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澈停了這一番話,點了點說:“你說得有道理,既然你這樣說,那我就留你一條命……”
這話一出,袁士恆心中一喜,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呢,下一秒,卻蘇澈繼續說道:“就等我在這大同府中清查糧倉,如果查到了哪家糧商,哪家商人故意囤糧不賣,故意擡高價格,吃人饅頭……”
“到時候,要殺的就絕對不止你一個了,你家三族,都要全部死,一個也不會留下。”
“當然,如果真的是錯怪了你,那朕就給你加進爵。”
“你覺得如何?”蘇澈笑著問道:“這樣一來,是不是很公平?”
這話一出,袁士恆滿頭大汗,若篩糠,差點摔倒在地,他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話來,過了半晌,他才著頭皮說:“陛下,臣義無反顧,您儘管去查……”
“你也是這樣看的嗎?”蘇澈忽然開口問道。
這話卻不是在問袁士恆,而是在問一旁跪在地上的通判鮑昂。
他聽著皇帝詢問自己,背後冒出一層冷汗,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。
通判鮑昂連忙磕頭說道:“臣不是這樣看的!”
“哦?”蘇澈來了神,他挑了挑眉頭,笑著問道:“那你且說一說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一旁的袁士恆聽著通判鮑昂這般說,頓時瞪大了雙眼,他氣急敗壞的說:“鮑通判,你休要胡言語,矇騙君上!!!”
通判鮑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淡然自若的說:“矇騙君上的應該不是我,而是你吧,袁大人。”
這話一出,袁士恆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窟,遍生寒,一雙眼睛裡滿是絕,他結結的說著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誣陷同僚,不得好死啊你!”
通判鮑昂卻不理會這袁士恆,只將他的話當了耳旁風,他認真說著:“陛下,臣要檢舉這袁士恆和知府侯翀,他們二人通糧商,私自倒賣倉中的糧食,致使倉無糧,無法放糧平價!”
“才外,那些糧商變本加厲,每日只拿出一點糧食,限量售賣,導致糧價日日攀升,他們卻依舊不賣出倉中糧食,這是打算憑藉這次災大賺一筆!”
“袁士恆和知府侯翀都清楚此事,然而他們收賄賂,本沒有做出任何舉措,反而了這些商人的遮傘,爲他們遮風擋雨,甚至還派出兵看守那些糧倉!”
“那些糧倉下都知道在什麼位置,暗中記在了冊子裡,陛下如果想要嚴查,這本冊子足夠陛下清查!”
這樣說著,鮑昂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,恭敬的遞了上來。
一旁的袁士恆聽著鮑昂這話,早已無比絕,他惡狠狠的說著:“陛下,鮑昂此人,居心叵測,這事兒明明他也知道,他也收了賄賂,拿了那些商人的好,這事他也摻雜其中啊!”
鮑昂卻從容的說:“如果我不收那些好,你和知府會放過嗎?我不同流合污,我能在這大同府立足嗎?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?”
蘇澈翻看著這鮑昂呈上來的小冊子,上面詳細寫了晉商的那些作,以及收的賄賂,還有糧倉的地點,從倉中購買的糧食,全都事無鉅細的寫了出來。
每一個數字,都是無數條人命,這數字實在是讓人心驚跳。
迅速看完之後,蘇澈擡頭,再看向二人,淡淡說著:“同知袁士恆,革除職位,抄家死,夷三族。”
這話一出,方纔還能兩句的同知袁士恆渾癱,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蘇澈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鮑昂,淡淡說著:“通判鮑昂,暫任大同府代知府。”
這任命一出,鮑昂瞬間滿臉通紅,按耐住心中狂喜,連忙跪倒在地,喊著:“謝陛下隆恩!臣願爲陛下肝腦塗地,在所不惜!”
“你現在就派人把這些冊子上的糧倉全都給抄了,然後開倉放糧。”蘇澈繼續說道:“此外組織人手,開設上千救濟粥棚,救濟遠道而來的災民。”
“臣明白!”鮑昂方纔了投名狀,此刻只有跟著蘇澈一條路走到黑,再無回頭路了,毫不猶豫接了這個命令。
蘇澈並不擔心那些世家大族反抗。
原因很簡單,自從明朝建立以來,大部分的門閥世家已經死得差不多了,黃巢、朱溫殺得人頭滾滾,世家門閥自此然無存。
至於那些家裡有幾百頃土地的地主,以及那些手眼通天的商人,那些一家出了十個進士的士紳豪族?
就他們做個六七品小也需要靠考試來選拔的讀書家族,也配爲門閥世家?
