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大夫忙湊過去,見他肚臍一側有一條半尺長的傷口,傷口上著線。看傷口的樣子,已經長好了,而且沒有紅腫,更沒有化膿,看起來好極了。
「原來真的被剖開過,肚子剖開后居然真的能活!」鄭大夫驚奇的道。
「當然能活了,你不是已經看到了?」陳醫令穿著正八品的服,呵呵笑著,走進院子裏。
許家人急忙迎上去,熱萬分的招呼著眾人進來。
鄭大夫回頭看過來,叉手行禮,「草民見過幾位大人。」
看了眼和學生們一起來的顧玖,問道:「這位難道就是顧小大夫?」
顧玖笑道:「是啊,就是我,您有什麼指教?」
「指教不敢當,」鄭大夫盡量出和善的微笑,「就是有很多東西不理解,想請教一二。」
顧玖道:「我知道您不理解的是什麼,但那些東西講起來太長,咱們有時間再細談,現在我要為我的病人拆線了。」
說完,讓陳鳴謙和許二郎把許大郎扶進房裏。
鄭大夫厚著臉皮濫竽充數,悄悄跟在他們後面混房間。
見顧玖從醫箱裏取出用消毒過的布,包裹的手。
鄭大夫秒變好奇老頭,「為什麼要用布包著,是有什麼講究嗎?」
劉先生給他解:「那布是在沸水裏煮過的,包著,能保證不被髒東西污染了。」
鄭大夫這是第二次聽到髒東西這三個字了,敏銳的到這髒東西一定很重要,所以才時時刻刻提防著,但這髒東西到底是什麼?
鄭大夫幾次張張口想問,看顧玖正忙,沒好打擾。
顧玖拿起剪刀,把傷口上的線都剪斷,用鑷子出來,再抹上酒消毒一遍。
直起來,笑道:「好了,今後只要好好養著就沒事了。」
鄭大夫終於忍不住了,問:「這就沒事了?今後要怎麼調養,什麼時候能像正常人一樣?」
顧玖一邊收拾自己的醫箱,一邊道:「再過半個月,就能做點輕省點的活了,但畢竟是開了腹,傷了元氣,今後要注意保暖,盡量不要涼,免得咳嗽震傷口。也不要做太重的活,用力過猛會導致傷口迸裂。」
「食上,這一兩年也要注意,先以流食為主,吃多餐,慢慢加一些乾飯,養個一兩年,就和正常人沒兩樣了。」
先生們都點頭表示明白了。
許老娘在後面激的眼淚,也一個勁兒的點頭,「好,好,我們都聽明白了。太謝謝小神醫了,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,老天保佑小神醫長命百歲。大人們也辛苦了,我給你們磕頭了!」
說著就跪下給顧玖磕頭,許家其他人也都忙跪下來,磕完顧玖,磕幾位先生,連陳鳴謙也沒放過,扶都扶不起來。
出了房屋,許老娘把剛才收鄭大夫的三十個銅板取出來,又出個小包,取出裏面一小塊泛黑的銀子,一起遞到陳醫令面前。
「我知道你們為給我兒治病,花費了很多,你們都不計較,但我們不能沒良心,讓你們錢。家裏被那些畜生搶了,只有這麼多了,我也知道這遠遠不夠,您先收著,剩下的只要家裏有,就還給你們。」
許家本來就窮,還被流民搶了一番,這些天管鄧先生和陳鳴謙的飯,還是到借來的。
陳醫令和兩位先生對視一眼,這錢收是不收?
按說大夫治病,患者家屬付錢,天經地義。但這次治療不是普通的治療,說不好聽話,他們是在拿許大郎做試驗,在他上試藥,試手。
顧玖也有些心虛,在許大郎上的確費了不力,但同樣收穫了很多。
知道了麻沸散的確是有效的,這時代打造的刀還是需要改進的,輸是能行的,酒也可以造出來的,青霉素的提純程度是可行的。
這些都是在許大郎這隻小白鼠上,試驗功的。
個人也就在許大郎上花費了一包麻沸散的藥材,其他用都是可以重複使用的,收不收錢,的看醫署。
顧玖沖陳醫令笑笑,「看您的。」
陳醫令就把三十個銅板收下,「這些作為診費,足夠了。」
相比許大郎,醫署在這件事上的收穫,遠不能用金錢來衡量。
鄭大夫著那三十個銅板,心頭一排烏飛過。所以今天,他是眼來給人家送診費的?
「這……這怎麼能行?」許老娘道,一邊又把銀錠子往前遞。
陳醫令推讓幾下,擺擺手,大家匆匆往外走,上了馬車離開。
醫署的馬車漸漸走遠了。
許大郎晃晃悠悠走到院子裏,在下一坐,繼續曬太。
人除了消瘦一點,氣差點外,看著跟好好人也沒多大差別,外表上也看不出曾經在閻王殿外晃了一圈。
本來在外面看熱鬧的村民們就進來了。
「大郎,你肚子上的傷到底多長?有人說一尺多長,還有人說,都從脖子開到下邊了,到底多長,給咱看看唄?」村裏一個跟許大郎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盯著許大郎的肚子道。:筆瞇樓
「放你娘的屁!」許大郎媳婦罵道:「你咋不說從腦門開到腳後跟呢,開那麼大的口子還能活嗎?」
漢子也不生氣,涎著臉道:「那就給咱麼看一眼唄,看一眼咱不就知道到底有多長了?」
鄰居大媽跟著道:「就是,就給看一眼,大郎媳婦你咋這麼小氣呢,你家大郎這不都沒事了,看一眼能咋滴?咱只看肚子,又不看你男人那玩意兒,咋那麼小氣呢?」
許大郎媳婦「呸呸」兩聲,「回去看你男人的玩意兒吧!想占我家大郎便宜,沒門!」
沖後面七八舌想看許大郎肚子的村民嚷嚷:「都走都走,顧小神醫可是說了,我家大郎不能著涼,天兒都這麼涼了,萬一得了風寒,你們給治啊?」
「瞧你那小氣的樣兒,不就一下裳,怎麼就能的風寒了?」
「就是,就一下,你男人又不是紙糊的。」
「我家大郎那能跟普通人一樣嗎?他現在還沒好利索,虛的很,可不能隨便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