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湛回頭看一眼馬車,想著剛才馬車的樣子,難道馬車裏是那莊子的主人?
再回頭看那些人,眼裏的寒意漸漸升起。
若只是流民,搶了些東西還好說,如果殺了人,見了,還放火燒宅,就罪無可恕了。
對面的人也看到他們了,本來要離開,這時都停下腳步,著這邊。
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神眼睛,但滿的挑釁之意,通過站姿都能得到。
看看謝湛,「四哥,打不打?」
手在自己腰間掛的弓弩上了,手指頭蠢蠢。
謝湛俊臉淬著冰,下點一下後,「你去問問那姑娘,他們可有殺人。」
看一眼謝湛示意的馬車方向,再看看那伙人,再看一眼馬車,明白過來,走回馬車邊,探頭往裏看,「喂,那些人有沒有在你家莊子裏殺人?」
那姑娘正憂心的看著祖母,聞言楞一下,攀著車壁,把腦袋探出去,看向手指的地方,然後臉立刻變了,一指那邊,咬著牙道:「他們闖進我家莊子搶糧食,莊子裏的下人都被他們殺了,阿四駕車帶著我和祖母逃跑的時候,也被他們殺了,如果不是馬兒驚,攔車的人被撞翻,我們還逃不出來。」
謝湛在橋下聽到這番話,臉就更沉了,一聲三哥,「你去幫著牽馬,換阿牛下來,咱們今天就把這些人留下來。」
「好!」謝三郎半點都沒猶豫,他們家每逢大事都是謝湛做主,他們都很習慣。
「大哥帶著大家退後上橋,陸叔留下守住橋頭,大同哥、虎子哥、阿牛,還有叔伯兄弟們,咱們把箭枝全帶上,咱們今日就拿他們試箭。大吉,長生,你們也來!」
「好!」點到名的都忙去準備箭枝。
謝大吉首次被點名參加大事,也不害怕,愣頭青的小年激的路都不會走了。
謝長生咽咽唾沫,被他老爹在屁蛋上踹一腳,罵一聲慫包,揪著就過去了。
高氏囑咐一聲:「老四,大家都小心點。」
謝湛點頭,擺擺手,「娘放心,看我撕了他們。」
大家把弓弩弓箭都帶好,箭枝掛在腰上手可及的地方。
謝湛和陸阿牛、等幾個會拳腳的走在前面,村裏青壯跟在後面。
那邊的人有二三百個,這邊全村青壯也就四十多個,人數相差懸殊。
那邊的人見到他們這些面孔,想起這個盡出妖魔鬼怪的村子,都心有餘悸。
待人走近,弓弩端起,箭枝上弦,那邊更驚慌起來,站在前面的人,就急慌慌往後退。
一群烏合之眾而已,近些天搶劫慣了,正覺得順風順水,這日子比以前還要暢快,哪裏遇到過這種陣仗。
原本站得黑的一片,登時作鳥散,這個往東邊跑,那個往西邊跑,作一團。
還有人大聲喊:「不要怕,不要怕,他們人,幾支箭完就沒了......」
沒說完,一支箭當飛來,那人立刻大著倒地。
其餘人就更害怕了,但這時候害怕也沒用,只見箭枝不斷過來,每一箭就帶走一條人命。
村裏的青壯也就拿樹練過,準頭是沒有的,對方還不是死靶子,來回奔跑,他們就更不中了。
怎麼辦?閉著眼瞎吧,就算是瞎貓,總能逮幾隻死耗子吧。
對面不斷有人被謝湛他們死,花四濺,看起來有些嚇人。村民們雖然有時也喊打喊殺,但手裏都乾淨的很,這會兒手頭染,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。
對面的男人們先前還想仗憑著人多,想著拼著丟條人命,一哄而上和對方死磕,隨著同伴一個個倒下,都嚇破了膽,卻是一鬨而散,也不管方向,慌不擇路的逃串。
一轉眼就逃遠了,地上留下二三十,還有的沒死的,也被再補上一箭。
村民們去清理戰場,把上的箭枝拔下來,順手在上乾淨箭尖。
經歷這一場,原先還害怕的村民們,也都練的膽大起來。.
揪住看得想吐的謝長生,著他從死人上拔箭,「快,拔下來!」
謝長生嗷嗷嚎著:「我不幹,你這是公報私仇!」
「不幹也行,」出不懷好意的笑,「那就背吧,把都背邊上,給大家騰出點道路。」
謝長生嗷嗷嚎著,他爹,「爹,謝欺負我。」
長生爹頭也不回,啊,謝謝你了,回頭叔請你吃飯。」
哈哈大笑,「好嘞,我保證好好教導長生,爭取把他的膽量鍛煉得跟老虎那麼大。」
收拾完箭枝,著謝長生,和村民們一起,把拖到路邊上。
另一波村民先去那莊子裏查看火勢了。
莊子的大門已經被打砸壞了,倒在地上,進門就看到裏面倒著個死人,腦袋上有個窟窿,應該是被棒類的東西打死的。
莊子裏的地方還大,院中十分開闊,門口、甬道、花壇,各都有倒斃的人,有十來個之多,都穿著統一服,應該就是那祖孫倆的下人了。
還有個衫不整的,撞死在牆邊,鮮順著牆壁往下流。
村民們都看得火起,那群人真是畜生,搶糧食就搶糧食,又是殺人又是糟蹋人姑娘的,簡直畜生不如,一個個只恨剛才殺的了。
馬車裏,顧玖給老婦人扎完一遍針,老婦人狂跳的心臟終於緩了下來,脈象也輕鬆了點,一條老命算是撿回來了。
「你祖母這是痹之癥,平時要注意保養,放輕鬆心,不要大喜大悲。」顧玖代那姑娘。
那姑娘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,當時況急,擔心祖母不好,也就死馬當做活馬醫,沒想到看起來比還小著幾歲的小姑娘,竟然真的能看出祖母的病,並且還功把人救回來了。
不由仔細打量了顧玖好幾眼,一邊點頭表示知道。
老婦人此刻氣息平緩,已經在針灸的作用下睡著了。
那姑娘謝過顧玖,去把祖母的擺好,然後去拿薄被給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