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確,人死了就死了,活著罪才更難。
黃公公呵呵的笑,也不解釋。一個階下囚的王爺,看出來就看出來了,沒什麼打。
鄭太醫令不理會這些,去旁邊給涇州王診脈,半晌,眉頭漸漸皺起來。
鬆開手,問顧玖:「這病,果然能治?」
顧玖道:「能治啊!」
鄭太醫令點點頭,「手準備安排哪天?」
顧玖道:「還得等兩天,人的消化道里有大量細菌滋生,前需要用兩日青霉素,做抗染治療。這兩日還需要加強營養,以保證有個良好的質,才能撐過那麼大的手。」
鄭太醫令擰起眉頭,他也是醫者,還是最頂尖的那部分醫者,卻聽的半懂不懂。
卻也沒有多問,只點點頭,「本奉命監督手,屆時會在一旁觀看。」
顧玖彎一笑,「可以啊!」
反正到時候看的人不,也不多這一個。
說完涇州王手的安排,顧玖突然朝著黃公公道:「手出來,我幫您診個脈。您臉不太對,氣神也不足,應該是抱恙在。」
程刺史猛地嗆咳幾聲,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小神醫欸,這位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,別看麵糰團似的一派和氣,背地裏可是被人稱作黃老的。顧小神醫這說話的方式,不知道的,還以為面前站著個老農呢。
鄭太醫令不由仔細打量起黃公公的面,他們一路同行,因為格不合,也沒怎麼留意他的。
黃公公明顯愣了下神,然後笑著出手,「那就麻煩小神醫了,別說,這幾日的確有些不舒服。」
涇州王撇開眼睛,總算知道他為什麼會小瞧顧玖了。
這小東西講話直通通的,管你是天皇貴胄也好,尋常百姓也好,都不討好,不蔑視。
讓人下意識認為是一個很單純的人。
果然如自己所說,單純又不代表不聰明,小東西的聰明都掩藏在單純後面,讓人下意識忽略。
顧玖瞧了會兒脈象,又讓黃公公出舌頭看了看。
鄭太醫令在旁邊看一眼,道:「舌苔厚,邊緣齒狀,氣很重。」
顧玖點點頭,道:「公公肚子疼不疼?」
黃公公道:「的確是疼的,不瞞小神醫,雜家這兩日時常覺得肚子疼,只是皇命在,不敢耽擱,也沒大事,就沒理會。」
太監常與貴人為伴,有病也不敢說,就養有不舒服,只要不重,就不理會的習慣。
「公公熱堆積,常食甘厚味,難以運化,今日下晌,最遲明日,公公就要下痢,還是要趕治療的好。」
黃公公臉上原本的笑容就僵住了,下痢就是痢疾,這病可危險的很。
不由自主去看鄭太醫令。
鄭太醫令也手按住他的手腕,仔細查探起來。
孫老在旁邊看得臉僵,這顧小神醫,果然是有幾分門道。黃公公進來這會兒功夫,他什麼也沒看出來,而卻看出黃公公有恙。
鄭太醫令很快收回手,「顧小神醫所言不差。」
有鄭太醫令在,顧玖就沒說給黃公公開方子的事,而是和程刺史商量:「王爺這兩日需要輸青霉素,大人看,是我讓人上門來,還是請王爺去我那裏。」
程刺史想了想,先問道:「手后是要在壹醫堂住院是吧?得多天?」
顧玖道:「通常手七八天就能拆線出院,但王爺這手,傷口太大,得養半個月左右才行,拆線后還得再住院觀察幾天。中間如果沒出現意外,說也得二十天吧。」
程刺史朝黃公公道:「公公看是在哪裏合適?」
黃公公是宣平帝派來的人,涇州王在宣州期間,得由黃公公來決定關押地點,以及大小事宜。
黃公公看了眼顧玖,毫沒猶豫道:「去顧小神醫那裏吧,免得來回折騰。」
這顧小神醫靠譜,他的也還要顧小神醫調養,當然是去顧小神醫的壹醫堂保險。
鄭太醫令也沒意見,壹醫堂在宣州好大的名聲,他怎麼也得去看看。
壹醫堂里,鄧大夫今早搞到一新鮮的,大夫們用上午時間,理好手頭的事,這會兒都跑去看,準備研究研究剖腹產怎麼做。
說不定運氣好的話,還能蹭一把,哪怕就練練針也行。
鄧大夫就是那位曾在許大郎家,第一位掏錢問問題,以一己之力,功把三十文錢漲到四十文的那年輕大夫。
前面診堂這會兒只有慢慢一人。
這時打外面走進來三人,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,滿臉兇惡,手裏拎著一把殺豬刀。
另一個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,穿著打扮來看,既不富裕,也不寒酸。吊稍眼睛,材略胖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最後一個是個瘦的老太太,小眼睛瞇一條,滿臉不屑的東瞅瞅西看看。
三人往診堂中間一站,活一副要找事的模樣。
瘦老太太把下仰得高高的,「喂!小丫頭,你們家掌柜呢?你們掌柜的出來!」
謝慢慢緩緩抬起頭,緩緩道:「我-們-掌-櫃-在-后-面-忙-呢,您-有-什-麼-事?
年輕男人臉一皺,「哎呦我去,急死我了!你們掌柜出來!」
「您-有-什-麼-事-嗎?」
老太太一張皺的臉更皺了,「我的老天勒,這麼說話遲早要憋死個人。」
婦人滿臉不耐煩的罵人:「你烏投胎啊,不能快點嗎?聽的老娘想打人!」
年輕人牙疼的了下氣,走近幾步,一把將手中的刀狠狠櫃枱上,「去你們掌柜來,沒聽見啊!」
慢慢子一抖,「我-們-掌-櫃-說-了,沒-大-事-不-要-打-擾,看-診-請-稍-等?」
年輕人氣得跳腳,好不容易才耐著子聽完,慢慢又道:「您-別-嚇-我,我-們-顧-大-夫-說-了,鬧-事-打-斷-……」
年輕人一拍額頭,「哎呦我這暴脾氣,這要活活急死人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