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眼睛亮的不行，忙不迭的點頭，「可以可以，大人放心，有我看著呢，進了我醫堂的死囚，我儘可能的保證他們活著，真活不，也給完整還回來。」

張大人鬆了口氣，「這樣最好。」

死囚斬后，家人是要來收的，所以不管死活，正規的程序還得走一遍。

謝湛站起來，拱手道：「大人高義，小子敬服！」

張大人手，示意他坐下，然後道：「那就這樣吧，每月我會讓人整理好即將行刑的死囚名單，讓人給郡主送去，郡主派人來接就行。」

「行！謝謝大人，大人真是個好人。」

送走兩人，張大人拿起桌上的錦盒，打開來看看，然後滿臉喜的回到後院，代夫人，好好收起來。

回程的馬車上，顧玖好奇的問謝湛：「我見路東家想求人幫忙的時候，總是先給人送好，然後再說自己的訴求。你為什麼反過來了？」

謝湛笑道：「這也得分人，做這件事之前，我就先打聽了張尚書的為人。張尚書剛從史大夫，升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。史臺是糾察員、肅正綱紀的衙門，史大夫是史之首，更要以作則，行事剛正。」

「張尚書從史臺調任刑部不久，還維持著以前的行事作風。不管是不是真的剛正，但表面上，一時半會兒不好立刻改變。」

「既然人家是剛正不阿的員，就不能用給好的方式，所以我才藉著介紹藥丸的機會，把葯留下來。這樣做，沒有明說送禮，免得人家還需要推拒。」

「哦，我知道了，所以你一開口，就是那些堂堂皇皇的大道理，是因為要面對的是個道貌岸然的人？」

「是不是道貌岸然還說不準，但他以正面形象示人，咱們就冠冕堂皇說服人。」

謝湛笑著道：「事方法嘛，得因人而異。」

顧玖小啄米似的點頭，「學到了學到了。」

謝湛沒忍住，笑著問道：「很奇怪的是，你看到路東家的行事，益匪淺，跟我在一起，也算耳濡目染，但怎麼事一點沒變，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？」

顧玖想了想，認真的解釋：「這大約是江山易改本難移，天生什麼樣的子，很難改變。」

謝湛笑著的手，「不用強迫自己改變，也不需要去學習別人的作風，你這樣就很好。」

顧玖嘻嘻一笑，「那是，咱這樣的人真誠，別人往的也放心。謝湛，你聰明這樣，會沒朋友的！」

謝湛親親顧玖的臉頰，「朋友什麼的，不重要，有九娘足矣。」

顧玖哈哈的笑，「你真的，越來越會甜言語了。」

謝湛湊近顧玖的耳朵，「心是甜的，自然心口如一。」

顧玖煞風景的道：「只要不是口腹劍就好。」

謝湛：「……」

又是想打媳婦兒的一天。

倆人走到開化坊的時候，謝湛代道：「今日青安哥要去雍州一趟的，我去見見他，你先回去吧。」

顧玖眨著好奇的大眼，「是要去……」

謝湛沖點點頭。

……

嚴謝兩家換庚帖后，各自把對方的庚帖在灶神像下，三天家宅平安，然後去雁塔寺請智善大師給合了八字，就算是完了納吉。

過了納吉，基本沒什麼變故，兩家親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。

即日起，謝五郎和楊青雪就是未婚夫妻了。

只等年齡和時間方便，再納徵請期把六禮走完。

京城權貴人家，對於護國公府和謝家結親還是意外的，畢竟嚴家是真正的高門，權貴中的權貴。

而謝家，相比起來就不夠看了，也就一個康寧郡主撐場面，謝五雖然算年有為，單畢竟也只是武將，品階還不算高。

相比這樁親事，嚴家和裴家的親事就顯得不那麼引人注目了。門當戶對，理之中，沒什麼好議論的。

唯有程夫人在家裏愁的吃不下發，要不是老虔婆從中作梗，這門親事說不定就是諺娘的了。

自打康寧郡主府宴客后，淮南伯府的臭名聲更上一層樓，現在給諺娘說親就更難了。

程夫人都想真的回宣州去，把程諺嫁宣州算了。

謝五郎這次休回來，就被徐氏催促著，去護國公府拜見兩老，再約嚴清雪出門玩玩。

畢竟定親了，兩家要走起來，謝五郎今後還要多去嚴家走走才行。

謝五郎有些不好意思，被徐氏塞了四點心，還有顧玖準備的一瓶虎骨酒，上京時從家裏帶來的一包干猴頭菇，謝二郎推推搡搡，把他趕出門了。

謝五郎騎著馬溜溜達達到了護國公府，著頭皮，被下人領著，先去拜見護國公夫婦。

護國公的兩個兒子都在外任，年齡小點的孩子都帶在邊，家裏只留了三個年長該說親的孩子，人員簡單。

謝五郎坐在下首，上頭坐著護國公夫妻倆。

面對護國公夫人時還好，畢竟見過。

面對護國公這位朝中大佬，謝五郎就張多了，有些僵的坐著，規規矩矩回答護國公的問題。

「聽說神策軍中，這次大比，你得了頭籌？」

這要換了別人，謝五郎肯定立刻像個得勝的小公，驕傲的講述自己的戰績。

但這會兒也只敢中規中矩回答：「也是僥倖，其實很多人都是很有實力的，我只是年輕力好。」

護國公欣的點頭，「能戒驕戒躁，正視別人長，很不錯。」

護國公夫人也著謝五郎欣的笑。

謝五郎輕輕鬆口氣，險些手抹抹頭上的汗。

「宿衛結束，有什麼打算?」

謝五郎回道：「在京宿還有兩年多，到時候如果家人都來京城，我肯定得爭取留在京城。」

護國公點點頭，「如果有戰事，你會去嗎？」

「去！」謝五郎沒有猶豫，「男兒從軍，本就為著保家衛國去的，國有危難，當而出。」

護國公端起茶嘬一口，抬抬眼皮道：「你有沒有想過家中妻兒？你是而出，為國盡忠了，有沒有想過，家中妻兒會因擔心你而日夜難眠？若是你有個好歹，妻兒後半生又該如何度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