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三芹去給他們輸,聽到那些話,二話不說,讓侍衛們摁著他,鄧先生過去就把舌頭給他割了。
王猛總算知道割舌頭這話不是嚇唬,閉的跟蚌殼一樣,很識時務的閉。
手室的屋頂,按顧玖的要求,給開了兩個天窗,鑲上兩塊巨大的玻璃。
牆的三面都開了窗戶,線照進來,屋裏亮堂堂的。
顧玖先給大夫講解今日的手,「今日咱們來實驗兩種手,一種腎切除手,另一種,腎臟移植手。人的腎臟有兩個,如果有一個病變,把病變的摘除后,護理得當,人或許還能活。但是兩個腎臟都壞死的話,能不能從別人里摘一顆裝上呢?今日,我們就來試一試。」
指指王猛,「鄧先生您給他做腎臟切除,這個更討厭,我給他移植腎臟。」
腎臟移植更危險,給王坤做腎臟移植,也就差不多算是宣判了他的死亡。
傅蓉娘去和趙三芹去給鄧先生做助手,顧玖這邊,則是陳鳴謙和李清一。
陳鳴謙經驗富,是一助,李清一菜鳥一隻,只能做做遞手刀的活。
「開始吧!」
顧玖一聲令下,幾人同時開始忙碌。
陳鳴謙和傅蓉娘都是練的備皮、消毒,鋪巾、開腹,練的上鈎,拉開傷口。
宣平帝和黃公公湊近去觀看,大夫們自然也不甘落後。
生瓜蛋們僅看一個開頭,就有些不了,相互打著眼,有點腦門冒汗,有的肚子轉筋。
宣平帝也是肚子直,想撇開視線,又強自忍住。
其實腎臟移植手,並不一定要替換原來的腎臟,而是把健康的腎臟移植到患者的髂窩。
但王坤的腎臟是健康的,移植后,原先的腎臟還會繼續工作,就很難看出移植的效果了。
所以顧玖乾脆給他切除了一顆腎臟。
這臺手,從未時一直做到酉時中,別說集中神做手的人,就是在旁邊觀看的人,都站的腳脖子發酸。
顧玖原本可以在一個時辰搞定,但是要一邊手,一邊講解,速度就慢了下來,一直用了將近兩個半時辰。
時間太長,手一完,王坤王猛就醒了過來,疼的直哼哼,被推著去了重癥監護室。
說是重癥監護室,條件不允許,什麼都沒有,也就消毒做的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。
顧玖送宣平帝出去的時候,道:「不管是腎切除還是腎移植,三天左右就能看出結果了。腎切除那個,有一半的機會能活下去。腎移植那個,如果有排異反應,一會兒就知道結果了。」
「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,緣相近,腎臟吻合的機會大一些,最好的結果……」
宣平帝問道:「也就是說親兄弟之間,進行移植是可行的?」
顧玖搖頭,「也不是,有緣關係的親人間,是比外人的機會要大些。但是,咱們不知道和哪位親人的吻合,檢查不出誰合適,隨便挑選的話,就像一場賭博,賭輸了就是一條命。」
宣平帝斂下滿眼的失。
顧玖接著道:「最好的結果是兩人腎臟吻合,但是仍舊要面對后染,一旦染,可能會出現肺癆、尿路染、視力下降等癥狀。就算患者底子好,這些都扛過去了,今後也會變得比常人虛弱,比常人更容易生病。「
「腎移植是所有移植中最容易的,尚且這樣,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。尤其心臟移植,就更不可能了。心臟吻合時,把所有神經和管都接上,需要用很長時間,人這麼長時間心臟不跳,就死了。」
後世可以建立外循環,在這裏怎麼能行?
「退一萬步來講,就算這些手都可以功,人也承不了。手本來就極傷元氣,一個腎臟移植已經催垮了人的,接二連三的手后,人就算還能活著,也是狀況不斷,千瘡百孔,只能常年臥床了。」
「手本來就是以小博大,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活命,是不得已的況下才選的一條路。我還是覺得,最安全的治療方法,是針石和湯藥調養。」
顧玖趁機把話給宣平帝說,免得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,再生出什麼事來。
宣平帝是極聰明的人,顧玖的一番話他自然能聽明白,心裏不失是假的,一時沒有作聲。
到了大門外,剛好謝湛散學,過來接顧玖。
看到黃公公,就愣了一下,旋即看到黃公公旁的宣平帝,立刻猜出了他的份。
往後退了兩步,雙手合抱,高舉齊眉,深深彎下腰,行了個天揖禮。
宣平帝腳步一頓,正要問問這是誰,就見顧玖歡快的跑過去,「謝湛,今日散學這麼早。你稍等,我回去代幾句話,咱們就回去。」
宣平帝深深打量謝湛幾眼,上了馬車,跟黃公公道:「那就是康寧未婚的夫婿?果然長的極好,人也聰明,肯定猜到朕的份了。只是怎麼看著有些面,長的像誰?」
黃公公道:「奴婢看著也覺得像誰,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。」
宣平帝也沒追究下去,這樣的小事,他並不會放在心裏。只是還對移植不能,耿耿於懷,心裏不舒服。
顧玖回醫堂代怎麼護理王家兄弟后,就和謝湛一起坐上馬車回去。
謝湛等顧玖這麼一會兒,心裏因驟然見到宣平帝而微起的波瀾已經下去。
扶著顧玖在馬車上坐好,一手攬著的肩膀,小聲道:「有件大事要告訴你。」
顧玖道:「剛好我也有件事想告訴你。」
「你先說。」
「你先說。」
兩人同時道。
對視一眼,謝湛道:「你先說吧,我怕我說了你就沒心說別的了。」
顧玖更加好奇,原本想說的長話,就變簡單的幾句。
幾句話就把今日的事告訴了謝湛,「我都講的那麼明白了,皇上今後不會再想著更換的事了吧?」
「皇上現在的年齡,還不至於老而昏庸,應該不至於一點都聽不進話。過段時間,你就告訴他你師父去世了,徹底斷了他的念想。」
「好主意,到時候好好想想怎麼讓我『師父』死的更真實點。」
說完這個話題,顧玖迫不及待問謝湛:「你要跟我說什麼?」
謝湛捋捋的頭髮,目憐惜的著,「你大堂兄的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