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讚賞的看一眼鄧先生,這算是前告知了吧?相當於手同意書,雖然沒有落到紙面上,但周縣令在此,比紙面上還有保證。
先把醜話說前頭,就算將來手不功,也怪不到醫署頭上。
哇噢,學到了!
許老娘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,哽咽道:「我明白了,大夫您儘力救治,就算後來我兒子……」
許老娘抖著下,「我老婆子也絕不埋怨大夫們。」
鄧先生拱拱手,「老人家您明理。」
老夫人道:「大夫您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兒多堅持幾天?我怕他支撐不到你們的葯做出來。我知道這是難為你們,但我也沒辦法了,還請你們想想辦法,盡量救他一命!」
鄧先生點點頭,「這是一定的,不用您老人家說,我們也會盡最大的能力保住他的命。」
和陳醫令和劉先生對視一眼,心裏也都直打鼓,小腸破裂,真能支撐七天嗎?能支撐到青霉素做好的那天嗎?
就算撐到青霉素做好那天,許大郎六七天不能吃東西,只靠鹽水續命,到時候虛弱的能把一場手支撐下來嗎?
顧玖突然道:「或許手時間可以提前幾天。」
陳醫令和兩位先生都疑的著,不是說青霉素葯七天才能做出來?
顧玖道:「手后,傷口從發炎到高熱,到不治,也還有一兩天的時間,如果再用藥和針灸介,還能撐一兩天……」
先生們眼睛都亮了,對啊,這樣的話,許大郎的生機又多了幾分,這辦法的確可行。
鄧先生想了想,慎重的道:「選在第四天,也就是初六那天早上手吧。」
這樣的話,許大郎只要支撐過前三天就行,手完後,再儘力保他三天命。
三天後,只要青霉素做功,活下來的希就很大了。
顧玖代許老娘:「手那天,你們需要準備一間乾淨的房間,房子正中一張床,一張桌子就行了,床上鋪上乾淨的油布,其它任何東西不要放。」
「還要一些薄薄的棉布,比手帕略微大些就行,至要二十來塊,沸水煮過後晾乾。」
又囑咐老婦人,怎麼煮布,煮后的布怎麼保持乾淨。
顧玖代著,想著以後還得弄些紗布出來才行。
老婦人臉有些為難,還是咬咬牙,答應下來,「只要能治好我兒子的病,大夫們要什麼就儘管開口。」
老百姓家裏通常使用麻布多些,棉布是最近幾年才興起的布料,量比較,價格也高。
普通老百姓買起來還是比較困難的。
「這幾天不能給他吃東西,只能喝一些糖鹽水。」顧玖又代。
許大郎媳婦面為難之,「人本來就虛弱,還不讓吃飯,不更弱了?」
顧玖嚴厲的著,道:「傷患的腸子破了,吃的東西會順著傷口流到腹腔里。若給他吃了東西,等不到我們再來,他就沒命了!」
許老娘瞪了兒媳一眼,急忙保證,「不會,我們一定照大夫說的,不給他吃東西!」
顧玖才緩了臉,又代許老娘,「等會兒我給開張退熱的方子,這兩日如果發熱了,就趕熬了葯喝。」
許老娘忙點頭應下。
傅蓉娘十分有眼的找一張桌子,從背簍取出筆墨紙硯,等顧玖說藥方。
顧玖給開了一張以黃連、金銀花為主的消炎藥,又開一副以柴胡為主的退燒藥。
代不發熱就喝消炎藥,發熱了就喝退熱的葯。
因為有醫署來人,村裏傷的人都被家人扶著過來。
上有小傷的,陳鳴謙他們幾個趕到后,就已經理了,另外有一個胳膊臼的,鄧先生代完老婦人以後,給那人正一下骨。
這邊就沒什麼事了,陳醫令他們還要分頭去準備男人手的用,就跟周縣令匆匆告辭。
顧玖倉促的跟謝大郎打招呼,「大哥,我還有事,就先走了。」
謝大郎朝揮揮手,「去吧去吧,路上小心。」
坐到馬車上,陳醫令就開始分派任務。
「小劉你帶著鳴謙他們幾個,去找發霉的果子或者饅頭。」
陳醫令說著,有些犯愁,這年頭,老百姓家裏的食都不夠吃,哪裏能等到食發霉。賣水果的小商販也捨不得把東西放壞呀,只有去富戶家裏或許還能找到。
劉先生也覺得這個任務不好完,但還是點點頭,「沒問題!」
大不了他挨家挨戶敲門,好歹也是從八品員,別人總要給一點面子。
陳醫令問顧玖,「合線要怎麼做,就羊腸就行嗎?」
顧玖道:「羊腸、牛腸、馬腸、驢腸都可以。」
「我去找吧,這個不難。」鄧先生道,「要不你告訴我怎麼做,找到后,我先開始做。」
劉先生沖鄧先生悄咪咪比了個大拇指,不要臉還要數老鄧你,不聲不響就學了人家的本事。
顧玖沒瞞的意思,一直的目的,就是教會大家更先進的醫。
「羊腸線是用羊腸或者牛腸粘下層做的,需要把腸子裏的油刮乾淨,再把纖維擰線,我蓉娘姐姐手巧,要不讓蓉娘姐姐去幫先生吧。」
傅蓉娘沒意見,甚至非常開心,和顧玖的目標是一致的,都希能用自己的力量,推醫學的發展。雖然會的太,但只要跟著顧玖不斷學習,終有一天,能盡到自己的一份力量。
「對了,還要準備些米漿和白薯磨的。蓉娘姐姐也一併幫我準備好。」
傅蓉娘應了一聲。
顧玖把羊腸線怎麼做,跟兩人細細講了一遍。兩人都全神貫注的聽著。
顧玖道:「其餘我來想辦法吧,還要用幾樣東西,需要我自己去做,不然說不清楚。我還需要幾隻陶罐,大大小小的需要好幾隻。」
陳醫令道:「我去買吧。」
既然陳醫令把這活計攬下來了,那就一事不煩二主。
顧玖道:「發霉的東西找到后,把磨好的米漿和白薯漿分別倒幾隻陶罐里,然後把青黴刮下來,放進陶罐。接下來就只能等著了,等到七天後,才能知道是不是功了,才能進行下一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