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,嚴真真在孟子惆離開以後,又睡了個回籠覺,才懨懨地起了牀。
“王妃如今出落得越發好了。”碧柳替梳了個髻子,喜孜孜地誇道。
“有嗎?”嚴真真有氣無力地瞄了一眼銅鏡,卻忽然愣住了。鏡子裡眉目如畫的子,的確是嗎?
五還是那樣的五,可是眼角的風,卻與往日相異。那樣的嫵,以爲只能在雅青或者七姑娘那樣的人臉上看到。
過自己的臉頰,卻覺得這樣一個簡單的作,分明帶上了婦人的風韻。如果說以前的,如同一顆青的棗,那麼現在就如同一顆了的山水桃。同樣的五,同樣的臉部廓,卻敷衍出兩種完全不同的風。
“王妃如今也有當年夫人的風采啦
!”碧柳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,完全忘記了一向推崇的矜持。
“是麼?母親當年也這樣……”嚴真真問了一半,便啞然失笑。
怎麼能忘了,當年的嚴夫人,不單是才,同時也是一位啊!若是一個青的小孩兒,恐怕當不得這二字。
可見這,是需要滋潤的。與孟子惆之間,是因爲麼?
嚴真真迷了,鏡子中的漂亮大眼睛,也迷地朝眨了兩眨。
好吧,得修改一下自己剛得出的結論,人需要的也許並不一定需要,像與孟子惆這樣純粹的-關係,也能把人滋潤得水靈靈、滋滋的。
可見這調和,也是至關重要的啊!
碧柳手裡梳著髻子。裡也不落下:“那是自然,咱們夫人那可是當年京城有名的才呢!”
嚴真真撇:“說得就跟自己見過了似的。”
心裡卻驀然一,絕不相信,自己那位便宜父親嚴侍郎會讓當年的嚴夫人煥發出幸福的彩,也許嚴夫人心中所,另有其人。
那麼,到底是什麼拆散了這樣一對有人呢?
對於嚴夫人的故事,嚴真真越發地好奇了起來。進而又想到。自己被嚴侍郎如此忽略,莫非並非他的親生兒?此念一起,再也不下,忍不住想要找人問個明白。可是作爲嚴夫人最親近的秀娘,卻已是葬火海。
“也許媽媽真的另有所……唔,那樣集天氣靈秀於一的人,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呢?或許迴腸氣。轟轟烈烈……”嚴真真很快發揮富的想像,勾勒出一幕天地的故事。
“王妃說什麼?”因爲聲音太低,語音太含糊,碧柳並沒有聽清。
“沒有什麼,只是說其不肖母,恐怕會有很多人到失
。”嚴真真莞爾。“行了,你不用在我的頭上再描花寫意,不過一個髻子,梳得那麼複雜,到了晚上,還得再拆開,浪費時間,也浪費!”
“王妃出落得可不比當年夫人差呢!奴婢啊。也沒有別的本事,就是喜歡給王妃挽髻子呢!”碧柳一笑,“王妃裝扮起來,王爺纔會歡喜。”
嚴真真又有些怔怔地出神。也許是頭一回,有這樣的耐心。坐在這裡由著碧柳耐心而細緻地梳頭。是爲悅己者容罷?
碧柳見不再抱怨,不由心生歡喜。手指靈巧地在烏髮裡穿梭。一邊還喜孜孜地看著銅鏡裡那些帶著幾分茫然的臉。
自家的主子,終於開了竅呢!
於是。開竅的嚴真真,在碧柳的一雙巧手下,被打扮得千百。
這真的是我麼?
飛朝雲髻繁複的花樣,襯托出了嚴真真小巧而的瓜子臉。每一個部位和每一條線條,都顯得眉目溫婉,語含。
偏過臉,不敢再看,耳卻已經熱了起來。
孩,只是一朵含苞放的花朵,再名貴的品種都著青。唯有男人的滋潤,才能使花朵盛放,豔滴,爲一個真真實實的人。
“王妃,咱們鋪子裡……”小琪迎出來說得半句,便怔怔地看著嚴真真再說不出話來。
“鋪子裡怎麼了?”嚴真真有些著急地問,“除了貨源不足,莫非還有什麼事?”
小琪茫然地搖了搖頭:“別的也沒有什麼,只是貨源問題。王妃因爲吩咐過,金香玉礦石只有這麼一些,因此並不敢胡雕琢出來放到架子上。”
嚴真真鬆了口氣:“我還以爲有誰不長眼兒,來咱們鋪子裡惹事生非了呢!剛纔怎麼說著說著便擺出了那個鬼樣子!”
“王妃變得越加漂亮了,因此奴婢看得有些呆了。”小琪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這一次,到嚴真真紅了臉,佯怒地瞪了碧柳一眼:“還不是這丫頭,非要在我頭上做出一朵花來
!”
