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國公夫人豁然坐直,「你勸誡?你以什麼份勸誡?你是道德典範,還是母儀天下?」
這話就有些重了,嚴清允急忙磕頭,「孫不敢。孫只是覺得康寧郡主作為皇上欽封的郡主,一言一行當為天下子表率。以前是一介民也還罷了,既然封郡主,當克己復禮,規束言行,而不是還和從前一樣任意妄為,離經叛道。」
「離的哪本經,叛了誰的道?是一個大夫,手的時候,面對男人赤也是常有的事。在治病救人,在挽救一條命,做的,是天下子都不敢做,不敢嘗的事!」
「心懷天下,為了醫發展,不計個人毀譽,那些教條的經、虛偽的道,在面前一文不值!這樣的人,註定流芳千古、青史留名,你站在什麼立場上批評?」
護國公夫人一長串的話說完,神有些激,面微微的紅。
嚴清允低下頭,咬,默不作聲。
嚴清雪見氣氛一時有些凝重,忙笑道:「祖母不要生氣,姐姐沒有惡意,也不是要批判康寧郡主,只不過姐姐重規矩,一時不太習慣康寧郡主那樣子跳的人,忍不住多言了,姐姐真的沒有別的意思。」
護國公夫人拍拍嚴清雪的手背,看著嚴清允伏低的背影嘆一聲,道:「我知道,你從小被你母親教的有些古板了,你已經長大,掰不過來了,祖母也沒要求你必須改過來,但是……」
護國公夫人的聲音逐漸嚴厲,「別人的行為,不是你該置喙的,你自可以守著你的規矩,做好你的大家閨秀,但不要用你的標準去約束別人,更不要為此去指責別人!」
護國公夫人說到這裏,幾乎一字一頓道:「你忘了你姑母的教訓了嗎?」
嚴清允子一,趴的更低,「孫不敢忘。」
「你不敢忘,如今卻做著和當初一模一樣的事。你姑母子板正,看不得別人肆意張揚,結果怎樣?說了不該說的話,做了不該做的事,最後落得……」
護國公夫人聲音哽咽的說不下去。
嚴清雪急忙在雙肩上一下一下輕,「都過去了,祖母別傷心了,您老子剛剛輕省點,可不能再想那些事了。」
嚴清允心有愧疚,忙道:「孫知道錯了,今後出門再不敢多多舌,就算再看不慣,也絕不會再指責別人。」
護國公夫人頭梗住,強忍了半天,才算是穩住了緒。
「祖母知道你子方正,眼裏不沙子,但為人在世,的是人,要和形形的人打道,如果實在做不來圓變通,那就收起你的稜角,做個旁觀者。」
「除非你有能力讓別人看你的臉行事,就像康寧郡主那樣的,有本事,可以不顧忌別人的想法,我行我素。」
「做不到,你就乖乖把你的稜角收起來。」
嚴清允伏地不語,護國公夫人知道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,自認相貌學識、教養禮儀都不輸於人,從小心高氣傲,一時半會讓改變想法,也不是容易的事。
嘆息一聲,不再多說。
只不過想起謝湛的提議,心裏有些不確定。
……
夜的康寧郡主府,四都掛上了燈盞。
湖中的棧橋上,每隔一段距離,就掛著一盞高高挑著的燈籠。
朦朧的暈中,謝湛牽著顧玖,緩緩從棧橋走過。
荷塘的蛙聲發出一陣陣「呱呱」聲,還有小蛐蛐兒不時的聲,明明該是熱鬧的,但偏偏覺靜謐極了。
「你們今天都玩什麼了?」顧玖把兩人牽著的手,一下一下甩得高高的,問道。
謝湛道:「文人在一起,也沒什麼好玩的,不是作詩,就是畫畫,最多再玩幾局酒令。」
顧玖側仰著臉問:「你作詩了?」
燈火的暈中,謝湛看到顧玖眼裏的促狹,笑一下,「你猜的沒錯,我的詩還是沒有長進,略顯平平無奇。」
顧玖「咯」一下輕笑,毫無誠意的安:「你都已經這麼聰明了,有點不足,也給別人留點路走。」
這邊說完,突然想起一件事,抓謝湛的手,雙眼亮起來,「我有辦法讓你的詩文好起來了!」
謝湛沒抱什麼希,缺乏天賦這件事,連天下最出的大儒都沒辦法,九娘能有什麼辦法。
顧玖興緻道:「我師父,他會做詩,會做很厲害很厲害的詩,我把他曾經做過的詩背給你聽,你跟著學學,或者借用兩句,甚至於直接拿去用。你放心,我師父做的詩只有我一個人知道,你就是說那是你寫的,別人也不知道。」
謝湛倒是真有幾分興趣,倒不是說可以抄襲別人的詩有興趣,而是對那從沒過面的師父興趣。
能教出顧玖這樣一驚世駭俗的醫的人,竟然還能做出好詩,那是什麼樣的神人啊!
忍不住就問道:「你師父他老人家,現在到底去哪了?他究竟是什麼人?」
顧玖攤攤手,「誰知道呢,或許他就不是個人呢?」
謝湛會錯了意,認同道:「雖說子不語怪力神,但世間很多人很多事,無法用常理度之,說不定你師父他老人家真的是得道的高人,類似於神仙之流。」
顧玖看他一眼,這樣理解,也可以。
謝湛問:「你師父都做了什麼詩,說來聽聽。」
顧玖就在心裏和系統通,「你不是說過,升級后,增加了上下五千年歷史,把唐朝以後的詩,給我分門別類列出來吧。」
顧玖猜測,大縉是晉朝之後,并行的一個位面,晉朝之前的歷史都一樣,之後就完全偏離了原先的走向。
唐朝歷史上那些震古爍今的大文豪,大詩人,這個時代一個都沒有。
所謂讀唐詩三百首,不會詩也會。
唐宋詩詞謝湛哪怕看一遍,都能在詩文上有質的飛躍。
系統按照顧玖的要求,很快被唐宋詩詞分為幾大類別列出來,閑逸趣的、豪壯志的,鄉村田園的、時令節序的、詠寫意的、懷古詠史的等等等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