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湛思索著,給顧玖分析,「那些劫匪有幾種況,第一,他們就是來自北衙軍,因為十分確信能殺你全家,不會留活口,所以連制式兵都懶得掩藏。第二,有人為了混淆視聽,故意用橫刀和短稍弓,遮掩自己的份。」
「但是,民間雖然不刀劍,但朝廷命令止民間打造軍隊專屬武。如果劫匪擁有那麼多的橫刀和短稍弓,無疑是對朝廷的一種挑釁,早該被清剿了才對。」
「還有一點,鍛造橫刀的方法,掌握在北衙軍軍械監的手裏,除了北衙軍,民間幾乎不可能有匠人能打造。就算會,也不敢。所以那些人,很有可能還是來自北衙軍。就算不是北衙軍,兵也是從北衙軍流出去的。」
「而能調北衙軍的人只有皇帝。」
顧玖回頭看著謝湛,很認真的搖頭,「我覺得不是皇帝想要我一家的命。我祖父子外剛,事圓通,就算經常和皇帝意見相悖,也會採取比較溫和的理方式,不至於激怒皇帝到殺之而後快的地步。」
謝湛很欣顧玖能想到這些,「你分析的有道理,所以這件事,很大可能是皇帝對北衙軍的控制力不行,有人在他眼皮下調了軍。」
「能在皇上眼皮下做這件事的,只有北衙軍統領,和貴妃的勢力。這些年,北衙軍中被貴妃安很多自己的人,想調二百個人,不是什麼難事。」
顧玖點點頭,「我其實一直懷疑,是峰殺我一家泄憤,因為我大堂兄的事,我祖父沒在朝堂上和峰針鋒相對,聽你這麼分析,就更肯定了。」
峰是貴妃的親弟弟.
謝湛思考著道:「這只是咱倆的分析,是誰,還得再查,不能因為心裏有懷疑對象,而輕易下結論,免得讓真正的兇手逃。」
「嗯嗯。」顧玖很認同的點頭。
他們先為主的認為是峰,萬一不是,就被自己的先為主牽著鼻子走了。
「他們都沒有蒙面?你有沒有記得其中哪個的相貌?」謝湛問。
顧玖搖搖頭,把埋進謝湛懷裏,「我記得,但是謝湛,殺我家人的,一定是個龐然大,我不想謝家、你,為了我去招惹他們……」
謝湛扶著顧玖的雙臂,把推離懷中,「不是,你聽我說……」
顧玖再次搖頭,「謝湛,你先聽我說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我還小,我不著急。但我不能把你卷進來,今日我告訴你我的世,雖然是因為那些事憋在心裏太久,想找個人傾訴,也是因為,孔老太傅認出了我。」
「既然孔老太傅能認出我,其他人也能。我不知道幕後的兇手是不是知道我的存在,有沒有到尋找我。如果他們從來沒放棄尋找我這條網之魚,那麼收留了我的謝家就會有危險。」
謝湛嘆息一聲,他明白的心思,也不著急打斷,心疼的看著,讓訴說。
「你這麼聰明,家裏也蒸蒸日上,我不能因為我的事,毀了你,毀了你的家。本來我可以不聲不響的離開,但我走了你們會擔心,會到尋找,與其那樣麻煩,讓你們擔驚怕,不如我明確告訴你們,我打算走了……」
顧玖盯著謝湛月下朦朧的俊臉,心突然刺痛,撲進謝湛懷裏,摟他勁瘦的腰,「可我捨不得你!」
謝湛簡直哭笑不得,一顆心又酸又甜雜陳。
擁著顧玖,在發頂輕吻,「傻子,我不信你看不出來,陸叔還有徐叔他們都不是普通人,我也不是普通人。你擔心連累我,殊不知我和你是一樣的,我們都有強大的敵人,或許還是同一個敵人。就算沒有你家的事,我也要跟他們對上,我還擔心自己連累你呢。」
顧玖猛地從謝湛懷裏抬起頭,瞪圓了雙眼,「你說真的?」
謝湛點頭。
顧玖直愣愣看著他,雙眼慢慢放出來。
謝湛看得好笑,「不走了?」
顧玖猛地搖頭,「不走了,我會做很厲害的毒藥,咱們一起,毒死丫的。」
謝湛垂眸失笑,如果真那麼簡單就好了。
低下頭,前額抵著的,用哄孩子的語氣道:「嗯,那我就拜託我們九娘了,九娘你可得罩著我。」
顧玖「咯」一聲笑出來,拍拍謝湛的肩,「放心,我罩著你!」
謝湛寵溺的笑著,「現在能告訴我,你見到的劫匪什麼樣了吧?」
「沒問題。」顧玖道。
那一場殺戮,是原主心中揮不去的夢魘,儘管當時心神俱裂,也對兇徒記憶深刻。
「有兩個人我印象十分深刻,其中一個是首領,他很年輕,大約二十歲出頭,個子很高……」
「先等會兒,」謝湛道:「咱們回房,你說我畫。」
兩人去了謝湛的書房,鋪開紙,一個描述,一個繪畫。
不一會兒,兩個人的形象躍然紙上。
謝湛把兩張人像小心收起來,回頭看向顧玖,「你當初遇到我之前,逃了多久?」
「一個月左右。」
謝湛顧玖的發頂,「你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,沒被人找到有些奇怪。」
顧玖抿思索了一陣,道:「當時是娘帶著我逃走的,娘先在一戶農家了兩服,我們兩個換上,抹髒了臉,然後剛好遇到因乾旱逃荒的百姓,我們混在百姓里走了幾日,後來我和娘去山裏找東西吃,娘又不小心倒,滾下山崖沒了。難道是他們以為我們兩人都死了?」
「也可能是他們的目的只為泄憤,一兩個人無所謂,並沒有盡心找。那些人當時找不到你,經過清河水災過後,人員分散,就更找不到了。不管什麼原因,你目前是安全的。」
顧玖思索著道:「你分析的有道理,我在家裏時,很外出,不是特別悉的人家,甚至不知道沈家還有我這個人的存在,一個無足輕重的人,殺不殺都無所謂。」
謝湛聽的心疼極了,心裏此刻對沈相產生了幾分怨懟,九娘這麼好的孩子,為什麼不能給予一點偏?哪怕釋放出一點關注,家裏人就不敢這麼忽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