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夥計一聽,打了個哈哈,「這個哪家書肆有醫書,我還真不知道,不過聽說太公街有家小鋪子,賣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書,公子不妨去看看。」
謝湛拱手道:「多謝。」
小夥計下樓去了,謝湛一轉頭就見到顧玖小小一坨,蹲地上,雙臂環著膝蓋,專心致志的看書。不搖頭失笑,九娘可真是喜歡醫,看起書來這麼著迷。
也不管,自顧去看別的書架上的書。
等謝湛都挑好了要用的書籍,一轉眼,見顧玖還蹲在那裏看得迷,小表富的,一會兒凝眉思考,一會兒點頭微笑,十分忘我。
謝湛了兩聲,都沒聽見,因為他手裏拿著幾本書,只好過去曲用膝蓋頂頂,「該走了,咱們回去再看。」
顧玖的雙眼還有一沒從書本容回的迷茫,獃獃的站起來,卻「哎呦」一聲,踉蹌一下。
謝湛手中的書都顧不上,扶一把,卻把書都撒一地,埋怨道:「麻了吧?」
「麻了麻了。」顧玖一時口嗨,順口接一句:「毀滅吧。」
謝湛一臉疑,「嗯?」
顧玖轉移話題,「你看好了嗎?」
「看好了。活活,走幾步試試。」謝湛扶著顧玖,讓活腳。
等顧玖能走了,謝湛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,兩人下樓結賬,順便又買了些筆墨紙硯。
杏花巷沒多遠,兩人抱著這些東西,先回去放家裏。
然後套了馬車,又出門去那小夥計說的太公街,找那家專賣奇奇怪怪書籍的小鋪子,果然找到了顧玖要用的幾本醫書,只不過這家書鋪的書,多數是收購的舊書籍。
顧玖也不介意,書只要能讀就行,倒不在意新舊。
上街買東西的家人們也回來了,要用的各品基本到位。
顧玖要用的書桌、臉盆、盆架、浴桶等等,都被傅蓉娘收拾的整整齊齊。
到了晚上,吃過晚飯,謝湛送顧玖回房,幫點上燈。
「好了,我要讀書了,你要不要一起?我有不懂的地方,還能請教你。」
顧玖取出今天新買的《黃帝經》攤在桌上,拍拍邊的位置,示意謝湛也坐。
謝湛把書給收起來,新買的紙張給鋪好,墨給研好。
「今天先不讀書,以後你白天讀書,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先標記下來,我回來了再給你講。晚上我在家的時候,就練字。」
顧玖不幹,把攤在面前的紙重新折好,「我覺得我寫的字就很好,不用練了。」
謝湛不敢置信,他太了解顧玖,知道一般不自謙,但也不誇大,對自己的技藝實事求是,這麼說,心裏大約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字不錯。
謝湛就很好奇,「你是哪來的自信,覺得自己的字很好的?」
「就很好的呀!」顧玖道:「字能看懂就行了,要那麼好看幹嘛?我覺得我的字別人都能看懂。」
的時代,寫字真的很了,語音輸,就可以直接打印出來,也就書法好者還寫字,其餘的人會寫字都不錯了。
謝湛扶額:「字是文人臉,寫一筆丑字,開方子都不好意思出手吧?」
顧玖搖頭,「我不幹,反正我覺得我的字不影響閱讀。」
很忙的好不?要學針灸,要研讀醫書,要給高氏調理,要給孫氏配藥,還想做些藥試試效果,哪有時間練字?
謝湛耐心勸著:「九娘乖啦,你是一個大夫,如果字太丑,病患對你的信任會大打折扣,病患對大夫失去信任,治療效果就會減弱。」
顧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謝湛,病患不信任大夫,心裏會下意識排斥,治療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。
所以大夫治病,經常會鼓勵患者,讓患者相信自己的病能被治好,大夫要表現的從容強大,讓患者信服,從而起到好的治療效果,這是大夫才懂得的,但謝湛卻能說出這個道理來。
「謝湛,你可真是聰明哦。人說聰明的腦袋不長,你這樣子,恐怕不到中年頭髮就掉了。」
謝湛:「……」
其實只說前半句就很好。
謝湛捂住雙眼,「顧小玖,夸人不是這麼誇的,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誇獎別人了。」
「我這不是在誇你,是實話實說,是醫囑。聰明人都喜歡腦,想的也多,想的多了,力也大。像你這樣責任心重的人,更是容易多思多慮,自己給自己力,力大了可不就要髮,可不就要變禿子了?」
顧玖一臉認真,「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,有我在你邊看著,我保證能把你調養的棒棒噠,保證不讓你中年髮。你將來是要長大叔的,要是變禿瓢了,可就難看死了。」
謝湛:我謝謝你了!
不過想想將來變禿頭的樣子,還是一陣惡寒。
謝湛從顧玖房裏出來的時候,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,他來幹什麼來了?不是計劃無論如何要讓九娘練字的嗎?事是怎麼繞到禿頭上的?
恨不得再回去,把練字的話題繼續撿起來,想了想,嘆息一聲,算了,讓蓉娘姐姐練吧。
蓉娘姐姐既然打定主意今後要跟著九娘,那九娘只管口述方子,蓉娘姐姐幫著九娘開方吧。
在新宅子忙活兩天,終於大安定好了,馬匹也買回來了,還另買了一輛馬車。
這樣家裏就有兩輛拉貨的板車,一輛載人的馬車,一頭驢,兩匹馬。
謝大郎讓兄弟們去買了草料,把照料牲口的差事安排給謝大吉。.
謝大郎他們還需要坪,雖然說請了匠人,也安排好了活,但沒有自家人看著,還是不放心。
開荒地的事,謝家打算找人來幹活,現在已經是七月份了,得儘快把荒地開出來,還能趕上種植一茬麥子。遲了就啥也種不了,白白浪費一季土地。
還準備買兩頭牛耕地,那麼多荒地,靠人力太耗時了。
謝三郎懂木工活,被派坪,監工蓋房子,孫氏跟去做飯。
謝大郎和謝二郎去找開荒的人。
家裏人各行其是,該忙的都去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