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對謝湛最佩服的地方，就是不在乎眼前的利益，任何事，總能高瞻遠矚，著眼長遠。

不由雙眼亮亮的誇一句：「謝湛，你可真是厲害啊！我眼可真好，隨便找找，就找了這麼厲害的人！」

謝湛哭笑不得，「你這是誇你還是誇我？」

高氏道：「你哪是隨便找找，分明一早看我們老四長的好看。」

顧玖哈哈大笑：「不還是我眼好？一眼就看出謝湛好看皮囊下的有趣靈魂。」

高氏失笑不已。

謝湛把顧玖的粥往面前挪挪，「過獎了。喝粥吧，要涼了。」

對於謝湛的話，謝二郎也十分認同，立刻做出了決定：「我決定了，就聽老四的，普及珠算，考明算科。」

謝二郎思考著，接著道：「先期找家書院合作，束脩可以收，但算盤得跟咱們買。另外在外面的私塾，招收打算學做賬房的學生，以及參加明算科的學生。兩方教學時間錯開就行了。」

「和書院合作這個可以做，三有他們讀書的本末書院，三有已經給他們的先生演示過珠算的神奇了，三哥去本末書院找他們合作，應該能。一家書院，如果能打出算學特，我想他們沒理由拒絕。」

謝二郎雙手一拍，「對，我明日就去問問。」

又笑道：「三有那混小子，沒白費他老子我訓練了那麼久。」

側頭看向謝三郎，「這樣的話，學的人多了，買算盤的人就多，老三得趕加把勁了，多做點算盤，不行多雇幾個人幫忙。」

謝三郎點點頭。

顧玖給出主意，「二哥，找好鋪子后，等三有他們休沐，帶著他們去你鋪子前，給大家展示展示珠算的神奇。不然誰知道你那珠算是幹啥的。」

謝湛笑：「若能找幾個懂算學的，故意刁難幾下就好了。」

謝二郎秒懂，哈哈大笑，「可以可以，我得想想去哪找這樣的人。」

顧玖來了興趣，繼續出主意，「下幾張戰給城裏名氣大的賬房先生，邀請他們參加速算比賽什麼的……」

謝二郎一拍桌子，「這個主意好!」

算籌計算的速度和珠心算沒法比，這一點謝二郎深有會，這樣的比試穩贏。

謝湛和顧玖第二天早上繼續去上學，出了大門，遇到一輛輛拉貨的騾車，第一輛車上裝著一隻只大麻袋，袋子裏像是裝的糧食。

第二輛車上則是幾口大鍋，長勺等炊。

後面車上則是些木柴。

幾輛車子從右邊鄰居家的側門出來，往集賢街的方向去。

顧玖好奇的道：「他們家運這麼多東西，要去幹嘛？」

謝湛看一眼，道：「這兩日城外的流民越發多了，大約鄰居家裏運糧食去城外施粥吧。畢竟是宦人家，家裏人的善舉，對在京城的員的名聲也有幫助。」

顧玖點點頭表示明白了，「這麼多的流民，刺史大人也不知道會怎麼理。」

「程刺史的為人，不至於不管，先賑濟，如果流民不多，可能會收留下來。以刺史讓咱們種藥材的事來看，那是一位實幹的，是想踏踏實實幹出點政績的人，肯定也想發展人口。」

兩人邊說話邊走，周大春趕著馬車在後面跟著。

到了州學門口，不時有路過的學生跟謝湛打招呼。

謝湛禮貌又客氣的點頭回應。

顧玖又忍不住湊近去，小聲道：「謝湛，你好像出名的。」

謝湛輕敲一下的腦門，「上車吧，別去遲了。」

說著把顧玖扶上馬車，代周大春：「路上慢點，注意安全。」

到了地方，顧玖在醫署拐角下了馬車，讓周大春自己回去。

剛走沒兩步，守門的大爺看到，顛顛的往回走，邊走邊道：「來了來了！」

顧玖滿臉疑的走過去，走到大門口，才發現大門兩側整整齊齊排列著兩排人。

醫署學生從小到大，從低到高依次排列，一張張笑臉看著。

顧玖嚇一跳，站在門口不敢，這是搞什麼？

只見學生們齊齊著，雙手叉，微躬，整齊的道：「大師姐晨安！」.

顧玖：「……」

搞什麼撲騰蛾子，土味十足腫麼回事？

學生們行過禮，笑嘻嘻的一鬨而散。

顧玖一臉的懵，所以今天起，就是整個醫署的大師姐了？這是認姐儀式？

走進教室，陳鳴已經開始日常的整理脈案工作。

顧玖今日把《黃帝經》帶來了，原本鄧先生教的那些學生，正在學習醫書上的容。但陳醫令認為顧玖已經是個的大夫，對醫的了解已經十分深刻，再回頭學醫書，進度會很快，跟著那些孩子一起就太浪費時間。

所以陳醫令才決定自己親自教。

顧玖因為之前看過《黃帝經》，而且由謝湛給斷過句讀，倒是讀起來不困難。

《黃帝經》分《靈樞》和《素問》兩部分，今日顧玖學的是《素問》。

《素問》九卷八十一篇，因為顧玖已經讀過，而且有富的醫藥知識，只需要對不懂的地方加以學習就行。

一上午時間，一小半就已經學完。中間兩人還時不時對某些容進行探討。

陳醫令直犯愁，這樣下去，沒幾天所有醫書都給學完了，學完后還會不會待醫署里？

顧玖留在醫署，不可以帶著陳鳴謙他們學習，還給孩子們開了個頭。以後說不定還有孩子願意到醫署來學醫，這樣以後婦人們看病就方便了。

重要的是，有顧玖坐鎮，肯定病人會逐漸多起來，醫署的收益也能好一點。

地方醫署其實一直是茍延殘的狀態，開支大，效果不顯著，朝里很多大人視醫署為肋，屢次建議取締。

如果地方醫署能做出些績，讓朝廷的大人們看到效，或許就能多存在幾年。

到了下午看診時間，顧玖師弟再次坐到昨日的位置上。

病患們也在巷子裏排好隊伍。

大家往隊伍里一看，都不自發出「咦」的一聲。

「怎麼了？」不明所以的顧玖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