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二郎和謝湛已經開始準備進國子監學習了,這兩日都在準備學前書籍和其他用品。
國子監是個等級嚴明的地方,分了國子學、太學、四門學、書學、律學和算學。
國子學的學生,取三品以上員的子弟,太學以上員子弟,其餘四學才是各地的優秀人才。
就連各學的博士,同樣是博士,品級也有高低之分,國子學的博士是正四品,到了四門學,就了七品。
從博士到學生,分了三六九等。
謝湛雖不是三品以上員之子,但有孔老的關係。孔老太傅歷任國子監祭酒多年,現任祭酒還是孔老的弟子,王國子學安排個人還是可以的。
畢竟論師資的話,還是國子學。
謝二郎進算學院,就更容易了,謝恭珠心算的名聲,這幾年宣州附近以及京城,算學圈子裏都知道,並且有人專程跑去宣州學過。
算學院的博士們都很希謝二郎能去算學院學習。
謝家兄弟們忙,顧玖自然也忙,每日照常去宮中轉一圈,再去惠安侯府轉一圈,一上午就過去了。
這日從惠安侯府回來,進延康坊前面那條街時,顧玖聽到馬車外面一陣吵鬧聲,有人在大聲吆喝:「快快,哪個幫幫忙,去找輛馬車來!」
有道婦人的聲音弱弱道:「我,我沒錢租馬車,我還是走著去吧。」
「都什麼時候了,這孩子可耽誤不得,再耽誤下去,孩子小命就沒了!」
顧玖開車簾,就看到一名穿著破破爛爛裳的婦人,背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子。一邊汗一邊往前走,看那速度,應該是已經走了一段時間,看起來有些累了。」
孩子的臉側向這邊,顧玖一眼就看到那孩子的臉紅的不正常,急忙周大春停車。
顧玖從馬車下來,拾兒背著醫箱在後面跟著。
還沒走到,就見一名帶著婢的,跟那背著孩子的婦人道:「你這樣不行,最近的葯堂距離這邊還遠,那麼遠的路程,你怕是背不。你先在這邊稍等,我回去讓家裏車夫送……」
話說到這裏,就看到顧玖過來,神一愕,隨即停了話頭。
顧玖看一眼,覺得有些面,這會兒也來不及細問。
走到那婦人面前道:「大嬸兒,快把孩子放下,我是大夫,我幫你看看。」
婦人看顧玖一眼,見年齡小也就算了,穿著打扮上,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,就猶豫一下。
那就道:「大嬸,快把孩子放下來,這位是康寧郡主,是位神醫,您快把孩子放下,讓郡主幫著看看。」
一開口,顧玖就想起來了,這位就是剛跟提過親的安四娘。
旁邊的人嗡一聲議論開了----
「皇家的郡主還會看病?」
「聽說是個神醫,被皇上封了康寧郡主。」
「我知道我知道,這幾年小孩子吃的打蟲葯,還有能治好小兒肺熱的葯,小兒柴胡顆粒,都是康寧郡主給的藥方,醫署才能做出來,才能救了很多孩子。」
「別的我不知道,我就知道我家孩子的小兒肺熱,就是用了醫署的青霉素治好的。若不是康寧郡主做出這種葯,我家孩子可就沒了。」
「康寧郡主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!」
「我也,我也知道那些葯,隔壁家的孩子肚子鼓的像裏面裝了個寒瓜,就是吃了小兒打蟲葯才下去的。」
婦人傻獃獃的站著,郡主兩個字把嚇到了。
旁邊一名熱心的漢子呵斥那婦人:「你這蠢婦人,還不快把孩子放下來,郡主要幫你看孩子的病!」
婦人才反應過來,急忙把孩子放下。
這孩子臉紅,正張著口,肩膀一聳一聳的著氣。
顧玖沒在意路人的議論,吩咐婦人道:「把他放平。」
然後蹲下去探手給那孩子把脈。顧玖一搭上孩子的手腕上,就覺得手滾燙,脈弦數有力,是大熱之癥。
「都病這樣了,怎麼才想著去看病?」顧玖忍不住埋怨那婦人一句。
婦人唯唯諾諾,「才,才發現。」
窮家貧戶,哪個有病不是靠自己熬,真到了熬不下去了,才只能花點錢去治病。
「燒的厲害,得趕治,再晚點肺都要燒壞了。我要給他針灸,得找個地方,外面太涼了。」顧玖道。
婦人遲疑著,「我,我,沒……」
擔心付不起診金。
安四娘都替著急,看看兩邊,見旁邊是一家賣早點的小食肆,就讓婢給了幾個銅板,「讓這孩子去裏面避一避風可好?」
那主人家接過銅板,把門開大,忙道:「快進來快進來。」
自己手腳麻利的把兩張桌子一拼,道:「躺這上面。」
孩子的娘還在猶豫,安四娘招呼婢一聲:「快,把他抬進去!」
旁邊的漢子不了孩子娘那墨跡樣,見安四娘主僕都是年的子,二話不說,彎腰就把孩子抱起來,放進小食肆的桌上。
顧玖跟著進去,吩咐孩子娘:「把他服解開。」
孩子娘不敢看顧玖,把頭埋在口,「我,我沒有銀錢。」
安四娘本來擔心裏面地方狹小,就沒進去,只站在門口觀,見這形,急忙進去,幫著把那孩子的上給解開。
抬起頭問顧玖:「這樣行不行?」
顧玖忍不住多看兩眼,這孩子上髒兮兮的,服不知道多久沒洗了,前襟黑明發亮,也不知道蹭了多鼻涕在上面。
安四娘竟然沒有半點嫌棄。
顧玖再看一眼拾兒,這貨肩上背個藥箱,就彷彿被施了定一樣,一都不敢,太沒眼力勁了。
這念頭也只在顧玖腦子裏一瞬,急忙讓拾兒放下醫箱,取出酒棉,在自己的手指上了,又換了一個。
指揮著拾兒給那孩子翻,讓他趴在那裏。
然後給那孩子兩臂曲池,和後背的兩肺俞上消了毒。
取出一三寸長的毫針,在四位上針灸。
持針的手在一俞輕微二快速的,一直持續了片刻,才算是停下來,然後換了位,繼續先前的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