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真真擺了碧柳,直奔畫舫。
七姑娘作爲一名頂尖的消息販子,還是有點兒敬業神的。一般況下,不會離開畫舫。
因此,嚴真真覺得,爲一名消息販子,也不容易。
“七姑娘!”好容易等到接待的一位貴賓離開,嚴真真迫不及待地就衝了進去。
“坐罷。”七姑娘對於的到來,毫不到意外。彷彿兩人昨天還見過面,如閨中友般地隨意擡了擡手臂。
“我不用坐。”嚴真真有些急,“你知不知道龍淵……”
“嗯,知道他已經到了金陵。”七姑娘瞭然地點頭。
“那……”
“他到過我這裡
。”七姑娘苦笑,“要說,他失蹤得可真夠徹底的,誰能想到堂堂的殺手之王,竟然在富商之家當起廚子來了?不單是我,便是歐屠,也未嘗打探出來。我這裡自然不會售賣不利於他的消息,不過歐那裡,可是葷素不忌。他跟龍淵,沒有什麼。”
嚴真真聞言變:“你是說,龍淵留在金陵有危險?”
“殺手的一生之中,何時不生活在危險裡面?”七姑娘卻對龍淵的境頗不以爲然,“你放心,他有能力應付這一切。”
“可他如今……”
“功力尚未完全恢復便冒然面,自然不智。不過,那也是爲了你。”七姑娘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,“若非你被人一路挾持,他豈會急於現?以他一貫的風格,若不能一擊而中,寧可不出手。”
嚴真真懊惱地垂頭:“我哪裡知道會這樣橫生枝節……”
七姑娘沒有說話,只是站起來。站在畫舫的窗口,對嚴真真招了招手:“你看這秦淮河,不管是什麼天氣。也不管是白天黑夜,看起來永遠都那樣的。”
嚴真真雖然不知道爲何有而發,但看著彷彿被一層輕紗籠罩的秦淮河。也同意地點頭:“若把秦淮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。”
七姑娘的眸子奇異地一閃:“往常總對王妃的才不以爲然。京中之人多喜趨炎附勢,見你臨川王的寵,自然會飾以讚之辭,語涉誇張。可今與你幾度相遇,卻覺得果然驚才絕豔。只看這兩句口而出,便……我素來自負,但面對王妃。卻甘拜下風。也難怪他……唉,往常只道他不解風,卻原來只是眼界兒太高。”
嚴真真心虛,這幾句,自然是後世學生的必背名句,自然而又。有五千年的名詩打底子,一句既出,便能驚豔四座,卻非是的功力。雖說在空間裡有漫長的時間,可供學習。但至今也不過做出兩首中平之作。
“他……”嚴真真有心想問,卻因見七姑娘臉上的悵惘,而不期然地住了口。
再遲鈍,也看得出這位七姑娘
。對龍淵也用至深。曾經奢過,七姑娘的是史劍飛。或者,與史劍飛的過往甚,也不過是因爲那人長著一張跟龍淵一模一樣的臉。
“煙籠寒水月籠紗,夜泊秦淮近酒家。若把秦淮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。有你這幾句,卻讓後人還怎麼詠秦淮?”七姑娘淺笑。
嚴真真滿額黑線,今天來,可不是特特兒跟詩誦詞的。
“七姑娘,龍淵他在金陵,可是極其危險?你能不能聯繫到他,我要和他再談談。”
“放心,他在殺手界,早已經爲一個傳奇。每一次,別人都當他活不,可不是下來了麼?”
“那怎麼一樣?他如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,武功恐怕也沒有完全恢復!”嚴真真被的輕描淡寫氣著了,“若是他的仇人們得知……”
“他有什麼仇人?”七姑娘更加雲淡風輕。
嚴真真因的語氣,而有些糊塗:“他沒有仇人?可是他出道以來,不是殺過不人嗎?那個……我記得他是殺手,不是廚師。”
“不僅是殺手,還是這一行裡最頂尖的殺手。”七姑娘強調。
“汗!”嚴真真翻了一個白眼。不是在給殺手們論資排輩,也不是給殺手們打造殺手榜中榜。座次優劣,對毫無異議。但看著七姑娘一臉的自豪,又覺得暗自擔心。
一個男人,要得到人的,除了那種一見鍾式的喜歡,是不夠的。如果沒有得到人的崇拜,這樣的太淺。所以,看著七姑娘的臉,一時之間也沒能說出話來。金陵是七姑娘的地盤兒,如果龍淵長期逗留不去,誰知道日後會不會移別?更何況,他如今恐怕連自己落誰家,都早已經忘記。
況且,這七姑娘行事灑,有男兒之風。若論江湖相隨,可是比自己合適多了。作爲一個消息販子,對於殺手來說,不異於如虎添翼。
嚴真真看著七姑娘,頓時百味陳雜,幾度想要開口,卻害怕自己的答案,更令人沮喪,竟是不敢開口相詢。
“你放心,龍淵最大的仇人,已經沒有能力找他報仇了
。”七姑娘的臉上,籠了一抹輕淡的愁意,“我想,他是爲了你,想要退江湖,所以纔會一次地解決恩怨。他也不想想,唉,那人的勢力有多麼大,就憑著他手裡的那些人……”
“你是說,他想退?”嚴真真心中一震。
“當然,若不然,他何必幹冒奇險?”七姑娘凝神看,“我真沒有想到,他會爲了你打破一向的慣例。出手時毫不猶豫,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形暴在金陵衆人的眼中。對於一個殺手來說,那可是大忌。”
“我想帶他去京城。”嚴真真咬了咬脣,下心頭的波瀾起伏,“你能替我聯繫到他麼?”
