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這個,林老太就覺得氣不順,“他周家若敢和離,我老婆子就打上他家去。”
林冉忽地有些,這個有些小智慧的林老太,和前世的阿太像了。
林冉湊到林老太跟前,“祖母啊,您真覺得這周允琛是良配?
不說別的,就說他常年在外打仗,萬一死在外面,孫我年紀小小不就守寡了嗎?”
林老太一怔,“你說得也對!”
是守過寡的人,自然知道守寡的痛楚。
只見蹙著眉頭想了片刻,最后咬牙啟齒道:“都是史氏那賤人,若不是...哼...
若不是你爹也不會被人說克妻,你也不會沒人敢娶。”
孫長得這麼好,指不定上門提親的人能從家門口排到城門口呢。
說到史氏,又想起林桑來,“你往后離那小崽子遠一點,小小年紀不學好,跟了他那個娘一樣。”
林冉無奈,您說史氏就說,別扯上自家人啊。
“祖母,此言差矣!”
林老太瞪眼,“哪里差了?”
“阿桑雖流著史氏的,但是也有一半咱家的啊。他又從小是在咱家長大的,肯定也是跟咱家人一樣人品好。”
“再者說,阿桑當時那麼小,那件事也與阿桑無關。咱們可不興因為別人的過錯而遷怒自家人。”
“什麼自家人?”林老太冷哼一聲,“是不是自家人還兩說呢。”
林冉:“......。”
“祖母!”林冉突然提高聲音,把林老太嚇了一跳。
林老太氣惱地拍了一下,“做什麼?把你祖母的耳朵聾了怎麼辦?”
林冉忙道歉,爾后正道:“祖母也別把爹當傻子,若是外人爹如何會將他養在府里?”
林老太啞然。
“祖母,大人的過錯如何能牽扯到無辜稚兒?阿桑想有那樣的娘嗎?
若我是阿桑,我還委屈呢?”
“他能有什麼委屈?”林老太撇撇。
“生下來沒了娘且不說了,爹不疼祖母不,若有的選,誰會想托生于這樣的家庭?”
林老太哼哼兩聲不做聲。
林冉見狀,嗓音也下來。
“獨木難林,咱家從老家那支分了出來。今后要靠的,自然是阿原阿桑等下一代、下下一代。
父子篤,兄弟睦,夫婦和,家之也。父慈子孝兄弟和睦,咱們家才能世世代代繁衍下去,才能興旺發達!
您也不想,咱家好不容易了家,到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又回去殺豬吧。”
林老太沉默了許久,一直到了莊子上都未再開口。
下了馬車,看見候在一旁的兩兄弟。
林老太突然冷哼一聲,“就這倆瘦猴子,殺豬刀肯定拿不!也只有你能繼承你爹的殺豬刀了。”
林冉:“......。”
說完不管幾個人,自顧自進去了。
林原丈二和尚不著頭腦,“長姐,我們為什麼要拿殺豬刀?”
林桑翻了個白眼,“傻,自然是為了殺豬。”
林原想了想自己殺豬的畫面,抖了抖,“還是三弟繼承合適。”
林桑:“......。”
來到莊子上的林老太,完全像是回到了村里。
經也不念了,佛也不禮了。
換上一布服,每日里帶著婆子小廝在地里忙活。
地里沒有活兒計了,就上山下地挖野菜。
“等過兩日下雨了,那些個蘑菇就要冒出來了,到時候祖母帶你們去采蘑菇。”
林老太來到莊子兩三日,整個人神采都不一樣了。
“昨兒狗子娘跟我說了,咱后山上最多蘑菇采。”
林老太里的狗子娘是大古村來莊子上做短工的工人。
只一兩日,林老太就與這些個工混了,連大古村流傳的八卦都知道了不。
老太太雙手快速地拔著草,眼睛瞥見林桑,吼道:“三小子,一天天吃啥啥不剩,你做活兒倒是磨磨蹭蹭。
你瞧瞧你,讀書讀書不會,殺豬殺豬不會,到時候再學不會種地,可不得把自己死!”
林桑張口就想懟,林冉忙道:“祖母是刀子口豆腐心,怕你啥也不會以后肚子呢。”
林桑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最近怎麼了。
以前恨不得把他趕得遠遠不見,這幾日,天天他幾百遍。
剛開始,他還不知道三小子的是他,還是長姐給解釋了。
不過嘛,里也沒有好話就是了。
林桑撇撇,手下作越發快了。
林冉看著,抿笑。
看來,那日自己說的話,老太太聽進去了。
聽進去了好,一個家庭,自然要團結和諧才能興旺嘛。
三月下旬,天氣早已熱了起來,雖如此,雨水也多了起來。
林冉背上背了一個竹簍子,里面裝滿了各種蘑菇。
攙著林老太,“祖母,這泥地爛,您慢著走。”
林老太不以為意,“嗐,我老婆子走過的泥地比你吃過的鹽還多。”
話音剛落,老太太腳底下一,整個人向后倒去。
走在后頭的林桑趕忙手扶了一把,好險沒摔個屁墩兒。
林桑表不大自然,關心的話語在里轉了兩圈,變:“打臉了吧!”
林老太:“......小崽子果然是討嫌來了。”
林冉和最后的林原對視一眼,搖頭失笑。
最近這祖孫二人,斗得厲害。
林冉倒是覺得好的,總比以前當個悉的陌生人要好得多。
回到家里,各自洗漱了,才在林老太的院子里吃早食。
蘑菇要早上采更新鮮水淋,林老太年紀大了,睡眠淺。
天微微亮就醒了,然后喚醒了幾個小的,帶著他們上山摘蘑菇。
狗子娘說的沒錯,后山上確實很多蘑菇,幾個人只摘了一會兒就滿了。
飯桌上,林老太邊吃邊講從前在老家村里的事。
“以前在村里,雖然窮,干活累,也比當這勞什子老夫人來得輕快。”
林冉笑道:“祖母喜歡,就常住在這里。”
林老太也有這個想法,不過......“過些時日就是太后的圣壽了,等賀完壽我再回來。”
太后的壽辰在四月,如今已經三月下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