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道友，這羊……總不會是你的師妹吧……”柳序渺看著何硯初的模樣，此刻心中也有些發慌。

這不就是一只開了靈智的小羊嗎？

“柳道友有所不知，那羊妖原的羊骨既然是從微塵詭境中來的，便多沾染了點邪，與尋常妖有所不同，其中一項能力便是它上掉落的羊，會化羊的皮囊將人包裹在，就像是真的羊一般，若是想讓人恢復過來的話，萬不可直接將羊皮剝下，否則便會連人皮一同到傷害，須得用沾染了詭境之力的剪子將那羊剪下來。”

何硯初一邊說著，一邊將楚落放在了地上。

楚落生無可地直接躺倒在地，何硯初拽了拽，是不起來，便也不再多管，取出了剪子剪去頭頂的羊，一道芒浮起來。

上微宗的三人瞬間瞪大了眼睛。

這不是羊，這真的是人！

而當這人出了原本的面貌時，柳序渺的臉突然一綠。

楚落坐起了，看著自己已經恢復過來的手腳，微微松了口氣，但接著便察覺一道盯著自己的錯愕視線。

不不愿地扭過頭去，正好和柳序渺四目相對。

“嘔！！”

“嘔——”

兩人不約而同地背過去干嘔。

楚落惡心得一只眼睛半閉。

造的什麼孽，何師兄怎麼下手這麼快，這對來說不就是公開刑嗎？

柳序渺的一只手搭在師弟的肩膀上，不停干嘔著，憋得臉紅脖子。

他這是造的什麼孽，這好好的小羊怎麼就變小賊了？而且他竟然還夸過小羊可？

回想起自己后面又說過的什麼靈寵之類的話，只覺得老臉全都丟了。

這是做夢吧！

一定是在做夢吧！

“何道友，上微宗有事，先……告辭！”

草草說了這樣一句話，柳序渺握筆的手狠狠一抖，直接畫出了一柄巨大的飛劍，拎著兩個師弟跳上去之后，瞬間逃也似的飛走了。

楚落很快調整了過來，活活自己的手腳，又了個懶腰。

“還是當人好啊！”

“所以這一早你都去什麼地方了，”何硯初問道：“怎麼會和上微宗的人在一起？”

“這就說來話長了，不過何師兄，我還有件事沒辦。”

楚落領著何硯初同去啞家，路上的時間便將自己從被那羊角老太下咒，到被潛道觀的梁老太變了羊，然后因為“擔心啞的境況”，便返回桂花村，“正好”撞見了梁老太要對手等事講了個明白。

“你編瞎話的速度見長啊。”何硯初悠悠道。

聞言，楚落怔怔地看著他。

這回他是怎麼看出來的，這回的瞎話應該是天無的啊！

看到眼中的驚愕，何硯初勾了勾角：“詐你的，竟然還真上當了。”

楚落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些。

“該不會師兄你也被這樣套路過吧？”

“嗯……”何硯初著下想了想，“經常。”

楚落將梁老太打得不輕，到現在還昏迷著，但是此人不能直接給府尹理。

何硯初將屋中的羊妖木像取了出來，代小道士將木像和梁老太一并送去凌云觀。

接生婆已經離開了，院中便剩下了啞和小羊母倆，何硯初檢查了一番之后，只將啞先變回了人。

啞當即給二人磕頭拜謝，雖說不了話，但一直都將頭抵在地上，很長時間才起，便已看得到激的誠意。

楚落抱著小羊羔，了它的頭，然后看向了何硯初。

何硯初輕嘆一口氣。

“本該是懷胎十月才能出生的胎兒，五個月便出生了，無論從哪里說，都是不完整的，現在若強行將變回人，只怕會是畸形嬰孩。”

聽到了這些，啞的眼中更是焦急了，又要向何硯初跪拜，楚落忙攔了下來。

“何師兄，我先前聽你們說在此地作的并非尋常妖，而是什麼微塵詭境中的東西，既然是詭境的原因，令其生下了這先天不足的一胎，那若想找尋讓這孩子回歸正常人的辦法，是否也要從詭境求解？”

聞言，何硯初贊賞地瞧了一眼：“的確是如此，不過世上畢竟沒有這種況的先例，尋找答案的時間必然不會很短，所以，這孩子最好暫時養在凌云觀，只是母分離……”

啞的眉頭也皺了起來，從楚落的懷中接過了小羊，輕輕地摟抱著它，不愿分開。

“梁老太助紂為，殺人未遂，這兩個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，待凌云觀查清羊妖之事便會將送去大牢，后半生也不會好過了，這家中若只剩下了你，不如去凌云觀。”楚落又說道。

何硯初也微微點頭：“凌云觀似乎還缺個買菜做飯的人，若你肯去的話，小道士們便不用每天糊弄了事，你也不必經骨分離之苦。”

啞只略一思索，便立即重重地點頭。

“對了，”楚落又想起了昨夜里的事，“凌云觀有一從山上引下來的游魂，或許是你已故的丈夫，若是不害怕的話，你可以來認一認。”

啞仔細想了想，然后輕輕點了點頭。

收拾好這里的一切后再回凌云觀，彼時，陸言舟正將老王頭送出來。

“到那邊好好改造，你兒子在學堂里的況，凌云觀會關注著的。”陸言舟笑道。

老王頭一臉的苦笑，還是規規矩矩地同他拜謝后，這才下了山。

“陸師兄，”楚落跑了過來，“老王頭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
“啊，我們已經通知了康源郡的府尹，要將他帶到大牢里關些時日。”

“那羊妖原本無害，但自它吃了人，沾了食后便一發不可收拾，想要通過吃人而修行，但又害怕凌云觀盯上它，便做了這樣一個局。”

“將人變羊，送屠夫的家中，那些人在被宰殺的時候將會釋放出恐懼和憤怒等等念，羊妖便可通過吞噬這些念來增長修為，只不過桂花村中沒有屠戶人家，它便盯上了賣餛飩的老王頭。”

“見到突然有了這麼多羊，老王頭也起了貪念，天不亮就去鎮上買了幾斤羊熬湯頭，想著在第一天賣羊湯的時候表演個現場殺羊，吸引十里八村的人都來他這兒吃新鮮的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