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哪有人沒有缺點呢?但那又有什麼關係?瑛娘啊,你怎麼還不明白,重要的不是九娘有什麼缺點,重要的是老四喜歡。就算有一大堆病,只要老四喜歡,就不是問題。」
曲氏也教導兒,「你大姐說的對,重要的是謝四郎喜歡,你現在就算是把顧九娘比到天邊去,只要謝四郎他喜歡,你就輸了。瑛娘啊,聽娘的勸,咱別想著謝四郎了。再等兩年,娘一定給你找個好的。」
徐青瑛嗒嗒,「能有謝四哥還好?」
曲氏和徐氏都不吭了,去哪再找一個和謝四郎不差上下的人呢?
謝湛下午去東門轉悠一圈,回來時臉有些不好。
這會兒,出去找房子的人都還沒回來,徐總鏢頭也不在。
陸阿牛收拾好行李,出去賣人蔘,也還沒回來。
高氏帶著三個二媳婦和傅蓉娘,還有曲氏和徐青瑛,都坐在樹下納涼閑聊,一邊做著紅。
看到謝湛回來,孫氏站起來,給謝湛讓個座,「老四回來了,快坐下歇會兒。」
徐青瑛站起來,張張想一聲謝四哥,又把閉上,賭氣一般,又恨恨的坐下。
謝湛沒看見小姑娘生悶氣,跟曲氏打聲招呼,四看一圈,沒見到顧玖,就問高氏:「娘,九娘呢?」
高氏道:「出去找藥鋪買藥材了。」
謝湛臉就是一變。
高氏白他一眼,「放心,著呢,你媳婦丟不了。」
謝湛咳兩聲,也沒往那裏坐,而是道:「我去看看徐叔他們回來了沒。」
說著就往大門口走去。
高氏跟其他人笑道:「哪裏是去看他徐叔,分明是去等九娘。」
還沒走遠的謝湛聽了個正著,不好意思的鼻子。
徐青瑛又不樂意的嘟嘟,看看謝湛的方向,道:「我回房了。」
說著站起來氣哼哼的走了,曲氏搖搖頭,跟高氏笑道:「看這孩子,真是給爹慣壞了。」
高氏也笑,「你和徐兄弟有福啊,可惜我們家老頭子走的早,我們家要是有個這麼漂亮可的小閨,指不定給慣啥呢。」
謝湛坐在大門口的門墩上,著街巷口想著心思。
徐青瑛繞了一圈,追過來,在不遠看了他半天,最後還是憋不住,咬咬下走過去。
「謝四哥!」
謝湛回頭,用平靜的眼神看,等往下說。
徐青瑛又咬咬,「謝四哥你幹嘛不跟我好了?」
謝湛瞳孔地震,這話說的,忙看看道路盡頭,幸虧九娘這會兒沒回來。
「青瑛妹妹,你可別瞎說,咱們兩家是親戚,我一直當你是親戚家的妹妹,可沒半點逾矩。」
「可是你都不理我了,只跟顧九娘好。」徐青瑛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。
謝湛一個頭兩個大,這都什麼跟什麼!
「青瑛妹妹,我有很多事要忙,如果你閑得發慌,等來,你倆打一架。」
「我才不跟他打架呢,謝四哥,為什麼,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,你為什麼要喜歡顧九娘?」
謝湛頭大如斗,「青瑛妹妹,這跟先認識誰后認識誰有關係嗎?村裏的趙三芹還流大鼻涕的時候我都認識了,那又怎樣?」.
曾經留著大鼻涕的趙三芹剛走到門口,就聽到這麼一句,登時氣不打一來,誰流大鼻涕了?誰流大鼻涕了?
這要不是謝湛,能上去扯掉他的耳朵,他姑!
但那是謝湛啊!
趙三芹咬著牙,使勁哼了一聲,險些把大鼻涕哼出來,忙吸了吸。
然後黑著臉,扭過頭,握拳頭,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回走,好懸沒把人家地面給跺幾個窟窿。
這會兒,趕著馬車從拐角回來了。
顧玖坐在板車上,一隻手拿著糖葫蘆,咔咔啃,另一隻手還拿著好幾串,料來是給家裏孩子們買的,車上還堆著藥包。
謝湛方才還淡漠的臉,登時如雲開月霽,迎上去問:「怎麼去了這麼久?」
跳下馬車,一聲四哥,「涇州城人可真多,真熱鬧,好多好玩的,好看的,明日四哥也去逛逛。」
謝湛哪有心思逛街,心裏裝滿了事,有些羨慕沒心沒肺的,啥心都不用。
沒搭他的話,而是手扶著顧玖的胳膊下來。
顧玖一手拿著一大把糖葫蘆,另一手正吃著的,順手就塞謝湛邊了,「你嘗嘗,這家的糖葫蘆好吃的,不酸。」
謝湛看一眼,就著的手,就咬下一個。
翻了個白眼,真是夠了,明明他跟妹妹在一起的時候很正常的,一旦加了四哥,怎麼氣氛立刻就不對了?怎麼每每他都想鑽車底?
徐青瑛委屈的要命,一腔怒火沒地兒撒,對著就道:「鄉佬,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,涇州城有什麼好玩的,真丟人!」
把袖子挽起來,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樣子,「嘿,別以為我不敢打你,我看你是真的皮想打架!」
徐青瑛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,轉哭著跑走了。
回頭一臉莫名其妙,「我可沒打啊,四哥你和九娘都能給我作證,我可還沒手呢。」
謝湛正給顧玖角沾的冰糖渣,沒空搭理他。
顧玖點頭,「嗯嗯,我看見了,自己哭的,不打的。」
滿頭霧水的去下了門檻,把馬車趕進去。
謝湛幫顧玖拿著一手的糖葫蘆,進門后直接就去了練武場。
謝大吉帶著弟弟們,還有徐家的徐墩墩,在練武場瞎胡鬧。
謝湛把糖葫蘆分給孩子們,就牽著顧玖去一邊樹蔭下說話去了。
樹蔭下有個長條凳子,兩人就坐在長條凳上說話。
「九娘,你老家還有人嗎?」
「還有族人,但我跟他們不,相比寄人籬下,我寧願四流浪。」
族人幾乎沒見過,不了解,這個時代,一個孤,很難不被長輩擺佈。與其給自己加上枷鎖,婚姻和人生都被人擺佈,寧願一個人生活,又不是不靠家族就活不下去的弱子。
所幸,遇到了謝家人,謝家人都是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