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老娘笑得十分暢快,「都這麼長時間了,還養什麼傷,早就能跑了,這不在家閑不住,去地里拔草了。」
敢置信的看一眼他主子,再看一眼老者,三人心裏都有些吃驚。
居然都能幹活了!
沒多會兒,許大郎夫妻從門外走進來,許大郎媳婦手裏還抓著一把野菜,料來是許大郎在外拔的。
許老娘忙給三人介紹,「這就是我家那肚子剖開過的兒子。」
「大郎,快去洗洗手,給客人看看你的肚子。」
許大郎見慣了這場面,沖三人憨厚的笑笑,去洗乾淨手上的泥,過來十分練的起上的服。:筆瞇樓
三人看見許大郎肚上的傷疤,那猙獰的突起,還有兩側整齊的深小傷痕,的確是劃開后長住的樣子。
老者上手,問:「還疼嗎?」
許大郎搖搖頭,「早就不疼了,就是下雨時傷口有些。」
老者又上手稍微用力按了按,「現在呢,裏面疼不疼?」
「不疼,都長好了。」許大郎道。
「聽說當時喝了麻沸散,刀子劃在上,真的不疼?」
「不疼,一點兒都不疼,一覺醒來,肚子就上了,後來才慢慢開始疼了。」
「聽說是有歹徒在你肚子上踹了一腳,當時肚子是怎麼個疼法,怎麼知道是腸子破了?」
這問題可把許大郎難住了,抓抓腦袋,想了想道:「就是疼,疼的想滿院打滾,恨不得趕死了。」
許大郎媳婦在一旁補充道:「疼的臉都是白的,出了一腦門子汗。」
許老娘道:「我們是不知道腸子破了,是醫署的大人們檢查出來的,說是腸子破了。百草堂的杜老大夫,正興堂的張老大夫,他們都說活不了,讓準備後事呢。」
老者道:「腸子在肚子裏,破沒破在外面又看不出來,會不會沒破?」
許老娘臉一綳,「你這人什麼意思?是想說顧小神醫故意說我兒腸子破了,故意給他剖了腹?這不瞎說嗎,顧小神醫圖什麼?」
老者沒開口,肚子裏嘀咕,圖名啊!裝神弄鬼,圖個神醫的名頭。
許大郎媳婦也不高興的道:「我們當初請了好幾個大夫,都說我男人腸子破了,難道大家都瞎說的?再說當時顧小神醫切掉的那段腸子,我們也看了,的確是破了。你這人咋回事,顧小神醫厲害著呢,你可不要污衊人!」
老者黑著臉,梆梆的道:「我沒那個意思。」
「沒那個意思?你當我們傻,聽不出來話音?想污衊顧小神醫,沒門!我看你是嫉妒顧小神醫醫高明,你不服氣,才故意這麼說。」
「你們走,離開我家!」
自家出了這麼大的事,若不是顧小神醫,早就沒活路了,哪能像現在這樣,因禍得福,不人救回來了,還賺了不錢,別人想在他們家人面前貶低顧小神醫,絕對不行!
中年人眼底泛出冷意,盯著老者看一眼,轉走了。
跟上,老者頭上的汗,也急忙跟出去。
三人坐上馬車,中年人的臉就沉了下來,「孫老,承認別人優秀很難嗎?」
孫老一頭冷汗,囁喏著道:「是,是我想茬了。」
:「孫老您真的想多了,當時我曾去跟杜老大夫和張老大夫打聽過,許大郎的腸子破了毫無疑問。杜老大夫還曾說過,顧小神醫曾把鄰居家孩子的癲癇治好了,據說這病幾乎治不好。」
孫老沉默了。
中年人才放緩臉,輕聲道:「這件事看來不會假了。」
太一點一點偏西,夜幕緩緩降臨。一條黑影貍貓一樣輕盈的躍上牆頭,進大雜院的正房。
此刻正房只有中年人和個。
:「怎樣,可有異常?」
黑影道:「沒有。顧小神醫離開后,先送同行的人去慈安理療館,然後去醫署看一個生病的孩子,接著去了醫學堂里呆了一會兒就回家了。到家后練習了一會兒針灸,再搗鼓一會兒藥材。酉時中,去州學接未婚夫散學,之後再沒出去過,也沒任何異常。」
中年人臉上帶出點笑容,「就是一個不諳世事,不懂人世故的小姑娘。」
他想起白日顧玖的表現,再次笑了一下,「對自己醫很自信的傲小姑娘,還可的。明日再看看,沒有問題就不用再跟著他了。」
笑道:「的確沒什麼心眼兒,直通通的,心思藏不住,一眼就能看到底。」
而此時的謝宅,等大家都睡了之後,顧玖穿一深裳,還用黑布把自己的頭臉包裹起來,只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外面。
做賊一樣,悄悄來到謝湛的房間外,輕輕在窗上敲兩下。
沒一會兒,謝湛的窗格打開,睡眼惺忪的往外看。
顧玖一個翻,直接從窗戶滾了進去。
謝湛:「……」
雖然他只看見一隻大黑耗子進了他的房間,但那形和上的味道,就算閉著眼睛,都能認出來。
他把窗格放下,還沒出聲,就覺一團黑影衝到邊,旋即一隻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,大黑耗子低沉的聲音道:「搶劫,把值錢的東西都出來!」
謝湛雙手箍住的肩膀,「我最值錢的財富不就是你嗎?」
顧玖「咯」一下輕笑出聲,放下自己的爪子,「這麼會說話,就放過你了。」
謝湛把頭臉的布扯下來,輕笑道:「搞什麼,也不嫌悶的慌。」
抱起來放床上,彎下腰幫著把顧玖的鞋了,再用自己的被子裹著,「冷不冷,大半夜不睡覺,打扮這樣子去幹嘛?」
顧玖往裏面挪挪,把自己的腳也塞被子裏,撐著一邊的被子道:「外面冷,你也進來。」
謝湛猶豫一下,才上了床,扯過被子披在上,兩人並肩靠在一起。
謝湛才又問道:「可是白日出診出了什麼事?」
顧玖對謝湛的敏銳已經適應良好,把腦袋輕輕放在謝湛肩上,小聲道:「今日出診的那家,我覺得有問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