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靜姝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存折，半是玩笑半是地問道：“現在就給我，你就不怕我跑了呀？”

霍大哥這個人，怎麼看著都不像分手之后會把禮要回去的類型。

雖然這個禮未免有點太直白了。

于靜姝心里熱乎乎的，像被泡在溫泉里似的。

其實設想過霍旬表白時會說什麼話，比如“做我朋友吧！”、“和我在一起。”之類的。

但沒有想到，霍旬會這樣表白。

這個男人把自己放在從屬位置，近乎卑微地征求的同意，希可以讓他陪在的邊。

僅僅是這一點，就很有男人能夠辦到。

他很尊重。

于靜姝地抿了抿角。

然而這一切落在霍旬眼中，卻足夠讓他提心吊膽、忐忑不安。

霍旬像一只大狗狗一樣，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，“我不怕，阿姝，你——”

于靜姝抬起小手，輕輕地覆在霍旬的上，“在我回答之前，我還有話要說。”

霍旬的眼睛黑亮黑亮的，一眨不眨地看著于靜姝，等待著接下來的話。

于靜姝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，輕聲說道：“其實我剛才說要送劉寶山進監獄的時候，一直很怕你覺得我不依不饒，不夠善良。”

這句話直接讓霍旬放棄了對捂住自己的那只小手的留，把這只手抓在手心里，說道：“我從沒對你有過不好的看法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于靜姝出一微笑，“但我還是會忍不住確認，因為我不知道霍大哥你對我的信任到什麼程度，會持續多久。今天白天的時候，我看見韓靖鵬和白秋雨那樣，其實覺得沒意思的。雖然最后韓靖鵬看似很白秋雨，但他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自心地信任過，否則他就不會需要白秋雨以死明志了。這樣的一點也不純粹，我也看不上眼。”

說到這，于靜姝抬起頭，溫地看向霍旬，“霍大哥，我是一個對要求很高的人，我不僅希另一半永遠我，還要他永遠尊重我，無條件地信任我。”

“我答應你。”霍旬認真地許諾。

于靜姝眼眶紅紅的，像是要永遠記住這一幕，聲音輕得像一陣風，“那我也答應你。”

霍旬的眼睛猛地瞪大，笑意止都止不住，難得傻乎乎地愣在了原地。

過了一會兒，他才回過神似的，一把握住于靜姝的腰肢，像舉孩子似的將舉了起來。

“阿姝，你答應了，我聽見了，你再也不能反悔了！”

“霍大哥！你快放我下來！”于靜姝突然被舉到高，嚇得驚呼出聲。

霍旬沒有放下于靜姝，反而稚地舉著轉了好幾圈。

等于靜姝被轉得暈乎乎的，霍旬才將放了下來，無師自通地鎖在懷里，像個護食的大型犬似的，將圈在自己的領地之。

于靜姝將臉埋在霍旬的口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，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。

“對了，霍大哥，我明天就要搬出知青院了。”于靜姝仰起小臉，有些苦惱地說道：“但是村子里的人家我都不太滿意，上回看見一個院子很寬敞的，本來想去看看，偏偏到了白秋雨和韓靖鵬……”

霍旬目一深，“你想住在茅草屋后面的那戶人家？”

“是啊！我看那家的房子大的，地方又安靜，就是不知道他們家人口多不多，人品怎麼樣？霍大哥，你知道那是誰家嗎？”于靜姝好奇地追問。

之前在村子里閑逛的時候，并不完全清楚每家每戶都住著誰，只是有的人家一看房子就很小，有的廁所還破破爛爛的，有被窺的風險，于靜姝本不需要考慮這些人家的部況，就直接跳過他們了。

所以還真沒辦法用排除法猜到那棟房子的主人。

霍旬用額頭抵住于靜姝的額頭，鼻尖親昵地蹭了蹭的鼻尖，語氣有點促狹地說道：“那是薛家。”

于靜姝反應過來，臉有點發燙，為自己辯解道：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是我想住得離你近一些。”霍旬低聲哄著臉皮薄的小姑娘，喟嘆一聲，“真想快點把房子蓋好。”

