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玖嫌棄的看看他的肩膀，「算了吧，我怕蹭我一腦袋鳥屎。」

看一眼肩膀，狗咬尾似的跳起來，朝天上看看，一群鳥兒正飛過，一會兒排個人字，一會兒排個一字。

抬手指，破口大罵：「哪個扁畜生乾的？給老子下來，看老子不把你剝皮烤了吃！」

謝湛和陸鐵匠終於衝到最後的關卡，鷹崖上的守衛們看到這麼多人烏的衝下來，立刻有人上前阻攔，「幹什麼，幹什麼，山上出了什麼事？」

沒人搭理他，百姓如洪流一般，很快把上前問話的人都衝到一旁，飛快的順著一邊小道下了山。有的往東，有的往西，沒頭蒼蠅一般。

崖上那個領頭的嗓子的吆喝啞了，也沒人搭理他。

一生氣，大喝一聲，「放石頭，放石頭，別讓他們逃了！」

一時間，一顆顆大石從崖上滾落，登時就砸死了幾個百姓。

謝湛和陸鐵匠帶著孫家人跑在最前面，這時聽到響，回頭一瞧，登時怒了。

正惱恨沒帶弩箭，拿那崖上的人沒辦法，就見陸阿牛不知從哪裏竄出來，迎著鷹崖跑過去，一箭激而去，那位領頭的人登時被死。

然後他又連出幾箭，死幾名正往下推石頭的。

正要繼續裝填箭簇，半山一顆巨石也不知道是怎麼鬆了，竟然緩緩滾下來。

裹挾著沿途的碎石、雜草、枯枝，聲勢逐漸浩大，速度也迅速快了起來。

簌簌的聲響，嚇得百姓齊齊回頭去看，然後作鳥散。

巨石越往下，滾的速度越大，攜帶著千鈞之力，奔雷一般滾滾而來，重重砸在懸空的崖上，被懸崖上原本堆放的石頭一阻，終於停了下來。

崖上那些守衛們來不及躲閃，被砸在巨石下，瞬間斃命。

謝湛臉上的驚未退，陡然聽到輕微的咔聲，他臉一變，轉就往回奔，邊奔跑邊大：「閃開，快閃開，危險！」

陸家父子也一起猛地大喝：「閃開，快閃開！」

聲音未落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，鷹崖懸空那部分，連同上面的大石以及守衛，一起轟然塌下。

謝湛離得近，看得很清楚，並沒見百姓被在下面，一顆心頓時放下來。

但揚起的灰塵撲頭蓋臉濺了謝湛滿滿臉，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。.

等灰塵降落，眾人總算是看清楚眼前的狀況，坍塌下來的半個山崖，以及那顆巨石，把整個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。

看那況，沒有十天半月，這些石頭清理不幹凈。

何況以府的辦事效率，徵調完民夫，再開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。

這樣也好，肯定還有外出搶掠沒回去的人，這會兒道路截斷，他們就算回山，沒有繼續上山投奔的百姓，也不了大氣候。

被堵在路東的人，這會兒只能往東去涇州。被堵在路西的，要麼返回，找地方討生活，要麼只能走荒廢的老路繞道去涇州了。

謝湛和陸鐵匠對視一眼，「這下只能走老路了。」

「也不是不行，人走前面開路，車子應該也能通過。」陸鐵匠道。

孫家三人一直跟著謝湛，這會兒站在旁邊等他們，謝湛招呼一聲，大家就準備返回。

孫天福磨磨蹭蹭，一直往那邊看，像在找什麼人。

「怎麼，還有人沒過來嗎？」

孫天福愁眉苦臉道：「我媳婦還沒過來。」

謝湛後知後覺的想起來，孫家還有孫天福的媳婦他沒見到。

這兩日一心都在想著怎麼弄死張乾靈上，倒忘了孫家還有一口人呢。

孫老爹怒斥孫天福，「什麼你媳婦？哪還是你媳婦，你個不的東西，都做了張乾靈的妃子了，哪裏還是你媳婦？」

謝湛恍然大悟，難怪那會兒看張乾靈的後宮中有一位有些面善，原來竟是孫天福的媳婦。

他跟孫天福媳婦就見過一面，也不悉，竟給忘了。

天福娘扯扯他的手臂，「兒啊，那樣的人不乾不淨的，咱們家可不能要了。自己要做人家的人，看不起咱們家窮，你就不用再想著了。」

孫天福苦著臉，不吭聲了。

原來自從孫家的孩子死後，孫天福爹娘覺得是他媳婦罵人太厲害，把那家人惹惱了，吵架才變打架，連累自家孩子慘死。

所以就對天福媳婦橫豎看不順眼，日常時有指責。

天福媳婦不了，加上沒吃沒喝的，到了山上后，就主找張乾靈，了他的人。

謝湛對別人家的事不興趣，也不問原因，只道：「家母和哥嫂們都在前面不遠的村子裏，孫叔孫嬸今後就跟著我們村子走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。」

孫老爹客氣道：「真是給你們家添麻煩了。」

「都是親戚，相互照應是應該的，孫叔不用外道。」謝湛微笑道。

幾人走到西邊的山峰時，謝湛遠遠看到顧玖和一起從上面下來。

肩上還背著顧玖的小背簍。

謝湛一看就笑了，九娘可真是走哪裏都不忘挖藥材。

他往那邊走幾步，迎上顧玖，遠遠的就出手去，「怎麼樣，累不累？在山上等了多久，有沒有無聊？」

顧玖笑著，把一隻手搭在謝湛的手上，「沒有無聊，那邊山上有白芷、白朮、西紅花、鬱金，我幫著挖了好多，我覺得我還能再呆幾天。」

謝湛眸輕，兩日沒見，還怪想念的，牽著顧玖的手就沒鬆開的意思。

「你要是真喜歡挖草藥，等咱們安頓下來，我再陪你找地兒挖去。」

「中午吃的什麼？」

「大嫂做烙的餅。」

「帶水了嗎？」

「帶了背著呢。」

「山上有沒有蚊子？」

：我是誰，我在哪？為什麼四哥一來，我就顯得那麼多餘了？

去跟孫家人打招呼，順便介紹了顧玖，「那是我妹妹。」

孫家人好奇的看看顧玖，再看看謝湛牽著的樣子，就什麼都明白了。

回到那小村子，孫氏和家人見面，雙方抱頭哭了一陣子，問起天福媳婦，孫老娘把山上的事告訴了孫氏，一邊把天福媳婦趙杏娘罵一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