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憐了一行人風餐宿,天天睡在那大山里頭,前不著村后不著店,整整昏睡了兩日才醒來呢。”
林義說著紅了眼眶,忍不住想抹眼淚。
威遠侯蹙眉想了想書信上的容,確定自己收到的書信沒有提到這一出啊。
難道是,那個死小子只報喜不報憂?
帝也是如此想的,想起林冉那張每次見面都是樂呵的臉蛋,覺得自己對這個臣實在是忽略太多了。
能力再強,到底是個婦道人家,這子骨總是沒有男子的強健。
他們哪里知道,林冉早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。
為了防止這一出,寫給自家爹的信里‘胡謅’了一下。
林義充滿父的真流,直接讓眾人以為林冉真的病重了。
帝心里有些沉重,臉也跟著沉了下來:“林卿為我大鞠躬盡瘁,如今染重疾,朕卻無能為力,唉......”
沈國公只覺得心里梗得慌:“......”
趙侯爺同樣心塞:“......”
威遠侯地朝帝一拜:“陛下心系林知府,是之榮幸,還請陛下放心,林知府福澤深厚,必無大礙。”
胡尚書也出列拍了一記馬屁:“陛下如此心系臣子,是臣等之榮幸。”
帝擺擺手:“如此,晚些到任也無妨,把子養好了才是最要的。”
一個能力強、忠心耿耿、還沒什麼野心的臣子,他真的不希一個嶺南把給折進去。
彈劾林冉的員:“......”
夏史看了眼同僚,面無表地移開了視線。
嶺南府眾員告狀不,等來的卻是讓他們耐心等待新任知府的消息,同時還有帝申飭他們沒有盡職盡責的口諭。
嶺南府眾員:“......”
嶺南府同知耿樂火鎖眉頭:“陛下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這還不明顯麼?意思就是,讓咱們管新任知府的事,愿意什麼時候到任就什麼時候到任。”
嶺南府通判賀文濱撇撇道,“都說這位新任的林知府極得陛下寵,今日一瞧,果不其然。”
耿樂火冷嗤:“深得圣寵?若真得圣寵,會被陛下貶到嶺南這個破地方來?”
哪一個員到了嶺南不是被貶?
要麼直接流放犯人,要麼被貶至此。
而想從嶺南離開,要麼是做了天大的功績,要麼就是像前任嶺南知府一樣,被押京中大牢,等待他的是什麼不言而喻。
賀文濱一手撐著額頭,懶懶地靠在椅子上:“你怎麼就認定,是被陛下貶到嶺南的呢?”
他問過在京中的同窗,這位林大人并沒有做錯什麼事?
何來貶一說。
然而,把一個四品司農寺卿放任到嶺南這個地方,不論從哪方面看,都是被貶。
這才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。
耿樂火自嘲輕笑了聲:“咱們這些人,怎麼來到嶺南的,大家心里都有數。”
除了一些實在沒什麼路子的人,被甩到嶺南這個破地方,其余人或多或都是惹了事,或者惹了人眼。
眼前這位干什麼事都懶懶散散的賀文濱,“你呢,不正是惹了人眼,才被扔到這南蠻之地麼,呵——”
冷意自賀文濱的眼眸一閃而過,仍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,說出來的話一點不留面:“呵——我是惹了人眼,可不像耿同知你,犯了大錯。”
底下的員們,見這兩位頂頭上開始各自揭短,紛紛斂下眼眸,各自找了借口離去。
屋只剩下兩個人,各自生著悶氣。
許久后,耿樂火僵著聲音道:“這位能從子之,一路高歌猛進當上正四品的兒,除了的家世背景外,自的能力也不容小覷。
你若想一直安安穩穩直到致仕,小心著些吧。”
自被貶后,抑郁過,憤慨過,怨過也恨過,然而事實就是場如戰場,是一個不見刀槍卻能隨時死的戰場。
他一心為民為大,可是他的好上峰是怎麼樣的,為了排除異己,故意挖坑眼睜睜看著他往里跳。
他一心為的民又是什麼樣的呢?
愚昧無知,別人說什麼就信,看不見他為他們做的努力。
怪道當年老師告訴他,年輕人有抱負有理想是好事,可是抱負是一回事,能不能又是一回事。
他不信邪,他堅信邪不勝正,結果如何?
他輸得一敗涂地。
輸給了自私自利的上峰,輸給了愚昧無知的百姓。
他被貶在這個南蠻之地,永無出頭之日。
賀文濱一直磨著地的腳頓了一下,慢慢坐正了子,目沒有焦點注視前方,連耿樂火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。
許久,才聽見他低聲道:“林冉......真的是被陛下貶麼?呵——”
而被他們惦記的林冉一行人終于踏上了道,迅速趕往梧州府上任。
林冉坐在馬車里,看著馬車外荒草叢生的田野,心臟作痛。
“該死的蓮花教,作孽喲......把我的百姓都勾搭走了,田野就荒廢在這里,我府衙得收多稅喲!”
林冉恨不得化林老太農村老太太的姿態,對著這些荒地哭上一哭。
同樣心梗的還有屯田司一眾和兩個學生。
又走了一會兒,一行人找了個林蔭歇息。
林冉和孟士學幾個同時走向那些田地,一個個蹲在田邊手就開始土。
眾人對他們的這種行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,這一路過來,只要到得一個地方,幾個人都是這樣的。
一邊還討論著是什麼土質,地力如何,水利修的如何,該如何改善等等。
說完了以后,每個人隨便在水渠里洗了手,拿出本子來記下容。
林冉看著快比人高的雜草,心痛的無以復加。
又開始咒罵起蓮花教來,“這個該死的蓮花教喲,老天爺怎麼不降到雷劈死他們啊,這麼好的地都給浪費了。”
五妹恨恨附和:“對啊對啊,蓮花教作惡多端,快降道雷劈死他們。”
【六筒看了眼系統的氣象:降雷是不可能降雷了,這一段時間,都是烈日高照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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