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家小院里，經由毒不侵嚷嚷，一家子已經知道長冬帶棉花回來了。

等毒不侵跟斷刀商量好要給崽子買啥料子、漢子們商量好怎麼換棉花，婦人們討論好新裁什麼款式……轉頭發現家里四個崽子集消失。

“甜寶，長冬伯伯真的抱著好大一麻袋棉花回來？”蘇安領頭，帶著兩個弟弟跟妹妹趴到對面院兒門口，試圖從門里溜溜，看那個“好大”的袋子究竟是多大。

甜寶小手抱著膝蓋蹲在哥哥們旁邊，聞言點點頭，又用手比劃了下，“這麼大。”

蘇文眼睛亮了，“哇！那是好多好多棉花呀！我聽爹跟大伯說，他們跟長冬伯伯談好了，要是能換到棉花，就給我們做新哩！”

蘇武更是滿臉憧憬，“那我要做大一點的，要明年后年都還能穿！”

他們從小到大，很穿到新棉，以前的棉襖子都是家里用舊棉絮做的，只有薄薄一層。

天氣太冷的時候，大人會給他們的薄襖子夾層里塞上些稻草或者蘆花，那便是他們過一冬的冬了。

甜寶捧著小臉，看著哥哥們高興的樣子，不是很能他們的心。

不過很久很久以前，好像如果有新服穿，也是高興的。

這時院門后傳來拉門栓靜，門很快拉開，小崽子嚇一跳，想跑已經來不及了。

被人抓包窺，真丟人！

蘇武靈機一，朝出現在門口的人齒一笑，“長冬伯伯好！我們在抓蟋蟀！”

“長冬”看到門前娃子們，也似了驚，老大一個人著門板，眼睛閃躲看人，“你們是來看棉花的……我聽到了、才開的門。”

仨崽子，“……”覺強糊上的臉皮被長冬伯伯又撕下來了。

甜寶跟哥哥們完全不在一個道上，聞言眨杏兒眼咧了小，“長冬伯伯，能看棉花？”

要是能看棉花，哥哥們會更開心呀。

“長冬”飛快看一眼，又飛快點點頭，著門板把院門打開，“可以……”

“哇！謝謝長冬伯伯！”仨崽子真個高興了，從地上一躍而起就往院子里沖。

甜寶站起，先回頭看了眼家院子，才扭回頭沖男子道了句，“謝謝長冬伯伯。”

小娃兒嗓音，說起話來糯糯的。

“不謝。”長冬眸子半垂，依舊沒有正眼瞧人。

待小娃兒從他面前走過，帶的微弱氣流劃過他鼻端，“長冬”眉頭蹙了下。

有藥草味。

但是不特別。

可見這娃兒懷里未藏好東西。

當日隨手掏出的大葉龍膽，難道真是偶然？

不可能，他從未走眼過。

掩下神，“長冬”走到沖進院子后就停下的娃子們面前。

裝棉花的麻袋就放院子里，袋口用布帶扎著，娃子們沒有直接手解開，而是扭頭眼朝他瞅。

“長冬”解了布袋。

袋口散開，出里面潔白膨的棉花，散著棉花獨有的清新味道。

“真的好多好多棉花呀……”仨崽子盯著棉花眼睛晶亮，“能做好多被子嗎？”

娃子們還想繼續討論，就見剛剛才散開的袋口又被綁上了。

“？？？”娃子們抬頭。

“長冬”避開他們視線囁喏，“只能看一眼。要拿東西換的，掌柜說沒換到東西，我要罰。”

“要拿什麼換？干嗎？”

“棉花價貴，干不行，要好東西換。”

這讓娃子們為難了，他們家最好的東西就是吃不完的干，家灶房里袋子還裝了大半袋。

長冬伯伯不要，那就換不到新棉花了，他們還想給爺爹娘跟毒爺爺還有斷刀叔叔做被子呢！

蘇安是老大，頗有老大架勢，小手一揮，“走，回去問我爹去！”

蘇文蘇武立刻聽令，跟著往對面家跑。

小甜寶又落在最后，看看那一大袋子棉花，歪著小腦瓜想了想，抬頭問男子，“要好東西換？”

“長冬”眸暗了下，點頭，“嗯。”

便見小娃兒手往懷里掏啊掏。

這個作他見過，在面后的狹長眸子不可見瞇起。

“這個，賣十兩，一顆！”娃子小手掏出來了，手心窩著幾顆綠小藥丸，“我有五顆！”

娃兒再指指那個大麻袋，“換嗎？”

“長冬”瞇起的眼睛緩緩緩緩恢復正常，語氣很輕，“掌柜說不要藥丸，要是有好藥材，能換更多棉花，夠你們一家子用的。”

對面院里沒人出來，這個距離，他說話不用磕。

這期間，他視線一直放在小娃兒上，以防錯過任何可疑。

小娃兒哦了聲，走了。

“……”

片刻后，“長冬”把鞋底下踩著的小石粒狠狠碾碎，以平怒氣。

他剛才有種荒謬的被耍了的覺。

甜寶一蹦一蹦回到家，進門就被毒老頭撈起來抱著，住小臉蛋桀桀笑，“看到棉花啦？”

“看到，白，。”甜寶有點失，小噘起，“長冬伯伯不要糖豆子。”

那是上最值錢的東西了。

娃兒小手也上老頭臉頰，“毒爺爺，糖豆賣十兩，一顆？”

真的？

“那當然，毒爺爺手里做出的東西那是有價無市的！老子隨地撿起牛糞顆糞粒子都有人搶著買！對面的不識貨！”

斷刀抱臂站老小兩步開外，突然開口，“甜寶，你沒拿寶藏換吧？”

“沒有。”甜寶拍拍口，證明自己乖，“寶藏不值錢。”

又不笨。

上輩子變個梨就被關玻璃房。

這輩子東西是不能朝外人拿出來的，不管值不值錢都不能拿。

因為甜寶現在不想死了。

斷刀聽著娃兒的話，偏頭輕咳了聲掩去笑意。

毒不侵最是滿意，“走，毒爺爺去拿棉花去！”

“好東西？”你有？

“嘖，在流放之地買東西，最好使的不是銀子，是拳頭，桀桀桀桀！”

還在糾結怎麼才能換到棉花的蘇家人，“……”

頭疼。

毒老又想搶東西了。

“毒老，等等，這事我們去談，我們去談！”一群人從灶房急沖出來。

毒老頭已經翻墻飛往對面了，“談個屁，浪費時間！”

落地，敲門。

門開，毒不侵對著開門的人就是一拳，直中面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