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怪皇後言語刻薄,冷嘲熱諷,換做是任何人,得知自己兒子的死亡真相,恐怕都會瘋的。
可是皇後知道,不能,是母儀天下的皇後,是整個後宮甚至整個天龍國子的典範,饒是心中震怒,恨不得現在就將瑞王筋拔骨,可到底還是坐在了這裏。
也想心平氣和的和這個跟自己相敬如賓生活了一輩子的人說話,可話到邊,卻終歸無法忍心底的怒氣和心痛帶來的傷痛,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,表達著自己的不滿。
見老皇帝一聲不吭,皇後索不再管他,而是看向謝蕭然:“然兒,無論你要做什麽,皇祖母都支持你,你為人子理應為父報仇,不需要像某些人一樣有心理負擔。”
‘某些人’終於看了一眼,可皇後自顧自的說著,完全不理會他。
時和歲月在這個優雅高貴的人上留下了痕跡,可都不如今日的打擊來的迅猛,不過一日的功夫,皇後像是老了許多,讓謝蕭然心疼不已。
心中也覺得,這個時候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,該是不該。
若非自己重生,又怎麽會知道父王的死另有蹊蹺,又因為這麽多年苦無證據,讓瑞王逍遙法外。
“孩子,別怕,若某些人拎不清,最後敗了也沒關係,皇祖母便和你一起,去找你父王和母妃,我們一家就到曹地府去團聚也是一樣的。”
見皇後越說越離譜,老皇帝終於開口了:“夠了,怎麽越說越離譜了,朕說什麽了嗎?朕說不信了嗎?朕什麽都還沒說呢。”
皇後也不甘示弱:“你要說什麽?你還想說什麽?你還看不明白你那個好兒子到底要幹什麽了嗎?”
說到這裏,皇後的眼圈一下就紅了:“什麽皇位,本宮都不稀罕,本宮隻想要本宮的兒子,你能把本宮的兒子還給本宮嗎?”
“什麽你的兒子,太子也是朕的兒子,朕難道就好了嗎?”
見兩人即將要吵起來,謝蕭然開口了。
“皇祖父,你,還是不信嗎?”謝蕭然看著他,想要一個答案。
老皇帝瞬間就敗下陣來,沒有了剛才的氣焰囂張,他愧疚的看著謝蕭然:“是皇祖父對不起你,對不起你父皇。”
竟然被蒙蔽了這麽多年。
謝蕭然不為所,隻是問了一句:“皇祖父,若孫兒說的事真,孫兒隻想問皇祖父,這次,還會放過瑞王嗎?”
甚至,連一聲瑞王叔都不肯再。
老皇帝恍惚了一下,看著謝蕭然,心中很清楚,這孩子,到底還是怨他了啊。
曾幾何時,他也曾走過瑞王的這條路,而他功了,可他很清楚,他的功,是因為他心中裝著這個天下,裝著這天下的黎民百姓,所以他功了。
當年和兄長奪位,他也隻是不想讓國家落兄長那無能的手中,可現在,曆史仿佛又要重演,可這一次,他的次子奪位,卻不是為了天下百姓,而是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。
這難道,就是給他的報應嗎?
“汪永,擬旨。”沉默了一會,老皇帝開口喊了汪永一聲,並徐徐說道:“瑞王謝晉,先是謀害手足,後又意圖謀反,傳朕旨意,瑞王謝晉及瑞王世子謝蕭祁賜死,瑞王府其他人貶為庶民,發配北境,永世不得回京。”
皇後看了他一眼:“就這?”
老皇帝:“那你還想怎麽樣?殺了他滿門?你讓蕭然以後繼承皇位如何自?那些文人墨客的口水能把他淹死,你懂嗎?”
皇後沉默了,紅著眼睛移開了視線,這便是皇家的無奈。
汪永拿了紙筆,老皇帝提筆親手寫下了這道聖旨,蓋上了玉璽和他的印章。
謝蕭然將聖旨收了起來,等到必要的時候,再拿出來。
皇後整理好了自己的緒,看著今日一喜氣的孫子,臉上也出了一笑容。
“好了,時辰也差不多了,瑜安郡主可進宮了?”皇後問道。
林曉曉其實早就已經進宮了,隻不過有些事告訴皇帝的時候,還是稍微回避一下吧。
此時人就等在偏殿裏。
皇後一聽在偏殿,便讓人去將林曉曉給請了過來,同行的還有長公主和駙馬。
見到皇後,林曉曉一眼就看出來這位優雅的老婦人是哭過了的。x33xs.com
“皇兄,皇嫂。”長公主對二人屈了屈膝。
林曉曉跟在後麵行禮:“臣參見陛下,皇後娘娘金安。”
今天的林曉曉同樣一華服,這可是蕭家專門為量定製的,用的都是這世上最好的料子,上麵的每一針,每一線,每一朵花,都是蕭家的極品繡娘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。
和謝蕭然上穿的,就是後世所謂的款。
看到站在一起的一對璧人,皇後心中那點憂愁也被衝淡了,隻剩下了喜意。
兒子都沒了這麽多年了,難過肯定是難過,但沒有什麽事能比得上孫兒的幸福了。
此時皇後真的是越看這兩個孩子越般配,長公主也是一樣。
一切準備就緒,江公公那邊也派人來詢問,說是吉時快到了。
眾人不再耽擱,當即擺駕金禮殿。
此時的金禮殿早已經人滿為患,碩大的宮殿裏座無虛席,所有人都在等著今天的主角登場。
“皇上駕到,皇後娘娘駕到,長公主到,駙馬到,太孫殿下到,瑜安郡主到。”
隨著一聲高昂響徹金禮殿的唱聲,大殿裏的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。
“恭迎陛下,娘娘,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,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金禮殿大門打開,老皇帝為首,後跟著一眾人緩緩走進了大殿。
一進門,林曉曉便發現了異樣,空氣中那微弱的氣息湧鼻中,林曉曉恍然大悟。
和謝蕭然曾一起思考過,瑞王如果手的話,這麽多人他除非有萬全的把握把控全場,並且不會出一點紕,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下毒。
然而給這麽多人下毒,而且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裏,難度很大,畢竟不管是下在吃食或者酒水當中,總有那麽幾個不喝酒的,不吃某一樣東西的,終歸會有網之魚。
沒想到,瑞王竟然這麽聰明,將毒下在了將大殿照的亮的諸多蠟燭裏。
是啊,能讓所有人避無可避的,也就隻有大殿裏的這些蠟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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