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還是不想被人約束,如果太醫署對我破格錄用,要調我進京,或者調去培養軍醫呢?一場深似海,從此自由不由我,我可還不想離開宣州呢。」
開玩笑,背後還有個仇家呢,萬一進京被人認出來,小命就不保了。還是得等幾年,等長開了,不容易被人認出來了,背後的人也忘了,再回京城才安全。
「還有,我教學有自己的節奏,人家能遷就我,給我最大的許可權嗎?大概是不會的,那麼多大佬,誰會把我一個人微言輕的小丫頭當回事啊!等有一天我站得夠高,多的是人願意聽我說話時,再說其他吧!」
陳醫令和鄧先生、劉先生對視一眼,他們以為自己已經算是高估這孩子了,沒想到還是低估了,這孩子年齡這麼小,卻已經活的這麼明白了。
又紛紛嘆,有本事的人就是氣,當年他們對醫署博士的份那麼嚮往,瞧瞧人家,塞人家都不要,你說氣人不氣人?.
「這些天我也想了,我打算自己開個醫學堂,兼葯堂和學堂為一,既能接待患者,又有大量患者給學生練手,積累經驗。」
顧玖原本到醫署來,是為了學習醫書,和通過大量的患者,鍛練自己方脈的能力。
但也沒料到,一場意外,竟讓的名氣一下子就打出去了,從而打破了醫署的平靜。
這樣也好,自立門戶后,就可以開始傳揚的醫,這本來就是的初衷,只不過自己都沒想到會提前這麼多。
「還要在醫學堂里弄一間手室。先生們知道,糟糕的環境,會影響手的敗,所以,有一間手室至關重要。」
「我先聲明哦,我的醫學堂和醫署不衝突,我的醫學堂會明文規定,只收疑難雜癥及需要手的病癥,還有婦人科的病癥。招生方面,初學醫的人不招,且教學以瘡瘍科和針灸科為主。」
療科顧玖不是不行,但不覺得自己比陳醫令高明多。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療科的大夫,想學醫的,不愁找不到地方學習。
但瘡瘍科和針灸科就不一樣了,這個時代太缺乏這兩科的優秀大夫。
陳醫令和兩位先生都沉默了,私心上,他們實在不想放顧玖走。顧玖留下,且不說能出多神奇的藥,還能教導學生們。這樣的話,幾年後,宣州醫署的就肯定是太醫署頭一份。
但,顧玖有自己的考量,他們也不好強人所難。
陳醫令思考一陣,道:「你對招收學生有什麼要求嗎?除了必須有醫學基礎外。」
顧玖道:「我的醫學堂,除了有手室外,還有住院部。像許大郎那樣的患者,手后,是不能立刻離開的。我不可能派出人手去患者家裏照看,所以,我還打算建住院部。」
「住院部提供更乾淨衛生,更適合患者養病的環境。這樣的話,就需要很多人來照看患者。所以學生得在住院部做事,一邊做事一邊學習,學生們不需要束脩,同樣的,我也不會付給他們工錢。」
這其實很不錯了,顧玖記得前世,距的時代兩百年前,醫學院的學生去醫院實習,還需要給學校學費的。
「我保證認真教導學生,但學生如果耍,只想學習,不想做事,我是要趕人的。」
陳醫令和兩位先生對視一眼,顧玖所說的醫學堂的模式,的確不錯,和陳鳴謙他們的學習方式其實是一樣的。
陳醫令道:「九娘啊,怎麼說咱們也有些分,能不能把你的醫學堂建在醫署附近?我是想著,咱們醫署的孩子,空了去你那裏學習,也便於咱們相互探討醫不是?」
兩家離得近的話,醫署對於小腸斷裂這類的束手無策的病人,就可以介紹去醫學堂,而醫學堂把一些靠湯劑就能治好的病人介紹來醫署,兩家也算互惠互利了。
「而且這邊離衙門近,地什麼的也不敢來鬧事。」劉先生忙補充一句。
鄧先生急忙點頭附和,醫學堂開的近,他沒事也能去蹭課。
「可以呀,開哪裏無所謂,只要地方夠大。」顧玖道。
陳醫令忙敲定,「那咱們就說定了,地方你不用心,你如果相信我,就由我來幫你找地方。」
「好的呀,沒問題,咱們一起找。」
「鳴謙是打算今後以瘡瘍科為主了,劉芳林那孩子在針灸科上有點天賦。你打算招多學生,可一定給這兩人留兩個名額呀!」
陳醫令都可以預見,將來顧玖放出招生的消息,肯定很多醫者去學習,得先留兩個名額。
顧玖痛快的答應了。
下午看診的時候,人依舊很多。
這幾天,來看診的人們自排了兩排,衫襤褸的百姓一排,富貴打扮的人一排。
醫署的看診順序,也變了這個隊伍一個,那個隊伍一個,替進行。
剛開始沒多久,拐角突然烏泱泱衝過來好多人。
前面四個人抬一張門板,門板上躺了個人。接著又是一個躺門板被抬過來的人,然後第三個,第四個。
顧玖抬眼就看到門板上的人滿的鮮,這一看就是哪裏出事了,集的外傷。
陳醫令也呆一下,醫署建立以來,就沒有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外傷患者。
外傷一般都比較急,通常是送到外面葯堂的。
他很快反應過來,站起就吩咐道:「簡安去劉先生出來坐診,王興旺和許平去看著學生們,鳴謙和芳林跟我去幫忙!」
一邊代著,一邊飛快去把大門打開,好讓那些人進。
顧玖疾步迎上去:「這是怎麼了?」
走在最前面的漢子道:「從房頂摔下來了,我們找顧小神醫。」
顧玖一邊觀察第一個門板上的傷者,一邊道:「我就是。」
漢子叉叉手,「顧小神醫您可得救救他們,他們家裏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,可不能有事啊!」
顧玖點點頭。
陳醫令進門就吆喝:「老鄧,快出來幫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