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太擔心,我們缺糧缺銀,朝廷面臨的形勢比我們還嚴峻。皇后雖說出詩禮之家,可除了節源,卻不會開源,哪裡及得上我的王妃?”孟子惆反倒神態輕鬆。
嚴真真長嘆一聲:“還差一個月,餘杭的港口可以收工。現在……恐怕只得擱淺在那裡,或者我們和餘杭那邊聯絡,至要維持現有的狀況。不行,我還是親往餘杭一趟,如果能說餘杭富商統一行,那也未必就這麼糟糕。”
“不行,兵荒馬的,這時候到餘杭,可不是個好主意。你若捨不得螺兒,把召回來也就是了,自己可不能再親涉險。”孟子惆不假思索地便駁回了的要求。
“如果我能說服餘杭商人的話,我想形勢仍會逆轉。”
“不就是一個港口麼?”孟子惆的反應,卻讓嚴真真大跌眼鏡
。
“話可不能說得那樣輕飄飄的,港口的擴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,我們已經投了大部分的資金和人力,等於是一百步裡已經走了九十九步,還有這一步,無論如何也得出去。更何況,如果我們能夠拿住港口,哪怕分一點利潤給餘杭的當地商人,也仍有餘力支持接下來的龐大軍費!”嚴真真有點急了,子微微前傾,滿臉的焦灼。
孟子惆凝神看半日,忽地展一笑,出手,攬住的腰。在的驚呼聲中,把紮紮實實地摟到了自己的膝上。
“你全心全意替我考慮。”
“廢話!”嚴真真正想掙扎,卻被他摟得更。反正這半年來,這種豆腐也不止吃過一兩回,他的懷抱又讓人依。也就聽之任之,不過臉上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,“不替你考慮,我還能替誰考慮?反正是你投下去的銀子,賠了虧了也是你的!”
“是啊,所以你不必這麼着急。”孟子惆笑道。
“可那也是我的心啊……”嚴真真苦着臉,“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和力,若是一朝廢棄。我的心會滴的。”
孟子惆笑得很開心,連眼睛都略略彎了月牙形狀,“哪裡有這麼嚴重?港口擴建只是還沒有完,但大部分建設已經到位,明明已經可以運營了。”
嚴真真怔了怔,恍然大悟:“原來你一直派間諜在看着我啊!”
“沒有。”孟子惆否認。
“那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?”嚴真真反駁,卻也並不怎麼生氣。這樣一個大工程。他也不可能完全放任自己和螺兒瞎折騰。
“餘杭地面上看着是風平浪靜,畢竟魚龍混雜,三教九流都有。若是不派人手,港口被破壞了怎麼辦?我也不是有意要探查你的行止,不過是得來一鱗半爪的消息推測出來的而已。”
嚴真真沮喪地垂頭,好吧。自己即使得到了全部的信息,恐怕也沒有他那份推理能力,只能說是智商上的差距。
“我信任你
。”孟子惆以爲是自己冒然的手,引起了的不滿,忙溫言解釋。
“不是,只是覺得你太聰明瞭,把我襯托得其蠢如牛。”嚴真真嘆息,頭卻微微後仰。在他的懷裡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。
孟子惆失笑:“胡說八道,你若是蠢笨,天底下還有誰是慧心蘭質?”
“可是我朝廷的消息我明明也一樣知道,卻猜不出他們手在即。”嚴真真嘆了口氣,“由此可見。智商是有差距的,而且差距還不小。”
“如果你從小便生活在這樣爾虞我詐的世界裡。每踏出一步,便要在瞬息之間想到七八種可能遭遇的危險。你也會這樣敏。”孟子惆也幽幽地嘆了口氣,“可見令堂雖然聰慧,卻把你保護得很好。”
嚴真真想起嚴夫人,暗想恐怕這位以聰明和才氣聞名的子,對勾心鬥角也沒有太高的天賦,否則,也不至於會被丈夫和小三兒聯手害死。
半年裡,麻雀們送來了不的消息,最有價值的一條,自然便是聽到了牆角:嚴夫人中的是南疆傳來的一種慢毒藥,下手之人是榮夫人,嚴侍郎知道以後,選擇了緘默。
知道了這一則消息,嚴真真反覆地又向小黃鳶確認了兩三遍,方敢相信。的心彷彿浸到了冰窖裡,又彷彿掛在半空,好半天都晃悠悠地找不到着落點。
嚴真真想要親手替嚴夫人報仇,也許借孟子惆進佔京城之時,纔會有適當的機會。就算爲了這個原因,也一心一意地希孟子惆能夠心想事。況且,和他的利益早已經聯結在一起,到了這種時候,再也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可能。
這時候聽孟子惆說這句話,便有一種格外的傷。步步爲營,那是需要多教訓纔會養?
