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指揮著謝湛和,給輕傷的幾人傷口上撒上三七止。
顧玖則用針灸給重傷的兩人止,再撒上三七。
先止住,等到下山,才能燒水,洗傷口合。
白胖子的人帶有火把,在火堆上點燃了,一行人準備下山。
趙大頭抱著趙七斤的,傷的人被同伴扶著,空手的人,每人背了一頭狼。
這麼多的狼,做乾或者醬,能吃些天了,狼皮也能賣點銀錢。
這要不是死了個孩子,這麼多的狼,大家不知道要怎麼開心呢,但這會兒,所有人都安安靜靜,氣氛十分抑。
狼多,白胖子帶來的人也每人背了一頭,剩下的也帶不走了。
眾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才下到山下,留守的婦人們燒著火在下面照亮,正焦急的等他們。
七斤迎上去,看到孩子的,就又暈過去了。
張桂花抱著孩子,失了魂似的不撒手,趙大頭回到自家的地方,就雙手抱頭,往地上一蹲嗚咽起來。
趙氏族人都過去安,勸說夫妻兩人,村裏好的人家都過去勸解。
謝大郎指揮著,把傷患集中在一明亮的火堆旁,幾個婦人幫著燒水,顧玖讓謝湛和兩人,挨個給輕傷的人清洗傷口。
畢竟是被狼傷的,狼爪和狼牙都含著大量細菌,容易染。在沒有抗生葯的時代,傷口染就是要命的事。
顧玖這邊理的是兩個傷重的,被咬了小那個,是張三柱他哥張大柱。幸虧狼剛咬上他,立刻就被人砍了脖子,不然肯定會被生生扯掉一塊。
但小上幾個,看起來也很嚇人。
顧玖給張大柱仔細沖洗了好幾遍,張家在上俞賣三七時,還留下一些,以備不時之需。
這會兒張大柱媳婦拿著三七過來,顧玖沒有用。
張大柱的況嚴重,用了自己空間里,藥效更好的三七。
另一個被狼抓傷手臂的是謝長生的堂兄謝長勇,他的傷更重,抓痕很深,皮開綻的,需要合。
但沒有羊腸線,沒有麻藥,沒有針。
只能讓村裏的婦人找了繡花用的線,煮了艾水消毒,做服的針拿來將就著用。
至於沒有麻藥,這個真沒辦法了,只能是謝長勇生生忍著。
三四個膽大的漢子在旁邊舉著火把照亮,顧玖就開始合。
一針紮下去,兩聲慘同時響起來。
一聲是謝長勇本人,另一聲,是過來看稀奇的白胖子。
謝長勇疼得渾抖,喊得像酷刑了似的,掙扎著要起來,「疼死我了,不了,我不了!」
顧玖喝一聲:「閉,別!」
又旁邊看熱鬧的人,「誰來抓住他,別讓他。」
「我來。」謝大同走過去,站在趙二頭後,用力箍住他的。
謝長生蹲在他腳邊,兩隻手抱住他的雙,「大堂哥你可別,小心九娘針扎偏,可就白疼了。」
謝長勇被兩人箍的彈不得,扯著嗓子死命的嚎,嚎的大家都沒眼看。
白胖子雙手死命自己的手臂,一邊倒冷氣,一邊往後。
在一邊笑話他,「膽小鬼,又不是給你傷口,瞧你嚇的。」
「誰說我膽兒小,本公子膽子大著呢!」白胖子說著,勇敢的往前走兩步。
腦袋往前一,立馬又呲著牙,著脖子背過臉去。
一抬眼,看到看笑話的眼神,趕又把臉上害怕的神一收,再次勇敢的回過頭。
顧玖正一針紮下去,扯著線拉出來,帶出一串珠子,白胖子就哆嗦幾下。
雙腳悄咪咪往後退了幾步,再瞧瞧鄙視的眼神,他把腰一,吭吭兩聲,「本,本公子就不敢看了怎麼著,本公子就害怕了怎麼著?」
不知該說什麼好,他覺得吧,這人能屈能的本領比他還強些,就給他豎起一大拇指。
白胖子哼哼兩聲,背過,昂著頭,躲遠了。
謝長勇的慘聲震得顧玖的耳疼,一掌拍他肩上,「再嚎,狼都被你招來了!」
謝長勇的聲一頓,可憐兮兮的道:「那你輕點。」
顧玖不理他,只管飛針走線,完了給他傷口打了個結,最後撒上三七,「好了。」
謝長勇出了一腦袋的汗,聽這一聲,簡直如蒙大赦。
顧玖代謝長勇家人,每天要按時給他換藥。
忙活完了傷患,婦人們也把早做好的晚飯加熱,各自家人回去吃飯。
本來白胖子一行人從狼口裏奪下了七斤的,趙家人應該過來謝人家,不管怎樣,如果不是人家出手,七斤的這會兒已經進了狼肚子,但這會兒趙家人全都陷悲痛中,哪裏管得了這麼多。
謝大郎作為村長,去把白胖子一行人到自己的茅草棚子邊,張氏盛了飯,謝大郎兄弟幾個給送過去。
「都了吧,快來吃飯。咱們莊戶人家飯食簡陋,公子別嫌棄。」謝大郎客套道。
白胖子擺擺手,「不用,不用麻煩了,我們這就要回城了。」
「這麼晚了,城門要關了吧?公子如果不嫌棄,今晚就在咱們村將就一晚上,明早城門開了再回去。」謝大郎道。
「不用,不用。」白胖子洋洋得意,「我爹是刺史,我到城下一,門就開了。」
謝家人都愣了一下,就這麼個又慫又二的貨,居然是刺史大人的兒子?刺史大人可真心不容易。
他們來宣州的時候,就打聽過了,宣州刺史姓程,是個比較有能力的員,沒想到他兒子是這副不著調的德。
心裏不管怎麼想,謝大郎還是客客氣氣道:「我家裏有馬車,這裏距離城門還有段路,要不咱們送程公子一程?」
程公子道:「不用,我們騎了馬過來,馬還拴在北邊山下,我家小廝還守著呢,這會兒指不定要急死了。我們走了,今日多謝你們救了我,來日如果有誰欺負你們,就派人去刺史府說一聲,本公子一定給你們做主。」
說著就轉,帶著他的人就要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