診斷下來，只有一個不是肚裏有蟲了。

顧玖檢查那孩子是脾胃虛弱引起的食不振，時常腸痙攣，順手給開了調理脾胃的藥方。筆蒾樓

其餘十九個孩子，都給發了打蟲葯，今天晚上讓服下，第二天觀察效果。

而且人得留在葯署住一晚。小兒打蟲葯是新葯，沒試過藥效，萬一有什麼問題，留著邊就醫也方便。

鄭太醫令主要求留葯署里坐鎮。

因為太醫署也打算做藥生意，先期藥效，他得確保沒事才行。

顧玖代了服藥后，可能會引起的癥狀，跟家屬們講清楚，囑咐們別害怕。

離開藥署，時間還早，顧玖打算再去醫堂轉一圈，看看倆病人。

反正也沒什麼事。

刺史府這邊，和縣衙不遠，轉過彎就是了。

路過縣衙的時候，看到一隊衙役往外跑，像是發生了什麼事，約聽到有路人說什麼，發生命案了什麼的。

顧玖好奇一下就算了，外面太冷，不想下車去看熱鬧。

醫堂這邊也沒什麼事，一個病人拉完了睡，睡完了拉，另一個病人百無聊賴，和孫老下棋打發時間。

顧玖轉一圈，就回去了。

次日再去葯署，來了好幾個外頭葯堂的掌柜，如果打蟲葯見效，是要在宣州推行的，程刺史邀請掌柜們來看看效果。

一早起來，那些孩子們果真都拉出了蟲子。

有幾個有肚疼、噁心嘔吐、拉肚子的癥狀，都屬於正常反應。

顧玖和兩位醫令又據各位家屬的口述，判斷孩子肚子裏蟲子的多，然後再決定給幾天的藥量。

檢驗藥效至需要持續三天，如果孩子們正常排出蟲子，並沒有其他不良反應，才可以判定這葯功。

一天下來，也沒有不良反應，顧玖第二天就沒再去了，兩位醫令也沒去。

因為涇州王的手，今日要開始做了。

今日打算現場觀看的人有點多，陳鳴謙是要往手主刀方面培養的，他也是助手，所以得進去。

然後是陳醫令和鄧先生，兩人早就打好招呼，要現場觀看。

另外奉旨來的鄭太醫令和黃公公兩人同樣需要進去。

黃公公果然如顧玖說的那樣，昨天晚上就已經不再拉肚子，今早起來神都好了很多。

孫老自然也是想跟進去的，但這人死要面子，不好意思跟顧玖開口。

顧玖才不會善解人意的主邀請他。

大家一起進手室旁邊的房間，開始做準備。

顧玖先檢查了涇州王的狀態，脈象以及氣都還不錯。

「氣神是可以的，看樣子是沒問題。但手有風險，中途有可能會發生意外，比如不穩，管破裂造大出，您有可能上了我這手臺，就下不來了。我得提前告訴您，您還有什麼要代的嗎？」

涇州王笑了笑，笑容充滿說不清的意味，「人為刀俎，我為魚。活著又能怎樣？階下囚罷了！顧小神醫儘管施為，就算不，本王也算是為醫學做貢獻，能稍稍抿補一下天下百姓，也算死得其所。」

顧玖之前一直不待見涇州王的，這人過於偏執，為了宣洩心中的不滿，不顧百姓死活，不管妻兒老小，執拗的可怕。

但此刻，卻不由生出點同。

立刻暗自警告自己，這想法不能有，這是個壞人，因為一己之私，害了無數無辜百姓。不能因為他有些悔悟，就抹殺了他做過的惡事！

顧玖「哼哼」兩聲，瞬間把剛升起的同拋諸腦後，公事公辦道：「不過是例行囑咐，我做手，出問題的機會還是很的。不，說錯了，我重來，我做手，從未失手。」

涇州王大笑，「好！這次如果還能活著，本王將盡自己所有的力量，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。」

顧玖瞥他一眼，遲了，死去的人活不過來了！

黃公公忍不住看涇州王一眼，大約是沒機會了，進了京城，就是一隻籠中鳥，還想有什麼作為？

「行了，喝麻沸散吧！」顧玖道。

傅蓉娘端來了麻沸散，讓涇州王喝下。

喝完葯，陳鳴謙就扶著他躺到平床上。

顧玖去另一邊，拉上簾子換服。

外面的人在陳鳴謙的指導下，也開始換服，穿罩，戴口罩，戴帽子，洗手。

一切準備好后，涇州王被了服推進手室。

手臺擺放在正中間，上面吊著一盞巨大的燈。

是由玻璃做的一隻只小「杯子」組，裏面放著一蠟燭，點亮后，就了一個簡易的無影燈。

雖然大白天的，玻璃窗戶亮堂堂的，但人靠近后，影子會投到中間病人上，擋住線，腔就看不清楚了。

所以燈是必須點燃的。

陳鳴謙十分練的掀開涇州王的被子，拿起刀備皮。

幾位沒見過世面的大夫們看得有些尬，手時，原來還需要把那地方的剃乾淨。這幸虧涇州王是昏迷的，這樣清醒著，被人圍觀剃，還不尷尬死？

陳鳴謙還給解釋了一通，有模有樣，看得鄭太醫令點頭不已。

「陳……」

鄭太醫令有些不記得陳鳴謙的名字了。

陳醫令提醒一句：「陳鳴謙。」

「在醫署學習幾年了？」鄭太醫令問。

「回太醫令大人的話，學生在醫署學習六年了。」陳鳴謙手上不停，給涇州王上半酒消毒，一邊回答著鄭太醫令的話。

鄭太醫令想捋鬍子，上手一，才想起來已經被口罩擋住了。

「八年期限到了，就留太醫院吧。」

陳醫令心中歡喜，太醫令一句話，將來這小子肯定會重用，也不用被分到地方醫署任職。

陳鳴謙猶豫一下，道：「大人，學生想在顧先生邊多留幾年，顧先生的好多式學生都沒學過，現在也僅僅能做個助手，還有的學。還大人準許。」

黃公公笑道：「想多學點東西是好事啊！鄭大人快答應吧，學好了再給你太醫署效力不更好？」

鄭太醫令想想也是，難得顧玖願意教他，學就學吧。

顧玖這會兒穿戴整齊，扎著兩隻手進來。

p：昨天禮收了很多，寶子們終於發力一回，謝謝啦！老師教過我們，做事不能虎頭蛇尾，繼續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