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老焦急的在外面等著,一見大家出來,就急忙上去問:「怎麼樣,王爺還好吧?」
這個問題別人回答不了,雖然全程圍觀,但也是看了個寂寞。
顧玖摘下口罩,回道:「手沒問題,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抵抗能力了,若他能熬,差不多就活下來了。」
顧玖說著往簾子後面走,又道:「他的胃切除了一部分,傷口沒長好前,什麼東西也不能吃,你可別弄吃的給他,不然,後果自負。」
鄧先生這時捧著托盤出來,給孫先生看,「這就是從王爺里切掉的瘤子。」
孫老看一眼,覺胃裏揪了一下,急忙把視線撇開。
鄭太醫令和陳醫令都格外沉默,整個人還在想手的事。兩人都在想,這一門新興的學科,發展起來,會有很多人因此活命。
怎麼樣才能讓它發展起來,目前顧玖的醫堂形式的可取。
顧玖拉上簾子,正換服的時候,出去扔瘤子的鄧先生又進來了,在外面一聲:「九娘,衙門有人來找你,問手做完了沒有,如果做完了,能不能空去一趟縣衙。」
「哦,知道了。」顧玖應一聲,猜想肯定是什麼大事。
今日要為涇州王手,別人不知道,但程刺史和周縣令這樣的地方員肯定是知道的。知道還來找,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。
顧玖換好服出來,代陳鳴謙仔細看護好涇州王,一有不對就趕,然後出門往縣衙去。
這邊離縣衙近的,顧玖就步行去了那邊。
到了縣衙,覺氣氛張的,衙役們都很嚴肅的樣子。
顧玖想起前日見到衙役們外出辦案,聽到有路人說出命案什麼的,難道來,是和那命案有關?
顧玖和周縣令打過幾次道,衙役們都知道和周大人有點,很客氣的打招呼。
「顧小神醫來了,請這邊請,我們大人在二堂等候。」
顧玖點點頭,跟著衙役往裏走,「周大人我來是有什麼事嗎?」
「這個……」衙役猶豫著道:「這個我也不知道,顧小大夫還是問問大人吧。」
很快就到了二堂。
這會兒周縣令坐在主位上,邊上坐著一男一兩人,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。
兩人打扮的都很富貴,男人一臉威嚴,廓稜角分明,一看就不太好打道。
人則很弱麗,眼裏噙著淚,十足十的小白花模樣。
堂下還跪著個梳著雙丫髻的,看打扮像是個丫鬟。鬢髮散,上有跡,像是過了刑罰的樣子。
周縣令看到顧玖,就招招手,「顧小神醫來了,請坐。」
手比了下坐著的男,「這兩位是刺史府王司馬和夫人。」
顧玖沖兩人頷首,刺史府的司馬和夫人到縣衙來幹什麼,還也過來?
司馬是刺史佐,宣州是中州,中州司馬是正六品員。
王司馬冷厲的眼神看一眼顧玖,沒開口。
顧玖瞪他,我認識你嗎,那眼神是什麼意思?
夫人著顧玖流淚,卻神怯怯的眼看王司馬,想說什麼,卻沒敢開口。
顧玖還沒坐穩,就被這夫妻二人給弄的一臉莫名其妙。
周縣令道:「這時候打擾顧小神醫非得已,因為出了件命案,請顧小神醫過來了解點事。前日王大人的千金突然自縊而亡,邊的丫鬟荷香,害怕家主責罰,發現主子自縊就逃了,今日才抓回來……」
顧玖看一眼小丫鬟荷香,再看一眼嚴厲的王司馬,有點理解為什麼逃跑。主人家看起來這麼兇,換哪個小丫鬟也害怕。
「荷香說,們家大娘子死前曾見過顧小神醫,所以才請你過來,問問況。」
顧玖訝然道:「王家大娘子?我近日就見過程刺史家的大娘子,另外還有個陌生子,難道就是王大娘子?死了?」
王司馬冷著聲音道:「別裝糊塗,我家宸娘和你說了些什麼,到底怎麼死的?」
顧玖怒了,媽蛋的這人簡直不講道理,「我裝什麼糊塗?我又不認識你家宸娘舊娘的,怎麼死的我怎麼知道?」
王司馬把椅子扶手一拍,眉頭一皺,大聲呵斥:「我兒臨終前就見過你一面,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辱的話,才讓自縊的?本不問你問誰?」
顧玖還沒嚇到,王夫人就子抖了抖,像是嚇到了一樣。
顧玖呵呵冷笑,「見我一面,自縊就跟我有關了?那你們不是天天見,怎麼就不是因為你相貌太丑,脾氣太臭,才嚇得你家大娘子自縊的?何況,我見的那名陌生子,是不是你家大娘子還不一定。」
王司馬大怒,「你可知道你跟誰在說話?」
顧玖故作驚訝的瞠大了雙眼,「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誰?得失憶癥了?不巧的很,這病我治不了。」
周縣令本來還在為王司馬的咄咄人生氣,聽顧玖這話,險些沒笑出來。
王司馬氣得鼻子直噴氣,「本是朝廷命,豈能任由你不敬!」
周縣令急忙打圓場道:「王大人且慢些生氣,顧小神醫的話有道理,顧小神醫見過的陌生子是不是令還兩說。」
低頭問跪著的荷香:「你說說,你怎麼知道你家大娘子臨終時見過顧小神醫?是你家大娘子告訴你的?」
荷香趴伏在地上,哽咽道:「那天,大娘子帶著奴婢出門,到了壹醫堂附近,大娘子打發奴婢去買四季香的馬蹄糕。奴婢回來的時候,看到大娘子和顧小神醫在說話,奴婢還沒走到跟前,兩人就分開了。
「事後奴婢問大娘子找顧小神醫什麼事,大娘子說是撿到了顧小神醫掉的荷包,才說了兩句話。」
說到這裏,顧玖有些不明白,「你怎麼知道,和你們大娘子說話的是我?」
荷香道:「奴婢有次陪著大娘子去刺史府找程大娘子,看到您從刺史府出來,後來跟人打聽了,才知道您就是顧小神醫。」
顧玖點點頭,這才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