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進手室,給腹部被捅那個做手。
人的大腸在腹部周圍,小腸在中間,腹部中間被捅,傷到小腸的可能很大,上午剛講了小腸吻合,下午就有了患者。
好麼,上趕著給大夫們實地觀的機會。
宣州的信使騎著快馬一路進了皇城,跪在了太極殿中。
這會兒是大朝會,宣平帝高坐在寶座上,看著手中的信,一張不茍言笑的臉上,出幾分惱怒來。
「沒幾日可活了?怎麼偏偏這時候查出絕癥來?這個顧小大夫是什麼人,斷的可準?」
宣平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來,但殿中卻有種風雨來的覺。
信使戰戰兢兢的稟告:「回陛下,顧小大夫是宣州的神醫,醫高明。涇州王落網后,刺史程大人請宣州的名醫都看過了,涇州王的確得了噎嗝之癥,最多只有一年的壽命了。」
「而且,發現涇州王的人,也是顧小神醫。涇州王的人聽說了顧小神醫的名聲,派人請看病。顧小神醫在涇州王落腳,發現了很多異常,就稟告了刺史大人,才把涇州王抓獲了。」
宣平帝才打消了些疑慮。
信使面有些猶猶豫豫,明顯還有話沒講。
宣平帝道:「還有什麼話,講!」
「是是,顧小神醫曾給涇州王診斷,說噎嗝就是涇州王的膛裏面,長了一顆瘤子,只要把膛打開,取出瘤子,就可能再十年,甚至更長的時間。」
「哈!」殿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諷笑,「打開膛取出瘤子還能活嗎?以為是華佗再世呢?」
信使不服氣,這牽涉到他們宣州的神醫,絕對不能讓人詆毀,辨道:「顧小神醫曾經把人的肚子剖開,切掉了一截壞掉的腸子,又把人起來,人就活了。」
「你跟我說笑話呢?你們宣州人都這麼天真嗎?」
信使有些生氣,但也不敢發作,朝上面磕了個頭,道:「小人不敢撒謊,關於小神醫給人開腹的事,原本很多人都不信,好多大夫去開腹的人家看,那人現在已經能幹活了。小神醫之所以能救下那人,是因為做出了一種葯,這種葯對外傷有奇效。」
信使說著,呈上第二封信,「程大人信里寫明了這種葯的用,並在宣州立葯署,大量製作這種葯。程大人說了,這藥用在戰場,就會有很多將士因此能保住命。」
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員,慢條斯理的道:「治好一例並不足以說明藥效,可還有其他治好的病例?」
這員赫然就是護國公,時任大縉中書省中書令,百之首,十六年前賜封護國公。
信使不認識護國公,見他站在最前面,就知道是最大的。
恭敬的道:「回大人,有的,有一位從房頂摔下,小劃傷了一尺來長的傷口,用藥后沒有化膿起熱,很快就好起來了。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,得了肺熱,看遍宣州有名的大夫,全都無能為力,都讓準備後事,也是顧小大夫用這個葯治好了。」
宣平帝看向下面,「誰知道肺熱是怎麼回事?」
站在後排的一位大人站出來,「回陛下,小兒肺熱是極難治癒的病,一旦患上,十有八九會丟命。臣的次,就是四歲上得了肺熱沒的。」
宣平帝點點頭,問信使:「不是說對外傷有奇效嗎,怎麼也能治肺熱?」
「小人也不懂,就是聽程大人說過,這葯不僅可以治療外傷,還有七日風、肺癆、丹毒,還有一些溫病都能治。」
護國公上前一步,奏道:「皇上,這葯如果真有奇效,戰場上,將會為我大縉保住無數條將士的命。很多絕癥也能得到救治,對大縉來說,是一件大好事,不可謂不重要。眼下還需派人去一趟宣州,親眼看看這葯的效果。藥效若真的那麼強大,需命程刺史保護藥方,不致泄,免得被敵國盜取。」
宣平帝點頭,「嚴卿所言有理,即刻命中書舍人起草詔書。」
護國公應命,又接著道:「眼下重要的是怎麼置涇州王,如果病重,怕是會經不住押送的折騰,若在路上過……」
立刻有大臣截口道:「涇州王謀反,其罪當誅,不如就地正法。」
「這怎麼行,畢竟是先帝親封的涇州王,要殺也得押解進京論罪。」
「人都病得快死了,萬一押解的途中病死了呢?」.
「病死反倒便宜他了。」
宣平帝聽著下面的大臣們議論紛紛,心裏也不想涇州王病死。膽敢謀反,他倒要把人弄回京,親自問問他有什麼不滿意的!
人死了一了百了,倒是輕鬆,他偏要他好好活著,痛苦的活著,才能一解心頭之恨。
還有他姬妾肚裏的孩子,也一併活著,像狗一樣活著。
「中書省立刻擬旨,讓那位小神醫給涇州王開,如果治不好,算他命不好。若治好了,也能印證開果然能活命,也算用他戴罪之,為大縉醫做點貢獻。」
宣平帝再怎麼恨,也要把借口編的冠冕堂皇。
宣平帝獨斷專行,一般不是什麼大事,朝臣們也不願跟他爭論,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。
護國公走出宮殿的時候,看一眼值守的陸阿牛,他如今已經是皇上的近臣。
護國公停下腳步,問了句閑話:「怎麼樣,當差還能適應嗎?」
陸阿牛躬下,恭恭敬敬的道:「稟大人,一切都好。」
群臣知道這位新進的小將軍,是護國公引薦給皇上的,見兩人拉家常,都拱拱手離開。
護國公才放低聲音問:「那位九娘,好像姓顧?宣州新出了一位顧小神醫,是不是?」
陸阿牛咧開大笑,「九娘說過,一定會為名揚天下的神醫,如果是宣州出的顧小神醫,大概就是九娘。」
護國公撇一眼笑得傻子一樣的陸阿牛,搖搖頭走了。
兩日後,太醫署的太醫令被派遣去宣州,監督涇州王的手,並檢驗青霉素的真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