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了打仗般張的兩天，嚴真真把鴿子和鸚鵡，甚至那一窩螞蟻也找著了去後，在空間里地睡了一覺。實在找不到事可做，才閃出來，已是後半夜。聽得人頭涌，門外的丫環雖是放輕了手腳，仍然讓聽出了雜的腳步聲，忍不住揚聲道：“碧柳？”

話音剛落，小丫頭桔梗掀了簾子進來：“王妃醒了？碧柳姐姐已出了城，王妃怕是忘了罷

。”

“啊，是，喊順了口。大半夜的不睡覺，你夢遊呢？”嚴真真一邊披了外衫，一邊問道。

“還有一些東西要收拾，王爺那裡通宵燈火通明，聽冰荒小哥說，可能天一亮，咱們就得撤出京城。奴婢怕還有的，趕地收撿出來帶走。”

嚴真真心裡一沉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
“王妃，王爺吩咐了，不要驚醒王妃，車駕已經備好，到時候再王妃起便是。”桔梗忙按住了錦被。

這種時候，嚴真真哪裡還能睡得著？更何況，在空間裡早已經睡得飽了，本來就想不到找什麼消遣呢！

“你去把我的騎裝找出來，這宮裝不便於行，拖泥帶水的！對了，螺兒今天又沒有回府嗎？這丫頭，簡直了魔，賺一點銀子也沒有什麼嘛！天底下的銀子，哪裡能賺得盡的？”

“還不是被王妃攛掇的麼！”桔梗想是跟著碧柳久了，連口氣都幾乎一模一樣。

嚴真真苦笑：“我只是樹立一種從商的意識，也沒有把銀子捧到多高的高度啊……再說，喜歡從商，那還不簡單？到得臨川，要整出多大的靜。端看的本事。趕人去把螺兒進府來，京裡的形勢，可是說走就走的。”

桔梗忙點頭應了。嚴真真看到留於王府的小丫頭子們滿面惶然，雖然手裡也做著事，可也掩不住悽惶。

“你們不必擔心。臨川王府和平南王府一樣，京裡總要留著府邸的。就是王爺犯了多大的罪。也不會罪及於你們。若是實在擔心，不如隨我一同去臨川，那也使得。”溫和地說道。

留下來的，俱是有家眷在京的，否則兩天前便跟著安容雅一同出城去了。這時候，聽嚴真真說得甚有把握，又有平南王的例子在前。心裡頓時定了下來，自然是不肯出京的。

嚴真真安了小丫頭，看著外頭火把通明，心裡擔憂，匆匆換上了騎裝，便往主院而去，迎面卻遇見齊紅鸞，一紅如火如荼，甚是耀眼

。

儘管不大待見，嚴真真還是承認。齊紅鸞確實是個人兒。只是臉上的面，沉得如鐵似鉛，尤其是看向嚴真真的眼神，更是含著怨毒。果然。一俟嚴真真行禮畢，便像火箭筒一樣地發了難：“王妃怎麼沒與安側妃一同出京去禮佛呢？”

安容雅帶了家眷出城，正是用了禮佛的名義。

當然，這個名義，是瞞不了人的。只是大家心知肚明，並不說破。幾個婦道人家，還不值得皇帝和京中大佬手。

“前次是我避居別院，這回自然要讓安側妃去散散心。”嚴真真微笑。齊紅鸞怕是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，因此才急急地過來興師問罪。

“王妃，你安排齊側妃的輕駕，輕車簡從，只隨帶上細，餘一概不取。”孟子惆懶得理人，只管吩咐嚴真真。

“那就不用收拾什麼，齊側妃伺候好太妃，王爺多派侍衛守護，也就是了。”嚴真真說得更加輕描淡寫。

齊紅鸞聞言跳了起來：“你說什麼？你和安容雅的東西一早兒便裝了車帶走，倒我連細都不用帶？到了臨川，你們都是家底厚，只我獨個任你們欺負！”

“胡鬧！”孟子惆沉下臉喝道，“這都什麼時候了？還吵吵嚷嚷的！王妃怎麼安排，你聽著便是。到時候軍之中，若是走失，命可是自個兒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爲什麼不讓我與太妃先行出城？”齊紅鸞委屈地紅了眼圈。

嚴真真暗道，孟子惆又沒被迷暈了頭，怎麼可能讓兩人先行出城，走了消息？信不過的人，還是要留在邊的。正如此次，孟子惆原意並不想把齊紅鸞和太妃帶走，但考慮再三，決定還是把這兩個炸藥包都帶在邊的好。太妃比齊紅鸞看得清楚，堅持要留在王府，卻被孟子惆三言兩語給駁了回去，這會兒正在自己的房中生悶氣呢！

“齊側妃還是回去收拾細的好，只一個包袱爲限。”嚴真真淡淡地提醒，“別到時候走得匆忙，什麼都不及帶走，真應了齊側妃那句話。其實，我與安側妃自會接濟，也不至於讓齊側妃的日子過得如何艱難。”

