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湛有些心不在焉,眼睛盯在顧玖的臉上,還有那一張一合的紅上,頭上下滾滾幾下。
就沒注意顧玖又說了什麼,又問一遍:「你說什麼?」
顧玖奇怪的看他一眼,距離這麼近都聽不到嗎?
「我問你,兩個舅舅怎麼都不在府里?腎開竅於耳,你年紀輕耳朵就出了問題,不會是腎有什麼問題吧?手出來我看看。」
謝湛俊臉一下子就黑了,張了張口,奈何一腔虎狼之辭,愣沒好意思說出口。
氣得一把就將顧玖抱膝上,雙手圈著,湊在耳朵上就咬了一口,「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混蛋!」
顧玖「咯」一聲輕笑,臉頰輕側,就過謝湛的,「你不講理,說不過就……」
謝湛心尖一,想都沒想,扣住顧玖的腦袋就把剩下的話堵了回去。
然後只覺得腦袋嗡一聲,天地萬被他五自屏蔽。
好一會兒,顧玖覺得上不來氣,主要被他死死的箍著,腔里的空氣都要被榨乾了,雙手撐著謝湛膛,努力掙開他,呼一聲吐了口氣。
「憋死我了!」
謝湛有些赧,一顆心依舊蠢蠢,湊近去,在臉上上一下一下的啄。
顧玖的臉蛋兒紅紅的,咬壞笑,迎著謝湛有些迷離的眼神,眼睛往下瞄一眼,「確定了,你腎沒問題。」
謝湛的雙眼一下子就變得清明了,俊臉瞬間紅,一把將顧玖放下,雙手捂著臉,深深埋下頭去。
顧玖「噗嗤噗嗤」憋笑,故意湊謝湛耳邊小聲打趣:「不用把脈了,你好好的。」
又道:「正常現象嘛,年輕人氣方剛,衝了點,不要害臊嘛。」
謝湛實在是無力頂,咬牙切齒的抬起頭來,氣哼哼的瞪著,然後再次扣住,堵住那張惱人的。
護國公府距離國子監太近,轉眼就到了。
馬車停下,拾兒見車裏沒靜,在外面道:「郡主,到了。」
顧玖推開謝湛,呼口氣,朝外道:「等下,說悄悄話呢。」
謝湛臉上紅暈未褪,膛上下起伏幾下,沒敢看顧玖的眼睛,緩了緩,掏出帕子,給上角殘留的潤。
顧玖瞄瞄他上,眼中帶著促狹的笑,問道:「好點了沒?」
謝湛扯扯自己的袍下擺,撐著赧瞪一眼,著臉深呼吸幾下,微啞著嗓子道:「你就作吧!」
接下來的虎狼之辭在邊轉了轉,仍舊沒能說出來。
顧玖睨著他,掩笑。
謝湛嘆一聲,狠狠一把的腦袋,掀簾下車,往國子監去了。
顧玖也跟著下了馬車,打算先去醫堂看看。吩咐周大春回去接徐氏,一會兒和徐氏一起去看看親仁坊的宅子。
自打宅子到手,還沒空去看看,這下都收拾好了,隨時可以搬家,得趕去看看還需要準備些什麼。
周大春趕著馬車走了,顧玖和拾兒一起去醫堂。
拾兒一眼接一眼的看顧玖,看得顧玖莫名其妙,「怎麼了,是不是才發現郡主我貌如花?」
拾兒指指顧玖的,「郡主您說悄悄話,把都說腫了,這是說了多悄悄話啊?」
顧玖臉一紅,啐道:「你個單狗懂什麼?」
「郡主您怎麼能罵奴婢是狗呢?您說奴婢單奴婢認了,奴婢可不是狗!」
顧玖看了眼這傻妞,毫無誠意的點頭,「嗯,你不是狗,你只是單。」
醫堂因為修繕,工匠來回進進出出,大門就沒關。
顧玖走進去,就看到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。
院子正中搭建了個臨時的棚子,下面是做飯的地方。
另一邊原本大教室的地方,趙三芹坐在一張桌子后,正在筆疾書,前面等著好幾個年輕的姑娘們。
看樣子,是來報名的。
趙三芹原先也認不了幾個字,自打做了護士后,就開始學習,寫的字雖然不好看,起碼能看懂。
顧玖看忙,就沒有打擾,帶著拾兒去東邊的院子轉了一圈。
估著時間差不多了,就出門去看徐氏到了沒。
沒一會兒,就看到周大春趕車過來,在面前停下。
顧玖開簾子要進去,看到車裏的徐氏帶著謝五福和謝六安兩個,連同兩位母。
徐氏無奈的道:「這兩個小魔星鬧著要跟來,拿他們真沒辦法。」
多倆孩子,就得把母也帶上,不然就顧著看他們不跑,什麼事都幹不了了。
顧玖上到車上,笑道:「一起去看唄,五福和六安也看看我們家的大宅子。」
謝五福沖顧玖瞇著眼睛,呲著小牙憨笑。
謝六安了聲:「小嘟嘟。」
然後一雙眼在顧玖腦袋上來回看,「沒服蝶,小嘟嘟帶發發。」
顧玖把他拉到邊攬著,糾正道:「花花,不是發發。」
謝六安點著小腦袋,強調似的跟著學,「發發,不是發發。」
謝五福見顧玖就只抱謝六安,不樂意了,也過來,「小姑姑五福會說,花花不是發發。」
一邊推謝六安,「你走開,你走開,這是我的小姑姑。」
謝六安也回推謝五福,「我嘟嘟,我嘟嘟,泥奏凱。」
兩下推搡,立刻就升級為互毆。
顧玖趕忙把上往後仰,免得被兩隻小拳頭波及,雙手則一手揪一個,免得他們摔倒。
徐氏和兩個母趕安兩個大打出手的小傢伙。
轉過皇城城牆的東南角,走上一里多地就到了地方,兩個小傢伙的戰鬥都還沒結束,就被提溜下了馬車。
永興坊這宅子坐北朝南,門前的街道足有五丈多寬,街邊上種有槐樹。
京城中種有不槐樹,包括朱雀大街上,兩側種的也是槐樹。
此時槐花還沒開放,但空氣中已有槐花特有的甜香。
永興坊住的都是權貴,一個坊也就四戶人家。
一眼看去,兩側都是不到頭的圍牆。因為沒有商戶,整個街道看起來有些冷清。
顧玖的宅子就在坊口第一家,宅子門前還沒掛牌匾,門頭上空空的。
硃紅的大門,上面佈滿一顆顆金黃的門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