想住在你隔壁，還想把你娶回家。

于靜姝聽見蓋房子的事，就要退回手里的存折，“霍大哥，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！你蓋房子需要不錢呢！”

“給你了就是你的，蓋房子的錢我自己能賺。”霍旬不容拒絕地說道：“我說了要讓你過好日子，當然要從今天就開始。你要記得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”

“那……我先替你保管，你要是缺錢了，就找我要。”于靜姝面對這種毫無保留的好，還是有些無所適從。

“不是替我保管，是替我花，我掙你花，分工明確。”霍旬幫于靜姝理了理額邊的碎發，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：“上次去省城不是很會花錢嗎？這個好習慣要保持下去。”

他就是想讓他的小姑娘生慣養，最好寵得別人都高攀不起，只有他能養。

于靜姝這會兒臉燙得厲害，總覺得霍旬說話的語氣讓人格外害。

霍旬沉浸在得償所愿的幸福中，半晌，突然表一變。

“糟了！猴子他們還等在雪地里！”

“誒！等等，霍大哥我們去哪呀？”

霍旬拉著于靜姝的手跑了出去。

兩人順著村里的小路，跑到了一塊僻靜的雪地。

臨近年關，東北的冬天更是冷得要命，猴子幾人遠遠看見霍旬的影，這才跺了跺腳，松開捂住耳朵的手，拿著線香，點燃了準備好的煙花。

煙花咻地一聲飛向高空，在天空中炸開五六的火花，瞬間照亮了夜空。

這個年代，煙花并不是常見的東西，越是好看的，價格越貴，而且有價無市。

霍旬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，才買來這麼一大排絢麗的煙花，來為今晚的表白助陣。

只可惜被于靜姝打了計劃。

于靜姝怕煙花炸響時的聲音，又忍不住去看天上的景象，著耳垂往霍旬后躲。

不過這麼大的靜，村里人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跑來圍觀。

于靜姝左右看了看，踮起腳，在霍旬耳邊問道：“霍大哥，為什麼選這麼偏僻的地方？”

霍旬眉眼低垂，低聲說道：“怕你不同意，要是讓村里人看見了，對你名聲不好。”

雖然霍旬自己都不知道，要是于靜姝拒絕了，他以后該怎麼辦，但即便如此，他也從沒想過傷害。

不過很快，煙花還是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，遠漸漸多了不人影，奔著雪地的方向來了。

于靜姝心中一片，悄悄地從霍旬后繞到他邊，將自己的小手塞到了霍旬的掌心。

霍旬一怔，隨即猛地握的手。

接著，他就聽見說：“現在我同意了，村里人看見也不怕。”

霍旬現在簡直恨不得把他的小姑娘進自己的里，只覺得多出來的村里人十分礙眼。

好在跑出來的多是一些熱鬧的年輕人和小孩子，并不是編閑話的人，貪新鮮地看了好一會兒煙花，才終于注意到霍旬和于靜姝。

幾個小媳婦一邊笑一邊盯著兩人握的手，竊竊私語。

“沒看出來呀！這霍旬不聲不響的，還會整這些洋氣事兒呢！”

“小時候看他一天到晚繃著個臉，沒想到還會哄人，城里姑娘都讓他整迷糊了！”

“嘁！你懂個啥，人家又不稀罕你，可不繃著個臉，你看看人家跟小于知青在一塊兒的時候啥樣！我早瞅著倆人有意思了。”

“快拉倒吧，天馬后炮，早你咋不說呢？”

“我這不是怕影響人家名聲嘛！”

于靜姝聽見幾人并不低的聲音，和霍旬相視一笑。

……

第二天，于靜姝和方小檀收拾好東西，就找到了大隊長，說明了自己要寄宿的人家。

“啥？你倆要住老薛家？”

大隊長一雙眼睛瞪得跟頭牛似的，“小于知青，方知青，你倆知不知道老薛家以前是干啥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