“恐怕不能。”七姑娘毫不遲疑地搖頭,“哪怕是個失去了記憶的殺手,或者武功損的殺手,但那些打小兒便經過了嚴格的訓練,讓他本能猶在。若是由得我輕易地找著他,那就不會是殺手之王了。”
嚴真真急道:“可你不是說,他……”
“以他的手段,應付這些人應該不難。況且,你忘了麼?金陵也是我的地盤兒,我不會允許有人在金陵傷害他的。而去了京城,你能下保證麼?”
“誰也不能打包票,七姑娘,你可別太自信了。”嚴真真不甘心地將了一軍。七姑娘也不以爲忤,反倒笑地看著。
“你放心,我敢說這句話,自然是有幾分把握的。你也知道,我的消息總要比別人早那麼幾分。以他的手和反應,還怕會在金陵栽船麼?”
嚴真真寬心之餘,不免悵然。聽起來,七姑娘倒似乎和龍淵是天作之合,那也又算是什麼?除了在空間裡摘幾個果子,再加上用之不盡的紫參,似乎全無優勢。
有一瞬間,甚至想不管不顧,留在金陵。可是想到還在癡等的碧柳,翹首以待的秀娘和孫嬤嬤,還有聯華超市這麼大的一個攤子,又覺得渾無力。除非萬不得已,怎能放棄這些一心一意跟著的人?
“京城的水太渾,你又不能隻手遮天,還是讓他留在金陵罷。”七姑娘從薄紗下出手,“至,不管有什麼危險,我總是比旁人能早一步知道。對於一個殺手來說,時機有多重要,不用我細說,對不對?”
嚴真真還能說什麼?默然點頭,只覺得嚨口,被狠狠地堵住
。
“今兒不是要回京了麼?你倒還有閒心在我這裡跟我檔扯。”七姑娘好心地提醒。
“我跟你說的話,你覺得僅僅是閒扯麼?”嚴真真惱怒地瞪了一眼,頗有些遷怒的意思。若是能讓龍淵躲進空間,天下儘可去得。唉,這破空間,爲什麼只有們能帶進去?按理說,人類也是一種,不過是高級的罷了。
“我是提醒你,該走了。”七姑娘對的態度,倒並沒有生氣,仍是笑的模樣。只是眉是的那抹輕愁,自始至終未曾稍散。
嚴真真嘆了口氣:“對不起,我態度不好。”
“我能理解。換我在你的位置,那種無能爲力的挫敗,也許我的態度比你還要糟糕。”七姑娘瞭然地點頭。
“那你……好好照應龍淵,如果他一毫,以後我一定找你算賬。”嚴真真瞪視著。
“你當我是什麼!”七姑娘哭笑不得,“他神龍不見尾的,我又不能服侍!”
“總比我離他近些。”嚴真真很是不甘心。
“再近也沒用,他的心離得太遠,我不到。”七姑娘喟然長嘆。
對於這句話,嚴真真自然是覺甜意的。不過,讓安七姑娘,除非主把龍淵拱手相讓,這一點卻萬萬不能。因此,也覺得無話可說,只得低聲道:“我走了。”
“好。我不送你了。”七姑娘很乾脆地點頭。那模樣,似乎不得走,讓嚴真真多有點鬱悶。
“對了,還有件事兒要拜託你幫忙。”嚴真真走上甲板,忽然一拍腦袋。急於打聽龍淵,竟連李莊諧的事給忘了。
“嗯?”
嚴真真如此這般,把李莊諧的事從頭到尾介紹了一遍,滿臉希冀地問:“你能讓他出來麼?這一次,我想帶他去京城,日後或者又是一個狀元郎。”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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