“那我還是這樣懵懂的好。”嚴真真展一笑。
“別擔心,一切有我。”孟子惆說得篤定。
嚴真真只是臻首輕點,閉上眼睛想: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。心裡空出來的那個巨大的,正漸漸地填上了孟子惆的影子。
“不知道螺兒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得來……無論如何,我不能讓杭州……餘杭港給人白白地佔了
。”默然半晌,又回過了神。想到自己投下的大把銀子,以及螺兒五個月裡,至有四個月鎮守餘杭,便有一萬分的不甘心。
哪怕虧的不是自己的銀子,也替孟子惆心疼啊!
“你放心,螺兒的事能力你只管放心,況且我還人過去,你可別當那個什麼夾心的饃饃。”
嚴真真聽到夾心餅乾的變異詞,不覺莞爾:“我夾誰了……嗯?你是說,你讓王志中去餘杭?那你邊的親兵隊長換了誰?”
孟子惆一臉的無奈:“我的親兵隊長早換人了,王志中已經大半年沒跟在我邊,你居然一直沒有發現?”
“我平時沒注意嘛!”嚴真真訕笑,“對了,我看到小潘傷好,是不是他如今當了你的親兵隊長?”
“嗯,是的。”
“可是我覺他的功夫,似乎不如王志中?”嚴真真沉着問。
“略差一籌而已。王志中當親兵隊長實在可惜,他通兵法,善將兵,尤其擅長出奇兵。”孟子惆點評了一番道,“因此,你只管放心,他去餘杭,怎會讓你的螺兒置於危險之中?”
嚴真真咧開笑一笑。誠然,不必再擔心。
“王爺……”輕輕地喚。
“嗯。”
孟子惆應着,卻半天沒聽見下文,忍不住低首,卻見嚴真真脣角帶着一惘然的笑容。也許是應到他的目,微微睜眼,恍惚一笑:“我剛剛在想,朝廷的軍隊要打過來了,咱們恐怕也要夜不安枕。”
“不會的,你晚上只管睡,不至於就打到臨川。既然朝廷已有異,我打算明日出兵。”
嚴真真大吃一驚:“明日?這麼快?”
“是,如果能把金陵打下來,最好不過。”
“可是這樣一來,不等於是直接向朝廷宣戰麼?會不會在朝廷上失去支持,或者有其他什麼副作用呢?”
“會
。但是箭在弦上,已不得不發。因爲臨川南面的兩座城,並不備據守的天然優勢。兵鋒若是不能直指金陵,恐怕打了也白打。”孟子惆聳了聳肩,旋即會意到自己的這個作是學自嚴真真,自己也忍不住笑了。
嚴真真也笑,不過很快又收斂了笑容:“只怕落人口實,到時候整個天旻都罵聲一片,最怕的還是臨川會不會也有背後傷人的暗箭?”
“也許……在所難免。”孟子惆嘲笑,“無論哪朝哪代,都不會缺了對朝廷愚忠的書生們。儘管終究王敗寇,指不定到時候頭一個倒戈相向的就是他們這些文人,但在形勢尚未明朗之時,他們卻是朝廷的急先鋒。況且,如今從數量上看,咱們的兵力並不佔優。”
“若是有詳瑞出世的話,會不會好一點?”嚴真真起了兩隻小白虎的腦筋。
“自然是有用的,我已經讓人做了點手腳,你去看看像不像白虎。”孟子惆神地笑笑。
“嗄?白虎?”嚴真真差點把眼珠子也給瞪出來。
及至見到孟子惆所謂的“白虎”,的眼睛瞪得更大了。不知道白虎這種神的形象是否在古書裡有留存,至做出來的這件白虎皮,跟空間裡的那兩隻白虎,還真是夠像的。
“青龍要做起來有點難度,朱雀就更別提了。所以,我還是決定用白虎,這個做起來可以真。”孟子惆眼角上揚,笑得有幾分得意。
嚴真真好笑,也許只有在這些難得的時裡,孟子惆纔會帶上兩分孩子氣。
“像是夠像的,只怕別有用心的人,會當場揭穿了。”嚴真真打擊道。
孟子惆嚴肅地說道:“因此,當天要用高手保駕護航。”
“也許,我們可以用真的。”嚴真真沉着,“我曾經見過臨川城外有一隻小白虎,可能還是仔,但畢竟人家是真的,行不行?”
“真白虎?”孟子惆失聲,“你……不會是眼花了罷,白虎可是隻存在於傳說,哪裡有真的白虎?”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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