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徹底安靜了。
甜寶張開小打了個哈欠,困得迷糊。
旁邊爹娘安睡的呼吸聲及呼嚕聲,更讓想立刻埋頭就睡。
今天接連運轉空間,發現自己也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。
會困。
別人打架費力氣,打架費氣。
要是有比打架更省事的方法就好了。
天已將破曉。
徒北山依舊靜悄悄,對于蘇家院子外發生的事,知曉的僅有那麼三四人。
霍氏是其中一個。
聞聽到異探頭出來瞧時,剛好看到灰蒙的天空上方,一道飛縱的影于半空隕落。
就砸在家門口不足三四米的地方。
“……”霍氏躡手躡腳轉回屋。
十二碼頭果然不死心。
高手也果然厲害。
打人跟打鳥似的,一打一個準。
半晚上聽到靜起來三回了。
回回都恰好看見天上掉人。
“狗男人,我發現一個!”回房后,朝房里睡另一張床上的男人神兮兮道,“我發現那個高手不用睡覺的!”
霍子珩,“……”
“嘖,你別不信啊!那邊什麼時候來人都近不了蘇家方圓十米,就跟設了機關一樣,于誰過界誰送死!”霍氏咋舌,“這功夫,我服氣了!”
不睡,霍子珩深知自己肯定也睡不,無奈道,“蘇家安全無虞,你用不著一直起來查看,快睡吧,天快亮了。”
“這事兒玄乎又刺激,我哪睡得著?”
“蘇家事與你有甚關系?該睡不著的另有其人。”說罷男人作勢咳了幾聲。
婦人立刻張起來,“行行行不吵你了,快睡吧,我也躺下了!”
低低私語消失,黎明前的徒北山再次恢復沉寂。
而在距徒北山五里地的徒南山萬家莊,莊子里依舊燈火通明。
大堂里燈亮如白晝,堂中坐三人,皆一夜未眠。
大堂中央地上,擺放數,上方皆蓋著白布。
這次萬福坐在左側實木圈椅,他對面是以四十來歲的彪炳大漢,上座坐的則是一面目深沉威嚴的老者,須發花白,似開未開的眼閃爍。
“今晚我們已經損失四名高手了!就連陳護法都折在對方手上,他在十二碼頭一眾高手當中,功夫可是能躋前三的!”萬福臉鐵青,看著地上被白布遮蓋的隕落高手,幾乎咬碎大牙,“原以為不過一小小農戶,出高手襲總能把他們解決掉了,沒想到卻是我看走眼!終究還是小看了背后那個人!六叔,你說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!”
被喚作六叔的老者同樣臉難看。
他又何嘗不是看走眼?
若非如此,也不至于把幫里四個高手給折進去,尤其陳長老那種等級!
要知道在流放之地想要坐穩一席之地,最終拼的還是拳頭!
這個毫無秩序可言的地方,誰拳頭更誰更狠,抓到手里的東西才更多,旁人才不敢隨意欺負。
十二碼頭在風云城外稱霸半壁天下,憑的就是幫里養著十二十六名高手,現在一下去了四個,對十二碼頭而言是極大的損失!
坐右側的是十二碼頭另一堂口堂主,他沉聲開口道,“整個風云城能有這等手的,一個掌就能數得過來。白奎是一個,鵲樓百曉風是一個,但是以這兩人的份地位,不會也沒有閑暇去管那種小散戶的閑事。排除他倆,就只剩下最后一個。”
萬福口而出,“斷刀!”
“除了他,我想不出誰還有可能,除非這片地方又有新高手進來了而我們不知道。”
但是這本不可能。
流放地每年都會有人被流放過來。
盤踞在這里的各方勢力都會在新人來時做好盤查,若是發現有點能耐的人,幾個勢力便出手爭奪招攬,不招攬的殺了了事。
這麼多年也只有同樣住在徒北山的霍子珩是個例外,既不招攬,還好好活了下來。但那也是他自己以發誓絕對不摻和任何勢力之爭,這才換來的安生機會。
是以堂中三人都在第一時間否定了有高手潛的可能,及后又是冗長的沉默。
十二碼頭今晚的作,其他各個勢力不可能不知道。
總而言之,十二碼頭的臉已經被打腫了。
“該死的蘇家!命賤如螻蟻,啃起來卻這麼刺嚨!”萬福再次開口怒罵,同時心頭生出一罕見的挫敗,“現在我們是騎虎難下!繼續派人過去,等于繼續給對方送人頭,損失越發大!但若就這麼算了,我們幫會臉面往哪擱?!”
他看向上座老者,無力又不甘,“六叔,接下來要怎麼做?你說,我聽你的!”
萬六叔閉了閉眼,緩緩沉聲,“幫里不能再次損失人才,為一個小小蘇家搭進去那麼多人已經是得不償失了。一旦幫會實力削弱,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就會立刻撲上來撕咬,那才是因小失大!蘇家——暫且擱在一旁,待我們把對方深淺清楚了再徐徐圖之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暫時放過他們,他們也不過是能種個菜,撐死了開荒種田,對我們造不大損害。且由他們蹦跶一些時日又何妨?我們最多不過了幾個佃農。再者你以為我忌憚的是他蘇家?我忌憚的是背后屢次出手幫他們的人!要解決蘇家并非全無辦法,安排弓箭手襲、放火箭、下毒……自能讓他們不得安寧,但我們要真這麼做,難保背后的人不會來尋我們麻煩,那時候又當如何?行大事者,放得下才能拿得起!”
萬福無言以對,終于閉了。
老者起,雙手負背,沉沉看向堂外。
天際已現微,破曉將至。
“天亮后我出城一趟,親自去見斷刀一面問清楚,如果出手的不是他,那我們要更加小心忌憚。風云城的勢力,或許將會重新劃分了。”
萬福跟另一男子聞言齊齊一凜,臉沉凝下來。
不知哪里的公打鳴,鳴聲清悠遠。
徒北山四月春日的清晨,在朝白霧與鳥啼中揭開序幕。
蘇家院子響起靜,屋里人起來了。
晨曦薄霧中,漱口聲、低低談聲以及灶房里升起的裊裊炊煙,織出人間煙火氣息。
天大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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