整個大明王朝,唯一有資格稱之爲世家門閥的只有兩家了,一家曲阜孔家,一家是龍虎山張家,這兩家都有淵源,千年不倒,纔算是真正的世家。
至於那些靠讀書的士紳豪族,還算不得世家大族,畢竟他們沒有上萬的家兵,沒有能抵擋兵的塢堡,就這羣蟲豸還想螳臂當車,想擋住歷史的滾滾大?
屬實可笑!
順便查封的還有大同府的水雲間酒樓,大災之年,這裡卻歌舞昇平,大魚大,好不快活,據說水雲間每次丟出的剩飯剩菜,都會引起一大羣乞丐的爭搶。
爲了不讓乞丐爭搶,弄得一片狼藉,水雲間乾脆將那些剩飯剩菜餵豬喂狗,也不分給乞丐們了。
查抄了水雲間酒樓後,蘇澈意外得到一個消息,晉商八大商人的東家竟然都在這裡聚會。
這八大晉商東家的名字分別是——範永鬥、王登庫、靳良玉、王大宇、樑嘉賓、田生蘭、翟堂、黃雲發。
他們聽聞崇禎皇帝爲了災親臨大同府,一個個急忙表起了衷心,將他們倉庫中的糧食全部奉上,此外還將奉上幾百萬銀兩,爲這次災做表率。
在聽到這幾人名字的時候,蘇澈覺有些耳,似乎在哪裡聽過……仔細一想,不就是那不斷資助清朝的八個商人嗎?
他們早在清軍關之前,就經常往返於關關外,進行各種走私資助,即便朝廷各種嚴查,他們卻依舊有著自己的走私路線。
他們源源不斷資助各種資,小到糧食,食鹽,茶葉,大到兵,大炮,除了各種軍需資之外,他們還提供各種關報,將明軍的各種況全部告知了清軍。
隨著清軍關,皇太極的兒子,新覺羅·福臨,也就是順治帝,自然沒忘記爲自己主中原建立過赫赫功業的八大家,在紫城偏殿設宴,親自召見了他們,並賜給服飾。
宴上,順治要給他們封賞爵,八大家寵若驚,竭力推辭。
於是,順治便將他們封爲“皇商”(籍隸務府)。
範永鬥被命主持貿易事務,並“賜產張家口爲世業”。
其餘七家,亦各有封賞。
說得好聽一些,他們是政治上的投機者,說得難聽一些,就是純純的漢。
蘇澈在聽到這幾個名字後,面無表對代知府鮑昂說:“這八家的人我不用見了,他們的心意我知道了,既然如此,就將他們八家全部抄家充公吧,順便查一查他們有沒有其他問題。”
這話一出,鮑昂頓時有些傻眼,但他也沒有多問,低頭應是。
範家。
範家的奴僕正在按照東家的意思,將範家附近的乞丐全部轟走,東家心善,見不得這些乞丐!
一個瘦弱的男孩一腳用力踹翻在地,家僕惡狠狠的說:“還不快滾!你真以爲我在開玩笑嗎?”
這一腳用力過猛,直接將這男孩差點踢暈過去,他的那瘦骨嶙峋的妹妹立刻撲倒在男孩的上:“嗚嗚,別打我哥哥!不要打我哥哥!”
“你們滾,你們滾就行了!”範家奴僕蠻橫的說著,擡起腳準備再狠狠的踢上一腳。
孩死死的護住自己的哥哥,然而這一腳還沒落下呢,這奴僕就直接被一人踹倒在地。
“哎呦!”
範家奴僕摔倒在地,痛呼一聲,立刻罵著:“該死,你知道我是誰嗎?我可是範家的人,你知道範家在這大同府是什麼地位嗎?竟然敢踢你小爺我!”
當他罵罵咧咧的擡起頭,愕然發現眼前有一隊兵,爲首之人正是一個穿著盔甲的年輕士兵,方纔正是這士兵踢得他。
“這位軍爺,這些爺,你們這是幹什麼?”這範家奴僕瞬間變了臉,連忙討好的問著。
“你是範家的人?”這士兵呂盛,正是蘇澈那一萬軍中的一個小卒。
原本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兵,沒有任何理想,也沒有任何抱負,每天只知道混吃等死,錢多的時候跟著其他人下一下館子,去一趟勾欄。
然而這一切,隨著蘇澈的出現而改變了。
那幾個月的時間裡,蘇澈和他們一同練,除了伙食待遇更好了之外,蘇澈每天都要給他們講述許多道理。
和那些教書先生說得大道理不同,蘇澈說得道理簡單易懂。
有的時候蘇澈還給他們講一些故事。
一些未來可能發生的故事。
比如著名的“揚州十日。”、“嘉定三屠”。
比如崑山的屠殺,再比如嘉興起義的屠殺。
此外還有江起義,城破後遭到屠城,全城只有五十三個人倖免的故事。
一座城池,被殺得只剩下五十三個人。
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覺呢?
