崖上還堆放著大大小小的石頭,看那形,下面的人如果有異,隨時能把大石推下山崖,或把人砸死,或者把路堵上。
真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好地方。
鷹崖下聚了不人,把不寬的道路給堵住了。
三人走近一看,有一撥人手裏拿著棒,甚至還有量的刀槍,攔在道路正中。
另有一撥流民,被堵在路上,有人正跟那些流民說些什麼。
有個年輕人看到謝湛顧玖他們,就招手,「快過來過來,肚子了吧,快,這裏有吃的。」
臉上笑瞇瞇的,十分的熱,像是招待客人的主人家。
三人走近一看,路邊擺著一張破舊的條案,案上放了幾個豁口的竹筐,竹筐子裏放著一些黑不溜丟的,野草混著雜糧康皮的窩窩頭,個頭小小的,以陸阿牛這樣的格,都不夠一口啃的。
有人在旁邊守著,見到過來的流民,就給人分一個,分到的人就蹲路邊啃。
謝湛三個走上前,手裏就被各自塞了一個。三人學著大家的樣子,蹲路邊吃。
顧玖除非萬不得已,對口的東西有一點潔癖,直接口的東西,經了不相的人手,就有些吃不下去。
塞給謝湛,眼睛裏汪著笑意,「哥哥幾天沒吃飯了,給哥哥吃。」
謝湛憋著笑接過來,從善如流的道:「哥哥先幫你收著,等你了再吃。「
那年輕人在一干人面前走來走去,指指旁邊的山嶺,「咱們山上有糧食,有很多糧食,你們只要跟咱們上山,就能天天吃飽肚子。咱們大王能掐會算,仙人一樣的人,跟著咱們大王,不納稅,不服役,快活似神仙。」
「有那麼好的事,你們大王還能白養著咱們?」有個老者懷疑的問道。
「瞧你老說的,到哪都不能吃白食是不是,咱們到哪裏不需要幹活?到了山上,咱們有能力的做工,沒能力的種田,只要有手,肯幹活,都能吃飽肚子。」
「咱們大王就是天上派來拯救咱們老百姓的,張乾靈張仙長,你們聽說過沒有,就是咱們家的大王。」
「張道長?不就是南平縣奉神觀的觀主嗎?什麼時候大王了?」一名鄉民小聲嘀咕。
「沒錯,咱們大王住在奉神觀,那是離天神最近的地方。發大水的前天晚上,咱們大王夜裏夢見金甲神人警示,稱有妖人作,天下即將大,授命他老人家來解救蒼生。鄉親們只要跟著大王,一定能過上好日子,再也不用到奔波,吃不飽穿不暖了。」
「可,可咱們去涇州城,刺史大人不能不管咱們吧?」
「你想什麼呢,刺史大人怎麼會管咱們?你們問問他們,他們都是從涇州城返回來的,你問問涇州城現在是什麼況?」
年輕人說著,指指蹲一邊的一個漢子道。
那漢子停下啃窩頭的作,乾乾的眼眶,「慘吶,你們是不知道,涇州城不讓進,別說施粥,就是連城牆,都不讓你蹲。也不對,聽說年輕力壯的讓進,說是涇州王有個什麼礦,要抓壯丁去做活,要一天到晚搬石頭,還不給飯吃。很多年輕人都給抓去了,幸虧我跑的快,不然這會兒也給抓去幹活了。」
顧玖好懸沒忍住笑,這傢伙撒謊也真誠點啊,沒眼淚,好歹抹點唾沫也行,眼眶就算了嗎,這也太不敬業了。
謝湛用胳膊肘輕輕拐一下,示意收著點。
「要真是這樣,咱們怎麼辦?涇州不能去,沿途的縣城不讓進,咱們沒了土地,沒了家,可怎麼活下去啊!」
「誰說沒地方去?咱們一起上山去,剛才小哥兒不是說了,他們家大王會收留咱們。」
「那就上山去!咱們都去!」
「走走走,咱們一起去!」
一群人站起來,扶老攜,就要跟人上山。有個拎著棒的人就站出去,「來來來,大家都跟著我,我帶你們上山找大王。」
帶著那伙人往山上走去。.
謝湛三個自然沒,先前說話的那個老者一家也沒,還有一個中年人也還蹲著。
忽悠他們的年輕人就看著他們,問:「怎麼著,幾位這是什麼意思?」
謝湛道:「我們家人還在後面,我們得先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,帶他們一起上山。」
那年輕人立刻換笑臉,「那敢好。」
又看那老者,「你們呢?是打算怎麼著?」
老者道:「我們凌志縣有親戚,我們打算去投靠親戚。」
老者旁邊的年人驚訝的道:「我們家凌志縣哪……」
老者回頭嚴厲的橫他一眼,年人立刻打住了話頭。
那忽悠人的年輕人變臉似的,立刻冷哼了一聲,「既然不上山,那麼把咱們的窩頭錢給了吧,這年頭誰也不能給人吃白食是不是?窩頭十個大錢一個,你們家一人,個大錢走人。」
「什麼?十個大錢一個?平時這種窩頭,一個大錢都能買三四個……」
年人沒嚷嚷完,那年輕人就截口道:「平時是平時,現在能和平時比嗎?現在糧食多珍貴呀!」
他說著話,後十來個漢子拿著棒齊刷刷看著老者一家人,眼神不善。
老者揮揮手,讓年退下去,一聲不吭,抖抖索索從懷裏出個小布包,打開來,把裏面的銅錢數了數,全部加起來也就二十來個。
老者巍巍遞過去,哀求道:「您看,就這麼多了,您行行好,就放我們過去吧!」
年輕人罵罵咧咧接過去,「過去不行,哪來的回哪去!你們不是要投靠凌志縣的親戚,過去幹嘛?」
老者沒辦法,只得看看家人,帶著家人往回走。
年輕人在後面呸一口,「窮摳搜的。」
另外那個漢子二話沒說,掏出十個大錢給那年輕人,轉就走。
那年輕人接著打量謝湛三人,「雖說你們還要回來,但誰也不知道你們說的真話還是假話,先把窩頭錢出了,等你們帶著家人來了,就是咱們自己人了,錢還退給你們。」
謝湛點點頭,「應該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