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湛道:「我不是想讓大王評價他的為人,大王您想想,你若就是救世神轉世呢?」
張乾靈立刻明白過來,這就是要明確的給百姓樹立一個信仰。
心裏把謝湛的話反覆想了想,前面的路登時清晰起來。
在百姓遭難,無依無靠,前途灰暗的況下,豎起救世神的大旗,不用他天天辛辛苦苦拉人頭,就能吸引更多的人前來投奔。
有神的基礎,將來大業有,再打出幾場神跡,就是順天應命的帝王了。
張乾靈小眼睛放出,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。
再看謝湛,心裏的覺就不一樣了,屁往前挪了挪,握住謝湛的手,「先生啊,你可真是大才,本王得先生,才是真正如虎添翼。先生放心,將來本王如果有那麼一天,必定奉先生為萬世之師!」
這就從客客氣氣的丞相,變了自己人,「先生」都稱呼起來了。
謝湛忙站起來,趁機掙張乾靈的手,嚴肅著臉拱手,「如此,謝四就恭祝大王心想事了!」
張乾靈哈哈哈大笑,「本王就是救世神轉世,為了救民於水火才投生在世上,百姓信本王就能有活路。」
謝湛重新坐下,繼續忽悠:「有了主心骨,下一步就是要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稱呼,不能別人稱呼起來,就是那伙流民。大王以太平為號,咱們不妨以太平為軍名。」
「太平軍?」張乾靈一拍大,「好!就以太平軍為名。」
「有了名字,我們就得制定章程,如大王先前所說的,不納稅、不服役,我們再好好想想,把這些口號再完善些,例如為善除惡,不為私己,救我世人,共太平等等。救世、太平,做為救世神的核心,再衍生出一套完整的學說,漸漸的,就能像佛道那樣,深人心。」.
「這樣百姓才能真正的從心信服,從而為信仰,這比單單的給口吃的,更能讓百姓死心塌地。」
張乾靈雙手一拍,「對啊!」
站起來來回走來走去,臉上帶著興的神,謝湛的話在他心裏翻翻滾滾,有種茅塞頓開的覺。
轉了幾圈,歡喜的在謝湛面前停下來,眼圈微紅,再次去抓謝湛的手,激的說不出話來,「先生啊,先生……」
謝湛笑笑,道:「如果這時候,能有幾場神跡降臨,證明大王就是救世神就更好了。」
張乾靈一怔,旋即又開始轉圈子,轉了幾圈,突然停下來,看著謝湛笑,「本王想到主意了,這方面本王可比你強。」
道士就擅長一些障眼法小把戲,搞個白紙顯字類的神跡還不是手到擒來。
謝湛笑著起,一躬到底,「如此,就不愁大事不了,恭喜大王。」
張乾靈哈哈哈大笑,紅著眼圈,對著謝湛就是一拜,「先生啊,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本王的,本王心裏的歡喜,心裏的歡喜……」
說著竟然哽咽了。
謝湛神鄭重,狠狠的點頭,「大王的心思,臣明白,一切都在不言中。」
「嗯!」張乾靈也重重的點頭。
又扯著謝湛坐下,「來來來,咱們先商量商量怎麼做。」
謝湛就提議:「事宜早不宜遲,書上記載,救世神升天的時候是正午時分,不如明日正午,咱們就找一風水寶地,開壇祭天,請救世神降下諭旨,將大王乃救世神的人間行走昭告天下?」
謝湛實在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,能忽悠著他早點行事,就早一點吧。
「時間有點趕。」張乾靈終於冷靜了點,「後天吧,本王得趕去準備一應用品。這樣,今日就勞先生先把戶籍名冊給弄出來,明日召集所有人員,本王要開聖壇請救世神。」
謝湛有些憾,還得讓九娘在那邊山頭多等一天,點點頭,「甚好!」
謝湛告退往外走,走到門口,狀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,道:「哦對了,那日大王最好穿紅,頭上繫上紅巾,大王得用的親信也一樣。據說那救世神當初的班底僚屬,當日都隨著救世神升天了。」
張乾靈秒懂,呵呵笑著,「做戲做全套嘛,本王懂,本王懂。」
兩人出門,張乾靈吩咐守衛:「快去請各位臣公過來議事。」
那守衛問:「崖山值守的趙統領也請嗎?」
「那倒不用,讓他繼續守好道路。去把在山上的臣公們都請來。」
守衛應一聲去了。
張乾靈點了梳道髻的其中一個,道:「沖和,你跟著丞相,有什麼事你給招呼著。」
「沖和」兩字,明顯是道號,這位被稱為戶部尚書的,竟然連個名字都沒改。
謝湛讓沖和幫著找些筆墨紙硯來,然後通知挨家挨戶過來報戶口,這位沖和道長都很配合。
這邊謝湛在認認真真的統計人口,那邊張乾靈上自己的親信,開始準備明日開壇用的東西。
並且讓自己的「後宮」幫著旗幟,他們在大戶人家搶劫有各的綢緞,倒也便宜。
謝湛的活沒幹多久,就在人群中聽到了想聽的聲音。
「我怎麼看那像是謝家的老四?」
「不是像是,明明就是!」
「真的是謝四郎啊,四郎啊,我是你孫嬸啊……」
人群中的聲音說著就顧不上排隊,要往前。
沖和呵斥一聲:「什麼?這位是丞相大人。還不快回去排隊,什麼?」
沖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,流民都是來自西南的幾個縣,同鄉同村的很多,遇到個人很正常。
「是是是。」
孫母忙哈著腰退回去,雙眼卻一直盯著謝湛。
謝湛抬眼沖他點點頭,孫母就歡喜的不行,家這是有靠山了呀!
終於到孫家時,謝湛也沒多說,而是簡單問了孫家現在住哪裏,就說等忙完了去找他們說話,孫家人就開開心心做完登記離開。
忙了一天,等太落山時,收了工,謝湛有些泛疼的手腕,去找孫家人說話。
雖然這一天累些,總算是有些收穫,這山上的人他也得七七八八。共有多人,有多青壯被張乾靈的充做手下,還有多人在外面奉命搶掠,能造多大的危害,心裏都已經有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