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師禮過後,謝湛作為孔老太傅到宣州后收的第一個弟子,大名迅速在士子們中間傳揚開,羨煞一眾旁人。
次日,就是謝湛進州學學習的日子。也是孔老太傅正式進駐州學,為州學客座博士的日子。
後面兩天,孔老太傅在州學舉行了一場考試,選取自己的學生,不管是不是州學的學生,都可以參加。
在這些參加的人中,選出了二十名優秀學生,在宣州名聲極盛的冼硯白也是其中之一。
這些人雖不是孔老太傅的親傳弟子,但能夠跟隨孔老太傅學習,已經足夠幸運了。
但在知人心中,這些外人羨慕的幸運兒,不過是陪謝湛讀書罷了。
宣州折衝府在城外二十里,第一次休回來,已經快半上午了。
初秋的天氣仍舊有些燥熱,高氏院子裏種有兩棵石榴樹,不知是哪一任主人種的,十分壯,枝椏繁茂,遮出一院濃蔭。
高氏帶著周婆子和周氏婆媳倆,在一棵樹下做被子。
搬家的時候天氣還熱,那會兒做的被子薄,眼看天氣漸漸涼了,還需要再做一些厚被子。
反正時間還早,也不著急,高氏就沒讓傅蓉娘和徐氏幫忙,慢悠悠的做。
顧玖搬個小馬扎坐在旁邊,看徐氏和傅蓉娘在布做的假人上練習艾灸。
回來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。
「娘、妹妹、嫂子、蓉娘姐姐,我回來了!」歡快的打了一圈招呼。
顧玖驚喜的回頭,,你回來了,剛才娘還在說,算著日子,你今日也該回來了。」
先恭恭敬敬給老娘行了禮,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坐下,「難怪我早上起來就一直打噴嚏,原來是娘想我了。」
高氏嫌棄的道:「去去去,哪個想你了,指不定是做什麼壞事,讓人家背後罵你呢。」
轉頭卻問周氏:和魚今早上買了吧?中午就做道紅燒,再做道糖醋魚,吃有味道的。」
「都按太太的吩咐,一早就買好了,奴婢這就去做。」周氏說著起去前面做飯。
徐氏那邊,在問軍營的況,「在裏面呆的可還習慣?訓練辛苦嗎?
顧玖也問:「有沒有被人欺負?」
先回答徐氏:「可習慣了,一點都不辛苦。」
又把脯拍得「砰砰」響,跟顧玖道:「是什麼人,怎會被別人欺負不欺負別人,他們就該著樂了。開始去的時候,有個傻大個看我年紀小,還想使喚我給他打洗腳水,你猜我怎麼著?」
高氏涼涼道:「就你這莽撞的子,肯定跟人打架了唄。」
顧玖掩快樂的笑,「那力氣,肯定是打贏了。」
神氣的道:「直接打架多沒意思啊,他讓我給打水,我就給他打來水,等他把又臭又髒的腳洗乾淨,我就說,『哥要不我把水給你倒了吧",他還哈哈大笑,誇我上道,我直接一盆洗腳水灌他大里了。」
眉飛舞的問顧玖:「怎麼樣厲害吧?」
顧玖「嗯嗯」點頭,給他豎一大拇指,英姿偉岸,鐵骨錚錚,能拳打人形蠢豬,也能腳踢兩腳傻狗。」
又湊過去,兩眼閃閃的,「快說說,是不是被罰了,屁被打開花了沒有?」
得瑟的表登時僵在臉上。
你不加最後一句,咱們還是親兄妹!
臉一抹,自忽略最後一句,他不尷尬,尷尬的只會是別人。
「那傻大個站起來還想打我,就他那格,一看就下盤不穩,我一個掃,他就摔了個四仰八叉,腦袋磕在腳盆上「咣咣」的。」.
高氏十分瞭然的道:「說吧,挨多軍?」
顧玖一個勁往屁上看。
被看得惱怒,「沒有,沒有,我們隊正說了,近期訓練張,打壞了影響訓練,就罰我們蹲兩個時辰馬步而已。再說了,又不是罰我一個人,那貨先挑釁的,也被罰了。」
不自又得意起來,「蹲馬步我擅長啊,咱也是從小練出來的,沒人打擾我能從早上蹲到晚上,再從晚上蹲到晚上。那孫子就慘了,蹲完都不會走路了,叉著抖得活像八九十歲的大馬猴。」
徐氏笑道:「這樣也好,也算立威了,以後就不會有人當你柿子隨便。」
高氏教育他:「留心點,別讓人下黑手使絆子。」
「老娘您放心,」拍脯保證,「您兒子我多聰明一人啊,跟我四哥在一起多了,怎麼也得沾染點詐之氣,我不整人他們就該燒高香了。」
高氏一掌他腦袋上,「你可別誣賴你四哥,什麼詐不詐的,你四哥那有腦子!」
顧玖不樂意了,「對啊,謝湛那詐嗎凈瞎說。」
登時委屈極了,娘和妹妹都欺負人。
看看高氏,再看看顧玖,正想說什麼,只聽顧玖道:「謝湛那種,有個正經名字,腹黑,還有個名字黑芝麻餡的白湯圓,小狐貍也可以。」
高氏:「……」
覺被治癒了,嘎嘎嘎的笑著,「妹妹說的對,別看四哥看起來人畜無害,害起人來人畜都怕。」
高氏眼一瞇,突然著院子口的方向,驚訝的道:「咦,老四,你怎麼這會兒回來了?」
一僵,著脖子不敢往後看,狗咬屁似的,一溜煙往後跑了。
「那什麼,我去練針了。」顧玖也僵著腦袋,說完一溜煙的往後罩房的方向跑。
高氏冷笑,小樣,還治不了你兩個小混球了!
徐氏和傅蓉娘看著空口,才知道高氏故意嚇唬倆人,都看得失笑不已。人菜欠,就這膽兒,還敢在背後編排人家,真是嫌命長。
在家裏也就吃了頓飯,再整理幾件替換的,沒等到謝湛回來,就該走了。
知道他幾天功夫就又回來了,家裏人都懶得送他,也只有顧玖把他送到門外。
小聲道:「你跟娘說一聲,最近休時,我很可能就不回來了,我約聽別人說,我們宣州府軍很可能有調,但調去哪裏,去幹什麼,就不清楚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