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語的娘臉變了變,自家兒自己清楚,倒是沒擔心兒真的自殺,就是擔心又丟臉了,今後再找人家就更難了。
拾兒幸災樂禍的道:「中午散學的時間,國子監的學生們都看到了哦,還有隔壁醫堂,好多人都跑去看熱鬧,那人群,里三層外三層,您府里的大娘子,這下子可出名了。」
「伯爺您家的大娘子這麼恨嫁,您還是趕給找門親事嫁了吧。要是再去國子監糾纏我們家四爺,我們四爺可是要去衙門告的。那天您家大娘子在我們府里,可是當著大家的面承認了是想離間我們郡主和四爺,大家可都聽見了。」
「到時候衙門一審,再給您家大娘子定個栽贓陷害別人的罪名,那您家的樂子可就大了。」
拾兒說完,著肚子跳上馬,乾脆利落的走了。
淮南伯的臉氣豬肝,「把這丟人敗興的玩意兒給我關起來,不許給送吃喝,兩天,看還能不能出去丟人!」
又罵程語的娘,「都是你這糊塗蛋的婆娘,生出來的是什麼玩意兒?還不滾回去,不嫌丟人啊!」
自己叨咕著:「死丫頭,這都想嫁人想瘋了,老子去哪給你找人家?真不行就找個寒門子弟得了。」
……
宮裏,峰抹抹粘在臉上的茶葉,額角被茶盞砸的生疼,也沒敢一下。
黃公公在旁邊勸宣平帝:「皇上,您消消氣,郡主說了,怒傷肝,您可不能這麼生氣。」
宣平帝想起他的長壽計劃,才自我調節一下,沉沉道:「這次能僥倖躲過一劫最好,若一旦真的發鼠疫,你也別來見朕了,趁早在府里系繩子,全家弔死得了。」
「是!」峰磕下頭去,把腦袋深深抵在地上。
「你家老三送莊子上了?」
「是,」峰抬起頭道:「皇上放心,臣把老三他們送到了一座偏僻的莊子,派人日夜把守,保證他們出不來。」
「老鼠呢?康寧可是說了,一隻老鼠也不能跑出來。」
「已經讓人在各都放了老鼠藥,莊子外牆和牆都撒有石灰。臣另外派人在圍牆周圍看著,如有老鼠爬出來,就儘快打死。」
宣平帝才點點頭,雙眼視著峰,緩緩道:「裏面的況要隨時掌握,若發現有發熱的苗頭,你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峰懂這話的意思,如果裏面有人發熱,就可能是真的染了鼠疫,哪怕就是顧玖說的出熱,那也是會過人的。
那種時候,人就不能留了,不管是扈從,還是老三,全都要死,還得把莊子一把火燒了。仟仟尛哾
只有他們死了,才能從源上杜絕瘟疫散播出去。
「是!微臣知道怎麼做,皇上放心。」
這句話,峰說的沉重異常。雖然他也恨不得把川打死,但那畢竟是親兄弟,從小寵到大的。就算上喊打喊殺,真要他死,他還是捨不得的。
宣平帝冷冰冰的話從頭頂飄下來,「你家老三,朕知道你和昭媛都疼他,但是他最近也太胡鬧了些。康寧郡主這樣的人,千年也難出一個,朕都讓三分,你家老三憑什麼跟過不去?」
峰忙再次叩頭,「都是臣教導不嚴,這次若能平安無事,臣一定會好好懲罰他,讓他以後對郡主恭敬著點。」
宣平帝點點頭,「你治家不嚴,這次就罰奉一年,略作懲罰。」
罰俸這件事,對於清廉貧困的員來說,是重罰。但對於峰這樣的員來說,簡直不痛不。
峰跪謝道:「是!謝皇上恤微臣,微臣今後一定盡心儘力,辦好差事,也一定管好老三,不讓他出門惹事,以報答皇上聖恩。」
……
謝湛下午散學時,去了一趟安仁坊的明溪茶樓。
他約了公孫喆在這裏見面。
明溪茶樓中,從掌柜到跑堂,都是自己人,說話放心。
謝湛和公孫喆在最裏面的雅間,悄悄的說話。
「說吧,又讓我幹什麼?」公孫喆坐沒坐相的癱著,道:「每次你一找我,我就兩眼直跳。」
謝湛放下茶杯,淺笑道:「我聽青哥說過您的人品,說您襟磊落,仗義疏財,心中自有正義公理。您這樣的人,我怎敢拿那些齷齪事煩你,之所以找你,也肯定是為了正義的事。」
公孫喆嗤笑一聲,「給我灌迷魂湯,有事說事。」
謝湛又是一笑,「大公子乾脆,我也就直說了。有兩件事,還得麻煩大公子幫幫忙。」
公孫喆挑起眉,「還兩件?」
謝湛道:「都是小事,不麻煩。其一,京城你比我,權貴之家,有沒有誰家裏急需找媳婦兒,我想請你幫著淮南伯府的大娘子做個。」
公孫喆驚愕的瞪大眼,「你個大男人,這麼小氣?只因為那程大娘子去國子監婚,你就要把嫁出去?」
謝湛不不慢道:「哦,你都知道了啊,消息傳得真快!」
公孫喆揚揚下,「你可別誤會,消息傳這麼快,可不是因為你。只要事關你家小神醫,勛貴之家總是格外關心。」
謝湛自己禿禿的下殼子,沒媳婦出名,他也不覺得丟人啊。
「我不想知道都不行,我媳婦在我耳邊說了一百多個蠢貨了,搞得我現在一聽到蠢貨兩個字,就想到程大娘子那張平平無奇的臉。我說兄弟,你怎麼就惹到那個不要臉的蠢貨了?」
謝湛無奈的攤攤手,「沒辦法,這張臉總惹無妄之災。」
公孫喆「切」了一聲,」你這口吻,越來越有你家小神醫那味兒了。」
謝湛鼻子,「近朱者赤嘛,難免的。」
公孫喆哈哈哈的笑了幾聲,「真會給自己臉上金,你那近墨者黑吧?」
謝湛道:「我認為我家九娘格直率是優點,您難道覺得那是缺點?」
公孫喆在心裏嘀咕一句:說好聽點直率,大白話就棒槌。
「行了,不扯了,我知道你的意思了。不就是趕給程大娘子找個人家,把嫁出去,免得再去國子監鬧。雖然大家眼睛不瞎,看得出口噴人,但次數多了,對國子監影響也不好。」
「這又不能把一刀殺了,就算真的對簿公堂,頂多做點罰,讓再丟一次臉。但若是乾脆破罐子破摔,繼續上門糾纏,也煩人的。所以給嫁出去了,就一勞永逸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