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有胡鬧最好！」高氏警告一句：「有空還是得去衙門把婚書寫了，也踏實點。」

謝湛忙點頭，這個的確得寫清楚，要知道外邊好多人想挖他牆角呢。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，還得儘快把名分敲定。

顧玖吃完早飯，和謝湛一起出門，兩人一邊往州學那邊走，一邊說著閑話，半句不提昨晚上的事。

沒走幾步，後面就有腳步聲急促的追過來。

「清華兄，早啊，又遇到了。」

顧玖看一眼謝湛，怎麼這麼巧，天天遇到暴躁哥？

謝湛沖笑一下，示意沒事。

趙羽追過來，笑著道：「令妹送你上學啊？」

謝湛客套的點點頭。

趙羽就像看不出謝湛客套背後的距離，熱洋溢的道：「昨日先生佈置了一篇策文，實在是太難了，清華兄時務策回回甲上，不知道方不方便請教清華兄？」

謝湛道：「我這點微末道行，實在不敢指教別人，趙兄最好還是找先生們教導的好。」

說完就撇過頭，問顧玖：「今日還去醫署？」

顧玖嘟嘟，「不是，得去刺史府一趟。」

謝湛有些不解的問：「你去刺史府幹什麼？葯署的事不是談好了？」

「不是，我去看看葯署建的怎樣了，我的醫學堂馬上就要改建好了，也不知道刺史大人開始做青霉素了沒有，我得去催催他。醫署這邊做的快用了，人力又不足，做不出來，我得催催刺史大人，讓他趕做。」

顧玖嘮嘮叨叨，「萬一有重傷的患者上門，沒有葯，可是要命的事。我還得現場看著他們做，這葯做的途中，萬一出點差錯，前面的辛苦就都要廢了。如果已經開始做藥，先期我恐怕得天天往刺史府跑。」

謝湛拍拍顧玖的腦袋，「辛苦我們九娘了。」

兩人旁若無人的閑聊，趙羽就跟在旁邊，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，半點也不覺得尷尬。

顧玖一扭頭看到他洋溢著笑容的臉，詫異的問：「啊，你還在這裏呀，我以為你先走了呢。」

趙羽臉僵了一下，乾道：「那，你們聊，我先走一步。」

謝湛客氣的點頭，顧玖笑瞇瞇道：「您走好。」

趙羽不得不先走一步，轉過，臉上的笑意就收住了，臉黑沉沉的，抿著，咬咬后槽牙。

路對面一位同窗看到他，遠遠一聲：「天翼兄！」

趙羽立刻又出笑容來，大踏步走了過去。

「行了，」謝湛囑咐顧玖：「快上馬車去吧，中午回來吃飯，娘讓杜嬸兒今日做松鼠桂魚。」

杜嬸兒是上次買的下人之一，廚藝很好。

「好嘞！」顧玖歡快的應一聲。

謝湛扶著的手臂，把扶上車，又代周大春一句：「路上慢點，別跟人搶道。」

等顧玖馬車走了，謝湛才慢慢悠悠往州學里去。

程刺史帶著顧玖和程諺，三人一起去葯署。

葯署的位置離刺史府很近，找的是民宅，程刺史主要是貪近，方便他照看。

葯署對格局沒多大要求，只要房間夠多，方便做葯就行。

如今人員已經到位，都是當時涇州來的流民，程刺史找了些踏實肯乾的人，以刺史府的名義買了下來。

主要葯署要做的藥方子不能泄出去，如果辛苦培養了人手，結果給人挖走了，才讓人吐呢，還是把人買下來保險點。

程刺史帶著顧玖和程諺把葯署走一遍，看看裏面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。

這會兒正是新鮮橘子下來的時候，因為顧玖說橘子做青霉素穩定更好，程刺史就讓買了很多，都放在一間屋裏等著長青黴。

青霉素有做功的例子，所以準備多做一些。

其藥因為還沒做過，程刺史只在葯堂買了量藥材，讓他們試做。

主要還有路東家的藥材，從涇州運過來還需要時間，大批量購買的便宜，也能節約些本。

顧玖看到過程不對的地方，就在旁邊指導，程諺也跟著學習流程，打算沒事的時候，過來多看看學學。

顧玖在葯署呆到中午，對於做工的人員著要求、衛生要求做了規定，還有做藥的程序指點了一遍才離開。

程刺史回到刺史府，進了自己的公廨，轉到屏風後面，出手來，手心裏赫然躺著個小紙團。

這是在葯署時，查看橘子的青黴長勢時，顧玖塞給他的。

程刺史打開紙團，上面用極小的筆寫的一行小字：今晚子時前來拜訪，有事相商。

程刺史的眉就挑了起來。

看字跡，清俊而有力，不像是顧玖寫的，程刺史想起謝湛來，那位小小年紀就無比明的年。

顧玖那麼小心翼翼的把紙團塞給他，想必擔心有人監視。

謝湛選擇半夜來拜訪，這件事就不會小。

程刺史下午回去，就把刺史府後宅的巡邏全安排了親信。

大雜院中，在外一天的張乙回到宅子裏，跟主子回稟今日的所見。

「顧小神醫今日一早去了刺史府……」

中年人雙眼一寒，「去刺史府？」

「是的，屬下聽和謝四郎說，要去刺史府看看葯署建立的況，還要看青霉素的製作況，說是擔心有突髮狀況，沒藥救人。」

張乙把今早顧玖和謝湛的原話給中年人學了一遍。

：「如果顧小神醫真的對咱們有所懷疑，要去刺史府告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，明正大的去。要是對咱們起疑，恐怕昨日從這裏出去就去了。顧小神醫畢竟還是個孩子，哪能想到那麼多？」

中年人也點點頭，「讓跟著也只是以防萬一，那小神醫的確是個孩子，沒什麼心眼兒。」

「顧小神醫在刺史府呆了一上午，一直在指點怎麼做葯。中午時回家吃飯，下午去醫學堂轉了一圈，然後去醫署看看那個得肺熱的孩子。還問人家孩子的母親，生過孩子后，有沒有尿的況，介紹人家去嫂嫂們開的理療館治療，那婦人當場得滿臉通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