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說著話,走到大堂,周縣令就籤押讓衙役去百草堂捉拿王掌柜。
至於夜香幫,暫時沒,那是個以售賣夜香為生的小幫派,暗地裏還做些見不得的生意,周縣令打算證據收羅足夠,再一鍋端了。
這會兒,去拿銀子的隨從也回來了。
顧玖遞上自己今天帶來致幻葯,「咱們初次做生意,這點葯也不用過秤了,只多不。」
周縣令忍住心塞,你還想稱,他是不是還得跑隔壁醫署,借個戥子過來稱稱?
沒多會王掌柜就被捆了雙手帶過來。
顧玖一見這王掌柜,就恍然大悟,「是你呀王掌柜,你的腎病好些了嗎?」
就是剛到宣州時,想坑人蔘,非要把人蔘說沙參那個。
顧玖說著去打量他的面,「面好多了,看起來有好好調理,王掌柜很惜命啊!"
王掌柜看到顧玖坐在堂下,眼皮子就直跳,冷汗瞬間滲出腦門。
下面的衙役一聲呵斥:「跪下!」
王掌柜撲通一聲就跪下了。
周縣令在堂上例行問訊:「下跪何人,姓甚名誰,哪裏人氏?」
王掌柜抖抖索索道:「草,草民姓王,名伯松,宣州城人氏。」
「王伯松,你可知道本為什麼要抓你?」
「草民,草民不知。」
周縣令冷笑一聲,「顧小大夫就坐在這裏,你還敢說不知道?老老實實把你做的事招了,免得本大刑。」
「草民冤枉啊大人!草民承認,草民當初是跟顧小大夫鬧了點不愉快,草民不該覬覦顧小大夫的人蔘。但是草民也沒得手啊,顧小大夫還把草民罵的狗噴頭,好長時間都於見人。但這都是很久的事了,草民再沒得罪過顧小大夫啊!」
居然還有過齟齬?周縣令看一眼顧玖。
顧玖站起來,退到一旁,叉手回話:「啟稟大人,當初我們一家剛到宣州,手裏缺銀錢,就想賣一人蔘。哪知這位王掌柜非要顛倒黑白,把人蔘說沙參。就鬧了點不愉快,之後再沒有過集,實在不知道王掌柜為什麼找人來綁架我。」
「沒有沒有,」王伯松雙手搖,」大人明鑒啊,草民真沒有找人綁顧小大夫啊,大人明察!」
周縣令拍拍驚堂木,冷著臉道:「還敢欺瞞本,那夜香幫的幫主王大黑,綁人的鄧春娘,都已經招供,你以為沒憑沒據的,本會胡抓人?本再給你一個機會,還不招就大刑伺候!」
王伯松子一抖,聽到王大黑和鄧春娘的名字,心都涼了。心一慌,下意識狡辯,「冤枉啊,草民不認識什麼王大黑,更不認識什麼鄧春娘!是顧小大夫冤枉草民,對,就是顧小大夫記恨草民曾經坑過,故意找人陷害草民!」
顧玖回頭挑眉看著他,這傢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還敢攀污,的葯還有呢,要不要給他試試?說不定還能招出點什麼。
再回頭看一眼周縣令,「那葯,要不……」
周縣令急忙擺擺手,十兩銀子一錢的東西,就憑這東西也配,當他的板子是擺設?
火籤一,「來人,上板子,打到招為止。」
衙役們應一聲,拖板凳的拖板凳,拿板子的拿板子。
王伯松嚇得渾抖起來,扯著嗓子嚎:「冤枉啊,草民冤枉啊!不不,大人饒命啊,大人饒命,真不是草民做的啊,大人饒命!」
衙役們扯著王伯松,死死在板凳上,左右兩邊各有一人,抄著厚重的木板,開始左一下右一下的打起來。
剛開始王伯松還能忍,打一下還能忍,第二下還打在痛,然後第三下,地四下,痛疊加,他忍不住嚎起來。
押著他的衙役笑道:「真是個蛋,這才幾下就不住了?」
衙役的話剛說完,王伯松就嚎著道:「我招,我招,別打了,別打了!」
周縣令抬抬手,打板子的衙役退到旁邊,另兩人拖死狗一樣,把人拖回中間,往地上一扔。
就這會功夫,王伯松就眼淚鼻涕糊了滿臉。
顧玖撇過眼,滿臉嫌棄的嘟囔:「做壞事時膽大如虎,一頓板子慫如菜,就這還敢學人家做壞事,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。」
周縣令上往後一靠,閑適的挑挑下,「說吧。」
王伯松也不知道是疼的,還是的,滿臉漲紅,磕磕道:「稟大人,草民沒有惡意,真的,草民沒想幹壞事,就是前兩天,有個客人開出高價,想買一百年以上的人蔘,草民想著,顧小大夫手裏興許會有。」
「但草民得罪過顧小大夫,手裏就算還有,肯定不願賣給草民,就想了這個辦法,找人把綁走,讓家人拿人蔘贖人。」
「就這?」顧玖不敢置信。
王伯松在地上叩頭,「草民句句是實,不敢欺瞞大人。那位客人答應只要超過百年的人蔘,一給我三千兩白銀。草民一時貪財,才想到了這個辦法。草民再也不敢了,求大人饒命啊!」
百年人蔘這東西的確十分稀罕,一般的葯堂也不好找,多數都是巨富豪門珍藏著,以備不時之需。
顧玖本來想著,為了一人蔘,這貨就敢做出綁架的事。後來又一想,一人蔘的價格,在宣州地界,都能買兩座宅子了,算一筆很大的財富了,的確夠格讓人鋌而走險的。
但誰想買人蔘?三千兩足夠高了,有了這筆銀子,別說租個大房子搞的醫學堂,就是買下來也不問題。
「想買人蔘的是什麼人?」顧玖問王伯松。
「不認識。」
因為顧玖才挨的打,王伯松才不會答那麼細呢。
但顧玖才不管想不想回答呢,「是什麼樣的一個人,多大年紀,男的的,多高,穿著打扮是什麼樣的?有什麼明顯的特徵?」
王伯松抿,無聲抗爭了幾息,還是認慫般回答道:「那人自稱姓李,三十多歲的男人,臉有些黑,穿著也不像多富貴,腰板的很直。對了,說話的口音不像宣州的,有點彆扭,聽不出來是哪裏口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