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之後，所有人都不自鼓起掌來，顧玖也給他豎了大拇指，「鄧先生做的很好，再練習兩次，再有小腸吻合，就可以獨立完手了。」

同伴們都投來羨慕的眼。

鄧先生自己也很滿意。

找來不易，顧玖順勢用這老者的，給大家做了一場賁門癌手的演示。

賁門癌手和小腸吻合都屬於腸胃科，但不同的是前者屬於大手，難度系數更大，更複雜，要把胃部上移，同時牽涉腹腔和腔兩大腔系。

顧玖從外側第七八肋骨的間隙切開，開始作。

「創口不能過大，否則影響預后。手預后最能檢驗大夫技高低，技高明的大夫，后恢復的快，後癥小，複發的幾率小。」

指點著賁門的位置，「賁門上連食道，下連著胃，這裏發生病變，需要切掉的不僅僅是腫瘤，上下至得多切除人小指那麼長，因為挨著腫瘤的部分，有可能也有病變，如果切的不幹凈，病就有可能複發。」

手速飛快，拿的恰到好，看的人只覺得舉重若輕，分明應該是腥的，但此刻卻毫沒到腥，反而從中驗到一種有節奏的。

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疑，顧小神醫小小年紀，怎麼練出這麼嫻的手的？對於那位神龍首尾皆不見的師父，大家抱以最大的好奇心。

那大約是神仙一樣的人吧！

一場手完，大家益匪淺，起碼對於人都是些什麼東西，臟長什麼樣，都有了一定了解。

顧玖道：「手是以小博大，用一些代價來換取人的壽元。但手是傷元氣的，沒到山窮水盡，盡量還是以湯藥調理為主。」

大夫們都表示明白了。

這場實踐教學完後，顧玖離開，大夫們還沒捨得離去。

鄧先生把充分利用到極致，又在老者腹部另一邊重複練習了一次小腸吻合，後來把另一邊的膛打開，雖然他還沒辦法完賁門癌手，但不妨礙照著顧玖的步驟，一步一步模仿了一遍。

最後關合，自覺收穫很大。

鄧先生做完后，照顧自己的學生，讓陳鳴謙試做一次。

有了這次近距離觀，大夫們八仙過海，各顯神通，紛紛想辦法搞練習。

因為用完后，大夫們把所有切開的地方全部合好，冠整理好，給亡者以最大的尊重，再回給家屬下葬，讓家屬們覺得這樣似乎也沒什麼。

於是，倒比以前好搞多了。

經常在壹醫堂進出，為了不影響病人們住院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，還乾脆在那間倒座后開了扇門，供單獨進出。

也盡量選擇早上人的時候，和晚上夜後運送，免得嚇到行人。

宣州城下第一場小雪的時候，太醫令帶著聖旨到了宣州城。

這日，顧玖進刺史府，給涇州王檢查，做前準備。

天空中還飄著小雪，紛紛揚揚的，路面積了薄薄一層。

顧玖在守衛嚴的刺史府小院中，見到了涇州王。

臥室燒著好幾個炭盆，暖烘烘的。

雖然已經很暖和了，涇州王依舊穿著厚厚的裳。

這會兒已經不是尋常百姓的打扮，換回錦貂絨，頭上沒有戴冠，頭髮隨意的用一帶子束在腦後，看起來很居家。

這就順眼多了，當初涇州王若是扮演個富家翁，顧玖或許不會懷疑。

涇州王邊立著那位老者----孫老，涇州王的姬妾，都被單獨關押著。

涇州王看到進來的顧玖，角扯出一抹冷笑，「喲，顧小神醫來了。」

顧玖也笑著，舉起手手指晃一下打招呼，「王爺您好哇，又見面了。」

涇州王一聲冷嗤，懶洋洋坐著，手在炭盆上烤烤手。

顧玖也不跟他客氣，徑自拖了把椅子過去，也坐在旁邊，先把手烤了烤。宣州的冬天還是很冷的，坐一路馬車，手腳都凍的不聽使喚了。

「自從被帶到這個小院，本王就苦思冥想，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？」涇州王的聲音沉沉的響起來。

「想啊想，除了顧小神醫，本王實在想不到哪裏出了破綻。原以為，顧小神醫小小年紀，單純可，沒什麼心機，沒想到，本王閱人無數，居然也有走眼的一天。」

顧玖抬頭著涇州王，涇州王直勾勾盯著，眼裏都是諷笑。

顧玖眨著眼睛，「您沒看錯，我就是單純可的呀，但是，誰規定單純可就不能聰明了？」

顧玖指指自己的腦袋，「我單純可，但這裏又不傻，明晃晃的疑點擺在面前，看不見才真是單蠢了。」

涇州王道：「本王哪裏有疑點了？」

顧玖把眼睛睜大，「不會吧，你們出的馬腳比馬也不了多，你們不會以為自己毫無破綻吧？」

涇州王：「……」

這小東西講話好氣人。

「說說看，本王哪裏馬腳了？」

「首先，能花三千兩買人蔘的，卻住大雜院，這不合理。」

涇州王辯駁：「也可能是花積蓄買了人蔘，才無奈住了大雜院，這一條算不上。」

「那好吧，也有道理。」顧玖承認這種況也很可能，「然後，大雜院裏的人，構太單一。」

涇州王皺皺眉，這個他沒明白，「怎麼說？」

「一個家庭的組合，有老中青三代，或者四代，何況大雜院那種環境，一般都住著幾戶人家，起碼得有一兩個孩子吧？沒孩子，小年也啊！」

「可是，沒有。不沒有孩子，還沒有當家主母。就一個婦，還長著一張禍水一般的臉，長著禍水一般的臉也就算了，院裏氣方剛的男人，還當是空氣，眼睛都不帶看一眼的，你說怪不怪？」

涇州王仔細想想，不得不承認，顧玖的話有道理。

他們的組合的確不像一家人，而他的姬妾，下屬們的確不敢多看。這些在普通人眼裏看不出病，在心思敏銳的人眼裏，都是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