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國公眼見的神就放鬆下來。

這會兒兩個小廝端著托盤從門外進來，托盤上是一些飯菜。

護國公站起來，「先吃飯吧。」

陸阿牛跟著站起，也沒客氣，坐在護國公的下首，兩人安安靜靜的吃了飯。

飯後，護國公了兩名守衛，吩咐守好房門，任何人不得打擾。

才和陸阿牛繼續坐下來說話。

「你這會兒進京，可是公子出了什麼事？」

「沒有，」陸阿牛搖頭，「公子很好，是公子吩咐小子進京面見國公爺，涇州出大事了。」

護國公一怔，「涇州有什麼大事？朝堂上近期沒有關於涇州的摺子。」

陸阿牛將他們逃難路上，路過小舟山老路時，發現山坳藏私軍的事告訴護國公。

無需多說別人的定論，護國公這樣浸Yin朝堂大半輩子的人，只要一句話，就能明白這背後意味著什麼。

他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來，「可還有別的蛛馬跡？」

「有。」陸阿牛道。

又把在那個蔽的小山村發現的異常，告訴了護國公。

「九娘說，很可能涇州城附近的蔽村落，藏著一條製作弓箭的流水線。流水線就是說，這個村子負責製作牛角和魚膠，那個村子負責弓的木製部分，下一個村子負責弓弦部分，然後再把這下拆分的部分集中到一起，最後組裝起來。這樣子，就算被人看到，也很難引起別人的懷疑。」

謝湛代陸阿牛，進京后一定要出九娘的存在，所以能現九娘存在的地方，陸阿牛就一定給講出來。

「有道理。九娘是誰？這話說的很有見識。」.

「九娘是公子的……」陸阿牛斟酌下用詞，才道：「養媳。」

護國公神變得十分古怪，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：「養媳？公子這樣的份需要養個養媳？再說公子今年還沒十六歲吧，這麼早就定下妻室人選不合適吧？誰定的，高氏？」

陸阿牛搖搖頭，「公子自己認下的。九娘很出，是個很……」

陸阿牛又卡殼了，很難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顧玖，想了想才道：「很特別的小姑娘，懷廣大、見多識廣，公子很喜歡。」

護國公搖搖頭，這個不是最重要的，不再糾結這事，繼續先前的話題。

「公子什麼意思？」

「公子擔心涇州王的勢力再壯大下去，更不好對付，打起仗來死的人會更多。公子希國公爺能把這件事上奏朝廷，請朝廷發兵征討涇州王。」

又把謝湛代他的，讓護國公找些人做偽證的事，跟護國公說了。

護國公聽了，臉上出笑意來，自語道：「倒是個十分靈活機變，不拘泥的人。不錯，不錯！」

然後拍拍扶手，道：「不過不用這麼麻煩，公子遠離京城，對朝堂和京中形勢不了解，因為居虎堰決堤的事，朝廷招涇州王京問責，涇州王稱病不奉詔，皇上已經十分惱火。這時不需要那麼麻煩，你跟我進宮，把你的發現告訴皇上就行。」

陸阿牛道：「晚輩聽國公爺的。」

商量完正事，護國公又問：「公子現在在何？」

「公子帶著家人一起去了宣州落戶，由徐將軍隨保護。」

「宣州……」護國公沉一下，「宣州倒是個不錯的地方。」

「可有謀生的生計？老徐的鏢局也不賺錢吧？」

「有九娘在，九娘很會賺錢。」

國公爺似乎對九娘的存在不很在意，那他就多提幾遍。

護國公聽他第二次提到「九娘」，終於有了點好奇心。

「這個九娘是哪裏人氏，父祖是做什麼營生的？」

陸阿牛搖頭，「不知道。九娘是從梧州逃難過去的，家裏人死了，就剩一個孤。」

護國公本來捋須的手一頓，面上有些生氣，「來歷不明的人，你們也敢收留，還敢定給公子？」

「九娘世謎，但以學識襟來看，一定出自世家大族，或者累世宦人家。雖然年，但展現出來的才華、眼、本領，絕非一般人能超越。」

護國公聽陸阿牛的語氣，不管是他，還是公子，都對那個九娘十分看重，不由也上心起來。

「九娘多大？」

「十二歲未滿。」

護國公險些揪掉幾鬍子，「十二歲的娃娃，能有什麼見識。」

這個陸阿牛就不樂意了，「九娘醫很厲害，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，還有一手百步穿楊的箭。」

陸阿牛再次強調：「很可，公子很喜歡。」

這樣子，他們就不會瞎心公子的婚事了吧？

「上知天文問下知地理的十二歲娃？」護國公搖搖頭，語氣帶著好笑，「還懂醫，箭強大，神仙轉世的吧？」

陸阿牛用很認真的口氣道：「大家也是這麼認為的。」

護國公一噎，再次搖搖頭。

謝湛離親還有幾年，這會兒也不著急說他的婚事，護國公繞過這個話題，道：「你先在我這裏住兩日，等我忙完了就帶你進宮面聖。」

陸阿牛站起來，躬道：「事不宜遲，國公爺，臨行前，公子和徐將軍還有家父都代了，一定要儘早讓朝廷出兵。因為涇州王還在不斷的招募流民，擴充私軍，小子來時，徐將軍的次子徐青安已經混進流民中……」

陸阿牛把他們商量好的計劃告訴護國公，「屆時消息外泄，怕涇州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，到時候朝廷沒有準備，先期肯定要吃幾場敗仗。」

又加一句：「青安那裏應該沒問題，九娘做的毒藥很厲害，一丁點就能要了幾百人的命。」

護國公忍不住哼了一聲，他如果不明白陸阿牛的意思，就白在朝廷浸Yin幾十年了。

「你也不用一直提那九娘，老夫這裏也並沒有適合公子的人選，放心吧。」

陸阿牛登時鬆了一口氣，「那就好。」

護國公倒真對「九娘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，能讓陸阿牛這麼推崇，三褒揚，能讓謝湛那麼珍而重之的對待，一定也不是簡單的十二歲小姑娘。

目前大事重要，護國公拉回神思，拍拍陸阿牛的肩：「走吧，我這就帶你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