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們回到杏花巷,大家都在大門口下馬。
右邊鄰居家的門口,這會兒也有一隊人馬剛剛停下。
鄰居家的當家太太此刻正站在門口,還帶著幾名年,像是迎接什麼人。
看到高氏們,遠遠的頷首。
高氏也頷首一禮,並不主上前打招呼。這家人明顯看不起們謝家,也沒必要上趕著。
鄰居那邊,一大群下人,圍著三輛馬車,不斷有人從馬車上卸下箱子,再搬進門裏。
從第一輛馬車中下來一人,距離有些遠,看不清面容,只看形,是個很年輕的男子。
那男子從馬車上下來,也不知道是沒站穩,還是絆到了什麼,踉蹌一下,險些摔倒。
氣得使勁踹一下車轅,罵罵咧咧的,「連你也來欺負老子,遲早老子要拆了你劈柴燒!」
這人好大的火氣,顧玖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幾眼。
誰知道那人剛好看過來,朝這邊吼道:「看什麼看,有什麼好看的!」
顧玖道:「就好看的呀,你生氣的樣子特好看。」
說著朝那邊吐吐吐舌頭做個鬼臉,被高氏扯一把,進門去了。
進了院門,約還能聽到那人高一聲低一聲的,也不知都在咆哮什麼。
顧玖回到房間,進空間取了些毒箭木的毒,出去給謝三郎,謝三郎就又趕著馬車出城了。
顧玖晚上躺在床上,先讓系統模擬虛擬人,練習一會兒針灸,又進空間看看自己的藥材,把的種子種下,能收的收了。
做完這些,卻走了困,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從床上爬起來,悄悄出了房門。
夫妻本是同林鳥,失眠來時一起嗨,睡不著,謝湛怎麼能獨睡呢?
謝湛的房門被敲響時,廂房的謝六郎聽到了,打開房門,探出腦袋查看。
看到謝湛從正房出來,牽著顧玖往外走,就忙又把腦袋回去了。
謝湛帶著顧玖,兩人又去亭子裏坐著。
「怎麼了?」謝湛的聲音有些繃。
上次夜談,顧玖給他講了一段驚掉他下的往事,今日難道又有什麼驚天地的大事要說?
「我今日給大哥看病了。」顧玖道。
這件事啊!不算大事,謝湛放心了。
白日顧玖被張氏拉進房裏,給謝大郎看診的事,謝湛是知道的。當時看到張氏先捂住顧玖的,就知道沒好事,也不好問。
「哦,大哥怎麼了?要不要?」
「大嫂不讓我說。」
「那你還說?」
「我明明還沒說。大哥是十年前的大病落下的病,我就是想問問,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,爹是怎麼死的?為什麼大哥會因為爹去世得了一場大病?」
正常況下,父親去世,兒子悲傷過度生個小病也可能,但因此得一場險些要命的大病,就有些不太正常了。
月下,顧玖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只睜圓了眼睛的貓,滿眼都是好奇。
謝湛失笑,拇指在眼角輕輕挲了一下,順手輕一下長發。
「不方便說就算了。」
顧玖饒是上這麼說著,眼裏的好奇一丁點都不。
謝湛沉了很久,那段往事塵封很久,原本不想再提起。
但九娘,遲早會問起來,他也不想瞞。
「爹他死的很突然……」
在心裏組織一下語言,緩緩道:「娘的出很好,想必你也看出來了。爹年時,則是個四海為家遊俠兒。原本爹娘是不可能集的兩個人。」
「不幸的是,娘年輕時遇到了一個惡毒的瘋人,那瘋人設計,讓娘嫁給了爹……」
顧玖愕然,立刻就腦補了一百種惡毒配暗害主的橋段。
其中齷齪,謝湛其實也不了解,畢竟是父母的事,他們也不好刨問底。
「然而還不算完,那瘋人仗著權勢,沒事就找娘的麻煩,各種場合遇到了,總要辱娘一番,到敗壞娘的名聲。爹那會兒年輕意氣,一次娘被那人欺負后,爹半夜潛人家裏,想殺了……」
顧玖大吃一驚,沒想像到謝湛的爹竟然是這麼……中人,也可以說冒失衝的人。
「哪知那人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,半夜上茅房竟然躲過一劫,爹黑夜裏看不清,錯殺了那人的丈夫。爹殺人後不敢在京城久留,連夜收拾東西,帶著娘逃走。」
「清河是謝家原籍?不怕府找來嗎?」
謝湛道:「爹年輕時叛逆,跟祖父關係不好,出去闖時,撂狠話不混個人樣不回來,所以在外從不跟人提起家裏的事,爹也沒有十分好的朋友,所以沒人知道爹的家鄉在哪裏。」
「爹當年殺人前,恐怕已經做好了事後回鄉的打算。"
顧玖想了想,這年頭通不方便,也沒個份證,戶籍普查一遍都得好些年。信息滯后這樣,茫茫人海找個人,真如大海撈針一樣。
「我們家在槐樹村生活了很多年,一直相安無事。那年二哥和二嫂剛親沒多久,二嫂查出有孕,爹去縣城給徐叔報喜。哪知道在路上,竟然遇到了那人的車夫,好巧不巧,兩人打了個照面。」
「那車夫當年沒載著那人去找娘的麻煩,爹對他印象深刻。雖然過去很多年了,但爹知道,那人也認出他了。爹當時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查到了什麼,專程派人來找他的,還是那車夫單純路過。但無倫如何,不能讓那車夫活著離開,甚至不能讓那車夫開口,他若是一聲吆喝,爹就一定會被府抓住。」
「那件事雖然過去很多年,但爹經不起查。查到後娘就算無辜,那人也不會放過娘,家裏的安穩日子算是到頭了。」
「爹當時剛好提了一壺酒,打算跟徐叔好好喝一壺,當機立斷,灌了半壺酒,然後裝作發酒瘋,衝上去就用酒罈狠狠砸在車夫腦袋上,車夫當場死了。」
顧玖道:「爹是怕無故殺人,會引起那人的注意?如果是個醉漢發酒瘋殺人,只會覺得倒霉,不會為他的死刨問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