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，藥出來，草民願做第一位顧客。」

顧玖看了看路東家，他明明是想把自己的藥材賣給刺史，卻不提自己所求，而是先幫刺史解決難題。

藥制出來，先期的銷路是個問題。因為宣州之外，顧小神醫這個名號並不好使，想把藥打出去，需要一段時間。

而路東家在這時候，願意首先嘗試，病人用了宣州的藥有效，就能通過路家消息網和人脈，很快把名聲打出去。

只要藥效沒差，就會有更多的藥商來宣州定藥。

這對於程刺史來說，解決了先期宣傳的問題。

那麼路東家如果再提賣藥材給宣州葯署的事，就順理章了。

顧玖若有所思，真是學到了。

程刺史果然神愉悅，和路東家商量起定藥的事。

顧玖第一年提供給葯署的藥，有青霉素、小兒打蟲葯、柴胡顆粒、小兒止咳糖漿、保和丸。

除了青霉素外，剩下的四種，都是針對小兒病的葯。顧玖知道這時代的醫療水平不發達，兒夭折率極高，這幾種都是針對嬰兒常見病的葯。.

顧玖希通過這些藥，讓更多的的孩子活下來。

程刺史對顧玖的想法，十分的支持，只有更多的孩子活下來，人口才能增加，國家才有希。

程刺史和路東家兩人，就買賣藥材和藥商量起來。

顧玖聽了一會兒，不怎麼興趣，有些無聊，程刺史就吩咐下人帶去後院見程夫人。

這時代的衙，通常都是前邊是公廨，後邊是員住宅的格局。

程夫人看到顧玖，十分熱的接待了，還讓兒程諺過來作陪。

聊起今日顧玖來刺史府的目的，程諺羨慕的道：「顧小大夫真是活的多姿多彩，不像我們，困於後宅，每天不是看書寫字，就是彈琴作畫，枯燥的很。」

顧玖好奇的問：「不出去和朋友玩嗎？」

「和朋友玩，也是逛逛街，看看花草，無味的很。」

程夫人瞥閨一眼，：「你還想幹什麼？啥啥都不會，還想上天不？」

程諺無奈的看一眼娘，有客人在呢，多給你姑娘留點面子！

顧玖想想那樣的日子，讓天天無所事事，估計會無聊死，還是願意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
「的確，是夠沒意思的。」顧玖凈說大實話。

程諺好奇的問道：「聽聞顧小大夫要在宣州建個醫學堂，不知道這醫學堂和普通的葯堂有什麼分別？」

「分別可大了……」

顧玖把醫學堂的理念，和主要救治的人群，給兩人講了一遍。

程諺目嚮往，「我也懂醫就好了，能去你的醫學堂學習，為弘揚醫做點事多好！」

顧玖道：「我倒是十分歡迎孩子過去學習，畢竟這世上學醫的孩子太，病人那麼多，很多時候不方便男大夫看病，有大夫就方便多了。」

程諺眼睛亮了亮，「我，我能去？」

顧玖想了想，認真的道：「我認為你去不了，不是我不歡迎你，而是你是因為無聊才去，不是對醫真正的熱，任何事，不是出於熱，很難堅持。除非是為了生活，不得不為之，但你也不需要為生活發愁啊？」

程諺默了默，知道顧玖的話有道理，人家是在做正經事，如果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的話，就不太好耽誤人家的時間。

「我的醫學堂，主要以瘡瘍科教學為主。瘡瘍科的大夫和普通的大夫不一樣，拿上次那位開腹的病人來說，他是小腸破損，還好一些。如果那天是大腸破損，腸子裏的糞便就會流到腹腔里。做大夫的，就要把病人腹腔中的糞便清理出來，不然病人就會沒命。就這份骯髒，就不是你能忍得了的。」

程夫人一聽這話，一張就臉皺了包子，程諺臉也沒好看多，們完全不知道，做大夫的，居然還……

顧玖繼續道：「還有婦人們的剖腹產，需要把肚子切開，孩子取出來，那份腥，一般的姑娘家看恐怕就會嚇暈，還怎麼往下做？」

程夫人立刻回頭的勸閨，「諺娘啊，你還是乖乖在家繡花看書吧。」

程諺抿抿，儘力控制著表，道：「原來是這樣子的，這些事，我的確是做不來。」

想得到父親說過，顧玖先期提供給葯署藥方，有四種都是針對小兒常見病癥，還有建立醫學堂的初衷，是真的在用自己的能力，為天下百姓盡自己的力量。

這麼小小的人兒，卻有著遠大的理想和包袱，有著廣闊的懷和一顆對世人的悲憫之心。

對比之下，覺得自己十幾年的人生都白活了，著百姓的供養，卻庸庸碌碌。羨慕顧玖的無所畏懼，也想為這樣的人。

不想再這樣下去了，也想做點什麼，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小事，也好過天天學琴棋書畫，或者繡花烹飪，只為將來能在後宅抓住男人的心。

程諺的眼神變得堅定，「這些我現在的確做不到，但，不知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來的？」

顧玖想了想，「要不你學針灸吧，很多病人不願男大夫給針灸，大夫就好多了。」

顧玖說著，又搖搖頭，「算了，你一個刺史千金，去給人治病，還是算了。」

雖然不覺得作為大夫有什麼可恥的，但畢竟時代不一樣，這時代的人，還是覺得大夫是服務人的，出高的人都覺得那是伺候人的事。

程諺還沒回答，程夫人倒是無所謂的道：「那有什麼，大夫怎麼了？我覺得顧小大夫就很好呀，整個宣州，哪個還敢看不起顧小大夫不？任誰提起顧小大夫，就只有佩服的份。」

程諺眼睛亮亮的著娘，還擔心他娘不答應呢，「那，娘支持我去學針灸？」

「有什麼不支持的？想學就學唄，就算不出診，懂點醫理，將來嫁人了，也不怕後院的私。」

程諺就笑了，扭頭問顧玖：「顧小大夫，我娘同意了，您看，我能不能去你那裏學習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