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先生雖然沒給人開過腹,但外傷理多了,不像陳鳴謙那麼張。
顧玖指點著位置,「這一帶,都要用酒消毒。」
等陳鳴謙用棉布蘸酒,把準備下刀的部分全一遍,顧玖就毫不猶豫的,手刀往下,乾脆利落的劃下。
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,陳鳴謙一下就慌了,這時候才算是有點真實----真要給人開腹呀!
顧玖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薄棉布吸附流出來的,然後用乾淨的棉布把切開的兩邊切口包起來。
一隻鈎子鈎住一邊,把手柄遞給陳鳴謙,「拉住。」
陳鳴謙忙深吸一口氣,接過手柄。
往外輕輕一拉,覺自己的肚皮跟著撕扯般難,渾上下哪哪都不自在。
顧玖手進腹腔,把穿孔的那段小腸拉出來。
這下不陳鳴謙,就連鄧先生都覺得肚皮一,腸子都要轉筋了。
那截小腸上,果然是破了個口子,破口紅腫不堪,這要沒有這兩日的葯喝著,恐怕人已經不行了。
「止鉗。」顧玖道。
鄧先生忙收回心思,把止鉗遞過去。
顧玖把腸子兩端,分別用兩隻止鉗固定住。
「剪刀。」
鄧先生遞過剪刀,見顧玖利落的剪掉腸子上附著的薄。
「這個系,也得剪開,剪的時候,要避開有管的地方。」
顧玖講著,飛快作完,然後把穿孔的那一段剪掉。
然後用鑷子夾住一小塊棉布,蘸了酒,把切口流出來的腸給乾淨。
手法練,乾脆,沒有毫的猶豫,像是經過了千百次一樣。
邊做邊解釋,「腸子裏的積會污染傷口,所以合的時候,要消毒乾淨。」
鄧先生有些走神,這個小九娘啊,也不知道師父是什麼神人,竟然這麼的讓人……鄧先生一時找不到辭彙來形容了。
走神間,聽到顧玖平靜的道:「針。」
鄧先生急忙收回胡思想,把穿好羊腸線的針給遞過去。
顧玖手法流暢的開始合,針從左右切口來回穿梭,一針一線,十分有節奏,有種奇異韻律。合腸子,竟然給合出行雲流水的覺。
儘管這樣,陳鳴謙還是覺得,每一針都扎在自己腸子上一樣,肚子裏有種揪住的覺,汗水不自覺流了下來。
完一面,顧玖把腸子翻過去,另一面。
速度很快,片刻就已經合完畢,剪斷線頭,然後檢查一遍,看沒問題了,又開始合系。
「好了,現在要把腹腔滲出來的小腸積清洗乾淨,免得污染腹腔。」
顧玖講著,邊夾起棉布,進腹腔,沾染裏面的積。
「拉大點。」傷口太小,看不清裏面的形,顧玖道。
陳鳴謙克制著心裏的不適,他要努力做到最好,這次做助手的機會,是劉先生和陳醫令讓給他的。
因為他年輕,學習速度快,才選擇了他,如果這次做不好,多的是人在後面排隊。
忙拉鈎子,把傷口扯的更開一些。
一塊塊的臟棉布被顧玖塞進去又扔出來,好半天,才清理完畢。
「好了,放開吧,可以關腹了。」
陳鳴謙大大鬆了口氣,把拉鈎取掉,幫著把切口包著的棉布取下。
「合肚皮不是簡單的上就行,人的皮分為幾層……」
顧玖邊講邊,用羊腸線把皮下組織、腹一一好,最後一層用了不可吸收的線。
顧玖給兩人解釋了為什麼裏外用的線不一樣。
最後蘸了酒,在好的傷口邊緣了幾遍消毒。
自製的酒濃度大約在七十多度左右,可以用以外傷消毒。
顧玖用兩人能聽懂的語言給兩人講解:「酒消毒不分敵我,雖然可以殺死細菌,但也會殺死里能夠抵抗外邪的質,會影響傷口癒合。所以用酒只能用於傷口周圍的皮,而不能直接用於傷口。」
因為他們事先商量好了,手完後,鄧先生和陳鳴謙要留下來看護病人的,所以顧玖要把注意事項教給兩人。
最後用乾淨的棉布包紮好傷口。
顧玖直起腰,拍拍手,「好了,這就完了。」
鄧先生和陳鳴謙同時鬆了口氣,以為會很久的,他們都做好了準備,哪知這麼快就完了。
「被子給他蓋上,咱們就出去吧。」
許家人站在外面,盯著門口,時刻擔心裏面傳來什麼響,生怕有人出來,告訴他們人不治了。
正在忐忑,門突然從裏面推開,三人依次走了出來。
許老娘和許大郎媳婦登時變了臉,這麼快就出來了,是人救不過來了嗎?
門口的百姓也嗡一聲議論開來----
「這就出來了?我就說吧,肯定肚子一剖開人就沒了!」
「老許家人真膽大,肚子剖開還能活的話都信!」
許二郎忙上去,抖著聲音,小心的問道:「是缺了什麼東西嗎?您放心,缺什麼我們這就去準備!」
陳醫令和劉先生,還有杜老大夫都眼著顧玖。
陳醫令焦急的問:「怎麼樣?這是……做完了?了沒?」
劉先生:「這麼快嗎?這還沒有兩刻鐘吧?」
「我兒……怎麼樣了,還活著吧?」
許大郎媳婦掉著眼淚,「我能進去了吧?我男人是不是……」
七八舌的,一人問一句,顧玖笑著摘下口罩,「都別急,沒事沒事,手很功,接下來只要我們的葯做出來,八就能活下來。」
「真的!」許大郎媳婦歡一聲,「我去看看我男人去!」
許老娘也放下心來,一把揪住,「站住,多大年紀了,還咋咋呼呼的,聽大夫怎麼說,能不能進去!」
門外的百姓炸開了鍋,「居然還活著?」
「沒死呀,肚子都切開了還能活?」
「我怎麼不信呢,別不是擔心老許家人找他們麻煩,死了也不敢說吧?」
顧玖道:「進去一個人吧,別他的傷口,看看就出來。」
「那我去!」許大郎媳婦急忙道。
「你給老娘老老實實獃著,一天天的手腳的,我去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