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等皮試結果出來,就能兌葯了。
過了將近兩刻鐘,許大郎左右手腕敏試,各自鼓起一個小包,沒有發紅變大,看起來很正常。
顧玖鬆了一口氣,如果辛辛苦苦做功后,許大郎過敏,那可要懊惱死了,許大郎也要死了。
給屋裏的人強調,「皮試是一定要做的,如果一旦出現過敏反應,是會要命的事,一定一定不能省略。」
取過桔子做的青霉素,兌玻璃瓶,和自製生理鹽水混合,塞上木塞,掛到高。.
指使著陳鳴謙用酒在許大郎手背上消毒,然後鴨腸另一端的針,扎進突起的管里。
最後用一線,在鴨腸中間打個結,觀察瓶中的滴注速度,調節到最合適的鬆程度。
做完這一切,就只能等待了,等青霉素在許大郎中起效。
雖然事做完了,顧玖這會兒沒打算離開,畢竟青霉素看起來是沒問題的,但萬一狀態不穩定,中途再發生什麼意外,留下來也能及時理。
大家就出去院子裏等待。
許家人上來問了況,得知目前一切好,微微放下心來。
許二郎和他媳婦,還有許大郎的長子,幫著在院子裏擺上一張方桌,招待大家坐下用飯。
他們剛坐下,聽到馬蹄聲響,顧玖回頭看去,見謝湛騎著馬趕過來了。
顧玖起出去,等謝湛牽著馬過來,仰頭問道:「你怎麼來了?」
謝湛道:「過來看看,怎麼樣了?」
顧玖笑的有點得意,「謝湛,青霉素做了,等會兒一瓶藥用完,沒什麼不良反應,這人就算從鬼門關走出來了。」
謝湛笑誇:「我家九娘就是厲害。」
又問:「還需要多久才能回去?」
「半個時辰左右吧。」
「那行,我先回去,一會兒來接你。」謝湛道。
顧玖點點頭,謝湛就跟院裏的陳醫令他們欠頷首,騎上馬去坪。
桌上已被端上了白米粥、白面饅頭,還有幾碟子素菜。
按許家的家境來說,算是十分盛了。
幾人邊討論醫,邊吃飯。
中途陳鳴謙不時跑進屋裏查看許大郎的況。
一頓飯吃完,瓶子裏的青霉素已經下了一半,許大郎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況。
等一瓶葯滴完,顧玖拔掉手背上的針頭,代陳鳴謙,「你得練練,接下來的幾天,由你來扎針。」
陳鳴謙心裏歡喜,恭敬的道:「是!」
「青霉素放到這邊,要注意不要讓人,免得污染了藥。今晚應該不會再發燒,他醒了讓他喝點粥,如果有問題,坪我。」
代完這些,這邊也沒什麼事了,顧玖就和先生們在院子裏說話,等謝湛來接。城門已經關了,陳醫令和劉先生今晚留下來,將就一晚,明天再回去。
顧玖坪住一夜,第二天謝湛把送來花石村后,就走了。
許大郎今日神好多了,人是清醒的,傷口沒再繼續惡化,眼可見的好轉。
陳醫令、劉先生和鄧先生三人圍著許大郎看,一個個驚奇的嘖嘖讚歎。
「青霉素果真是神奇,不一晚沒燒,傷口還明顯有了好轉。」
「不行,咱們得趕快回去,再做一些青霉素,這麼好的葯,一定得多做一點。」
「再試幾次,如果藥效穩定,就可以上報朝廷了。」陳醫令激道。
這時代的人全都過任何抗生葯的荼毒,所以用量較小,許大郎一天一小瓶就夠了。
也不用擔心病再惡化,顧玖就代陳鳴謙,靜脈滴注的鹽水和青霉素的比例,以及過程中的注意事項。然後和先生們回城,留陳鳴謙一人在許家,到今天下午再給許大郎輸第二瓶青霉素。
接下來的兩天,鄧先生每日往花石村跑一趟,檢查一遍許大郎的傷口。
顧玖再去時,已經是后第十天了,陳醫令和劉先生一起去的,今日要給許大郎拆線。
見證歷史的時刻,大家當然都想來看看。
這時的許大郎臉好了很多,每日被家人扶著,在房間里或者院子裏走一走,恢復的很不錯。
顧玖和先生們到的時候,許家剛好來了一名大夫,是宣州城濟世堂來的鄭大夫。
醫署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大夫,給腸道破裂的人剖開肚子的事,在杏林界傳的廣。
開始眾口一詞的不屑一顧,後來手後人居然還活著,就上心了幾分。
再後來就都在觀,等一天,他還活著,等兩天,他還活著,等十天,他還活著時,大家就有些坐不住了。
這人要是真給救活了,豈不是說,今後再遇到這樣的傷,就有了救治的辦法?這樣神乎其神的醫,作為大夫,哪個能不好奇呢?
頭一個坐不住的濟世堂鄭大夫就趕來了,他要親眼看看許大郎的傷,到底是真的給剖了腹,還是醫署故意搞的噱頭,他得弄清楚。
鄭大夫正跟許家人通,「我就看一眼,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就行,我也是大夫,沒有惡意。」
許老娘堅持自己的主意,「不行,我兒子又不是猴子,還起服給你看,不行,堅決不行!」
鄭大夫想了想,默默掏出十來個銅板遞過去。
許大郎媳婦咽咽口水,看看婆婆。
許老娘也看幾眼那些銅板,再揚起下,「哼!」
鄭大夫又出幾個銅板,湊二十個,這下不了吧?
許老娘目黏在銅板上,再艱難的把目挪開。許大郎媳婦悄悄手在婆婆襟下擺拽兩下,許老娘不為所。
鄭大夫默默又出十個銅板,真不了,就看一眼傷口而已!
許老娘這才勉為其難的沖許大郎媳婦點點頭,許大郎媳婦歡天喜地的把銅板接過去,代道:「看歸看,但不能用手啊,顧小大夫可是代了,人手上好多髒東西,這些髒東西粘到傷口上,傷口就會發炎化膿。」
邊說著,邊走到在廊檐下曬太的許大郎邊,小心掀起他的一點擺,「看吧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