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湛點點頭,「大公子明白人。」
「這事好辦,」公孫喆臉上帶著壞笑,「我還真知道這麼個人,說起來這人是我的族侄。雖然是晚輩,但比我還長十來歲,半大老頭一個。他們那一支,宗室脈偏遠一點,到他這一代,就只是個襄城伯了。雖然前頭死了三位夫人,但大小也有個爵位。」
「哦,這襄城伯有什麼特嗎?」仟仟尛哾
謝湛對京城重要的權貴人家都有所了解,但這個襄城伯還真不知道,或許是太平平無奇。
公孫喆道:「那可是太有特了,最有特的就是能生。家裏小妾生了一大堆庶子,還有三位先夫人生的嫡子,加起來兒子八九個,兒十來個。人口眾多,偏偏還沒什麼掙錢的營生。
「關鍵子還沒一個像樣的,天天烏眼似的,你搶了我的首飾,我了你的私房,你薅了我的頭髮,我撕了你的服,每天都像唱大戲似的。說起來是個有爵位的人家,但比百姓家還不如。」
謝湛就明白了,這是個即將沒落的伯府,難怪徐青安都懶得打聽他們家。
「最重要的是,他急需娶妻料理家事。家裏每天一鍋粥,他著急又沒耐心管,所以就想娶個媳婦回來管管。但他府里的況,大家都知道,誰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去跳那火坑,所以耽誤了好幾年,還是沒娶上媳婦。」
謝湛先有幾分滿意,這樣人家的主母,每天肯定心力瘁,就沒閑心想七想八了。
「第二個人選,就是睢侯親兄弟的長子,這個是從里就壞了的人,吃喝玩樂賭嫖,樣樣通,最通的還屬吸食五石散。五石散從立朝起,就明令止的。但那傢伙買了來,每日醉生夢死,興緻上來,和一干葯友房門一關,換著妻妾,大被同眠。」
謝湛果斷搖頭,「程大娘子固然噁心人,但還沒到惡貫滿盈的地步,哪怕一刀殺了,也好過讓一個子陷那樣的境地。」
公孫喆沖謝湛豎了大拇指,「謝四好樣的,你若真選了後者,我可就要害怕了。」
「還有一個人選,龍武衛大將軍呂奇的獨子……」
謝湛心一,這可真是巧了,他正要打聽呂奇,居然就說到呂奇了。
「呂奇這人,說起來還有些可憐,手底下掌管著左右龍武軍,也算是居高位了,但唯一的兒子,卻時不時就要發個瘋。那兒子,先前娶過兩個媳婦,全讓他打死了,其中一個還是一兩命。聽說他小的時候,還有個妹妹,也是被他發起瘋來,給摔死了。」
謝湛狀似不經意的問道:「他為什麼打人,是天生暴,還是有什麼病?」
「這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公孫喆調侃謝湛一句:「天天跟小神醫在一塊,你這也算是耳濡目染了,遇到不明狀況,先問人家是不是有病。」
謝湛低頭淺笑,這是神醫家屬的自我修養。
公孫喆繼續講呂奇家的事,「呂大將軍的兒子是個這樣的況,導致誰也不敢嫁,嫁過去不幾天就給打死了。就算那些想賣求榮的,也擔心姑娘死了,兩家的分就淡了。白白賠了個姑娘,什麼也沒撈著。」
「呂大將軍就這一個兒子,還是這樣子的,所以這麼多年,一直想再生個兒子。哪知納個妾,生了個兒,再納一個,還是兒,眼看年過不,兒子還沒生出來,就心灰意冷了。」
「就想趕讓兒子給他生個孫子,想娶兒媳婦的心還是很迫切的。呂大將軍這樣的況,也不太挑,只要是的,能生孩子就行。」
「京城的紈絝多如牛,想給程大娘子找個般配的很多,但是迫切想娶媳婦,到了飢不擇食地步的,也沒幾家。我能想到的就這三家了,你看看哪家合適?」
謝湛道:「睢侯兄弟家的就算了,大公子那老侄兒就好,呂家公子這邊也不。」
公孫喆滿臉八卦,「怎麼,你還怕呂家公子把人打死了?這麼憐香惜玉啊!」
謝湛連忙否認,「你可別信口雌黃,這話可不能讓我家九娘聽到了。」
公孫喆噗一下笑噴了,「瞧你那慫樣,你家小神醫又不在,你怕個啥?」
謝湛一本正經道:「君子慎獨,我輩當時刻謹記。」
公孫喆斜了謝湛一眼,「你這偽君子的樣子有點欠揍。」
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!」
「你是說,我是偽君子,所以看你也是偽君子?」
「大公子睿智。」
「我睿智個屁!」
「大公子也不用妄自菲薄。」
公孫喆灌一口茶,算了,鬥一事上,他輸了。
謝湛才解釋不願讓程語嫁龍武衛大將軍之子的原因,「呂大將軍已經夠慘了,程大娘子就不用去禍害人家了。」
公孫喆道:「那就選襄伯吧,但我那老侄兒,家跟火坑一樣,我可沒把握淮南伯府會答應這門親事。」
謝湛笑笑,「去找淮南伯談,他現在估計正想趕找個人家把大孫嫁出去呢。聽說淮南伯喜歡好酒,明日我就送兩瓶過去,還得麻煩大公子累說項。」
公孫喆哈哈大笑,「我也是做人家長輩的,心晚輩的婚事,也是應當的。」
然後又問謝湛:「第二件是什麼事?」
謝湛不答反問:「咱們剛才提到的呂大將軍,大公子嗎?」
公孫喆深深看了謝湛一眼,「呂大將軍是龍武衛大將軍,擔任著京城城防的重任,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麼?」
謝湛無辜的道:「也沒什麼事,眾所周知,我家九娘對稀奇古怪的病癥,都十分好奇。呂大將軍的兒子喜歡打人,我懷疑那是一種病,想讓九娘過去看看。但貿然上門十分唐突,就想請人引薦一二。」
公孫喆懷疑的問:「是這樣子嗎?」
謝湛點頭微笑,「您覺得還能是怎樣?」
公孫喆垂下眼簾,片刻,抬眼笑道:「引薦沒問題,但是,本公子可不做白工。」
謝湛笑了笑,「大公子家資巨富,尋常東西怕難你法眼,不知道想要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