄喜歡沈長彧很久了，但沈長彧嫌棄家人品不好，一直正眼都不看他。」

顧玖想起沈長彧來，那的確是個品端正，目下無塵的人，看不慣的人就學不會曲意迎合。

祖父在日，也常教導他，嶢嶢者易折，皎皎者易污，讓他學著像一塊溫潤的玉石一樣，圓事。

「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？川殺沈長彧這件事，你有沒有參與？」

「我，我和他們也是同窗，我家裏做生意，想靠著家，但家嫌我家生意小，看不上。三爺讓我想辦法騙沈長彧出去，做了就照顧我家生意。我就找了馮譽幫忙，因為他和沈長彧關係好。」

這年頭有些商人做生意會被權貴欺負，所以很多大商人就喜歡靠著某家權貴，每年供奉一些錢財，以尋求庇護。

「川擄走沈長彧后，去了哪裏？」

ps:上賊船那章，放了人關係圖，搞不明白人關係的，可以回頭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