“王妃這個樣兒纔好看麼!”小琪急忙道,“碧柳姐姐的手可真是巧,把王妃打扮得越加漂亮得跟仙似的。”
嚴真真瞪視著小琪:“好啊,你如今做了幾天生意,倒把皮子也給磨出來了。這會兒不去跟顧客巧如舌簧,竟消遣起自家主子了?”
小琪看惱了,不敢再說,只做了個鬼臉:“王妃快請進來,奴婢正要把鋪子的事兒跟王妃好好兒地彙報一遍。這一向生意好得出人意料,竟是幾天之連續售賣了好幾件的珍品。往常幾個月的銷售,都比不上這兩天呢!”
“生意興旺,那不是好事兒麼?”碧柳不解地問。
“是好事,只是沒有好東西放到貨架上,再有客人進門,便顯得檔次不怎麼高了。”嚴真真一邊解釋著,一邊往鋪子裡走去。沒有跟著小琪直接往鋪子後面走,而是從大門口進去。
夥計是新添的人手,並不認識嚴真真。見穿著華麗,氣度高華,人又俏,只當是哪位大戶人家的,殷勤地引了往架子邊上走。當然,不得吹噓一番自家鋪子裡的貨,只是臉多存著點尷尬。
嚴真真逐一看過去,品已經極,只拿一些二流的貨放在品櫃檯。雖不至於冷清了,可看著顯然檔次顯不出來。
“走罷。”低嘆一聲,盤算了一下自己空間裡的那些首飾。嚴夫人所,只留了兩套極品,是萬萬捨不得再出售的。一旦售到海外,或是其他大富大貴之家,再要想拿回來,卻已是萬萬不能了。
金香玉礦雖然看著是多,可嚴真真還想細水長流,不能一下子便給拋售出去。除此之外,手裡的寶石,實在得可憐。除非把小黃鳶來的首飾改頭換面,可費的手腳也實在不小。即使這樣,也只能滿足一時之需,而不得長久。
小琪親手泡上香茗,擔憂地問:“王妃,奴婢是怕是不是有鋪子來兌咱們,把好東西全都買走,讓咱們無以爲繼?”
嚴真真笑道:“並不是這個由頭。”
“那又是爲什麼?這一向生意實在好得過份,而且專挑好的
。”
“王爺三戰三捷,外界對臨川的信心,也膨脹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。再者,咱們臨川集團旗下的所有商鋪,都以質優價廉而聞名於世。”
小琪瞠目,質優倒可以算得上,但價廉……璀璨珠寶輒十幾二十萬兩的首飾,這還能稱得上是“廉”麼?尤其是金香玉,因此獨此一家,別無分號,利潤更是高得嚇死人。有時候小琪寫著標價的時候,手還要抖兩抖呢!
“王妃,咱們的璀璨珠寶……”小琪的話,只說了一半。利潤空間的龐大,只有和嚴真真心裡有數。哪怕賬房,恐怕也不知道金香玉的原礦石,來得其實何等輕易,遠遠不是賬面上的那些代價。
嚴真真得意地解釋:“你不知道大多數人的心理,但凡認定了咱們家有些東西比人家便宜,便覺得但凡冠以臨川集團的商品,全都是便宜的。因此,那些大衆化的米麪糧油,哪怕利潤爲零,也要傾銷。那些失掉的利潤,幾件奢侈品便賺回來了,還能給人一種賣得便宜的錯覺。”
小琪和碧柳異口同聲:“原來如此。”
兩人互視一眼,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:自家主子可真夠詐的,明擺著是在算計別人,卻還給人一種“公道買賣”的錯覺。
不過,小琪不得不承認,嚴真真的價格系,選擇得相當巧妙。大衆化的東西,賣得比誰家都便宜,但是流失的那些利潤,一筆極品寶石的買賣便給回收了回來,還搏得別人一句“厚道”的評價。
厚道嗎?至小琪覺得,這個詞兒跟嚴真真是沾不上邊兒的。
“若是沒有旁的鋪子兌,咱們缺貨倒也可以解釋。”小琪想了想道,“奴婢只擔心被人算計了,因爲著慌。”
“應該不會,畢竟咱們那幾件首飾價值不菲,未必是哪家鋪子能吃得下的。”嚴真真垂首沉了片刻,臉輕鬆,“再說,真要有人吃了去,咱們也沒有什麼壞。唯一堪慮的是貨源問題,我來想辦法。”
也許可以遊說孟子惆,把他那裡的珠寶首飾先貢獻一部分出來以解燃眉之急。
到時候,餘杭的寶石原石,也能送抵臨川。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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