接濟？齊紅鸞被的口氣氣得眉揚起，待要說話，孟子惆已經不耐煩地截了口：“王妃此話在理，趕去收拾東西，這形勢，可是說走便走的

。”

嚴真真笑道：“可不是？與其花時間浪費在這裡，不如著點兒去把貴重的品收拾好。其實，京裡的王府還在，仍留了管家和下人的，也不見得非要把東西都帶走。”

“站著說話不腰疼，你的細先一步帶走了，這會兒倒來兌我！”齊紅鸞氣紅了臉，倒與上那件宮裝相映趣。恨恨地瞪了嚴真真一眼，還是轉走了。若真了什麼東西在這裡，誰知道刁奴們會翻出來花用到哪裡去！留下來的，便不再是自己的了。

看著齊紅鸞氣咻咻地走了，孟子惆纔回過頭來：“真真，你既醒了，便不用再回聽風軒了。你那裡的東西，需要帶走的，只管讓丫頭們去收拾。孫嬤嬤不是已經收拾完了麼？久經風浪，這些事做起來駕輕就。就是碧柳，於這上頭也比你通。”

嚴真真臉紅耳赤：“我自喪母，於家事上頭自然不比旁人。”

孟子惆看又又惱的模樣，忍不住哈哈大笑：“這些事原用不得你做，我另有要事與你參詳，你這小心眼兒，又想到哪裡去了。”

看著他飛揚的神采，嚴真真只覺得心中怦然一。忙輕輕地轉過頭去，率先進了書房。每日來去，冰荒並不阻攔，反倒替推開了門。

“我說，你寫。”孟子惆沒有接過嚴真真遞來的筆，反倒攤開了裁得只有寸寬的宣紙，“這些命令，抄錄一式九份。”

嚴真真低頭看時，卻見那張宣紙上赫然寫著：“速聚臨川。”

九份，再加上手裡頭這一份現的，這不是代表孟子惆手中握著十不同的力量麼？再加上留在京裡，或者設伏的，他到底經營了多久？

“是父王在世時替我打下的基礎。”孟子惆淡淡地說道，“否則，以我弱冠之齡，又怎能發展得如此迅速？可惜這些日子裝傻賣癡，混跡青樓，還是不能打消皇帝的疑心。若沒有你的紫參，恐怕我父子兩代人的圖謀，真要付之東流了。如今事急，你快寫了罷。”

嚴真真看他寬了外袍，冰荒利落地捧過一套甲冑，忍不住眉心微跳。急忙收束了心神，把紙條抄完，冰荒已伶俐地把宣紙塞銅管，一一地綁於鴿子腳上

。

“今夜要打仗？”嚴真真畢竟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打仗，而且是冷兵。

孟子惆脣角噙笑：“不打一場，皇帝怎麼會甘心放我出京？打了這麼久，就是明知道我有出城的把握，也要讓軍過來試試水的。”

嚴真真見他神態輕鬆，忍不住問道：“今兒一戰，王爺可有必勝的把握？”

“既然存疑，爲何還要陪我留下？”孟子惆忽地把攬近，凝神著的雙眸，一瞬不瞬。

“這個……”嚴真真不好說自己另有倚仗，想要表表忠心，又覺得不免表演過火，說出來也覺得麻，一時之間張口結舌，怔愣當場。幸好眼前的男人生就一副玲瓏心肝兒，不用說，便自以爲完全瞭解，臉部的線條，頓時和得讓嚴真真幾乎要溺斃在他的眼神裡。

“我知道你的心意。放心，回到封地，我便沒有那麼多顧慮，定要好好待你，不再讓你委屈。”孟子惆嘆息，“聽風軒……那可是你自個兒找的！”

嚴真真乾笑：“其實我一向喜歡那裡的，院子大，又清靜。”

孟子惆手臂一：“原來想離我遠遠兒的麼？偏不如你的願！”

他倒是還想與嚴真真纏綿一會，無奈舉事在即，敗攸關，只得生生按捺了蠢蠢的心思，在嚴真真的騎裝外披了件披風：“你裹了，這件服水火不侵。”

嚴真真不想如此定貴，急忙解下：“王爺在險地，比我更需要！”

鑽石是什麼？那可是世界上度最高的東西。唯有另一顆鑽石，才能切得。它怕火麼？怕水麼？嚴真真纔不擔心水火侵襲呢！

“我雖已撥了親衛在你邊護持，總怕有失手之，你裹著它，我也能多放下兩分心。”孟子惆卻堅持己見，親手替披上，“走，好戲開鑼，咱們這兩個正主兒也該個面了。王妃雖是弱質流，卻敢在三軍陣前現，咱們的士氣，可是如虹似虎啊！”

嚴真真哭笑不得，原來是留下來當擺設的麼？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