是想一想,都會覺得不寒而慄。
屠城作爲古代戰爭的產,一直以來都存在。
像這種異族侵從而產生的屠城,那自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,一個字‘殺’就完事了!
所有人,無論是士兵,還是屁民,亦或者是當的,都沒有任何區別,全部殺,一個都不剩。
這就是戰爭的殘酷,古代的戰爭尤爲如此。
像是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,簡直數不勝數,麻麻。
死亡人數何止幾十萬人,上百萬人?那一個目驚心!
蘇澈每次說這些故事的時候,這羣被他喚醒了良知的士兵都會義憤填膺,恨不得爲國家,爲蒼生,犧牲自己的命!
在那住在軍營裡的日子,蘇澈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那段當大賢良師的日子裡,他最經常說的一句話便是:
“蒼生何辜?”
蒼生何辜!
也正是那段日子,讓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卒呂盛變得嫉惡如仇,他此刻怒目圓睜,一字一句問著:“你是範家奴僕?”
“我……我是。”這範家奴僕弱弱的說著。
“那就好!”說罷,呂盛直接刀,下一刻,這範家奴僕的人頭直接滾落在地,澎涌而出,全部灑在地上。
這一幕把旁邊的路人看呆了,呂盛後的兵們同樣驚呆了,這位軍爺殺心好重!
下一秒,呂盛舉起染的刀子,大聲下令:“包圍這範家,我不希看到一隻鳥飛出來!!”
地上的兄妹兩個看到這一幕,頓時瑟瑟發抖,也不敢說話。
然而呂盛並沒有管他們,直接朝著範家殺了過去。
那瘦弱的男孩看到這一幕,流出十分羨慕的神,他忍不住慨道:“大丈夫當如是!”
包圍了整個範家後。
這呂盛當然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裡的任務,第一時間就搜查了這範家的罪證,他還真有一些本事,將範家的人全都抓起來,一個一個單獨審問。
每次審問的時候,他都會說:“前面那人範程遠是吧?他已經差不多都代了,你也代一下吧,如果你代的事和他有出的話,你就要小心自己的腦袋了!”
“你範家犯了大事!你難道還用我說?還不快點代!”
這是很簡單的囚徒困境,範家的人被一個個單獨關押起來,本不知道其他人到底代了什麼。
不一會兒,範家勾結後金的事便全部代了出來。
接著呂盛又將範家勾結的證據蒐羅到手,人證證聚在,這範家的確勾結外族了!
看到那些證據的時候,再想起皇帝曾經和他們說的那些故事,呂盛恨不得將這範家上下,全部殺,一個不剩!他要看到流河!
可他還是忍了下來,他一時間殺得固然是痛快了,可這羣人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審判!
呂盛相信,陛下一定會給這羣人一個應有的結局!
隨後,呂盛將範家所有人全部關押起來,接著將這些證據給了蘇澈。
這事兒辦的漂亮。
蘇澈看了一眼證據之後,直接下令將範家全員審判,上上下下幾百口人,審判之後全部斬首示衆,呂盛升任百戶。
像是呂盛這樣有本事的年輕人,蘇澈派出了很多,他需要提拔一些新鮮!
那其他那七家商人,一個也跑不掉,都得死!
除此之外,大同府其他糧商,故意不賣糧食的商人,也全都抓了起來,牽連的人員足足幾千之多!
因爲缺劊子手的緣故,畢竟斬首殺人,講究的是一刀人頭落地,乾脆利落,有這門技的人並不算多。
蘇澈也不好讓自己的軍隊當劊子手,他們可不是幹這個的。
思索了一下,蘇澈爲了顯示皇恩浩,留這羣人一個全,賜他們縊死,以絞刑死!
全部吊死!
這樣就省事很多了!
大同府最熱鬧的文昌廟前面,圍了數十萬看熱鬧的觀衆,他們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,每一次宣判罪名,都引起人羣的歡呼,這些人有的是大同府的本地人,更多的則是一路流浪過來的人。
……
英靈世界中。
朱元璋的宮殿裡。
朱由檢著天道畫面中的種種,臉一時間變得非常彩,因爲他便是自縊而亡,而現在這蘇澈竟然判這些縊死……
他眼前的畫面非常彩,不止一個人上吊,而是幾百上千人不斷被吊死!
“怎麼停下來?快給咱說說,怎麼審判得這些人!”一旁的朱元璋急忙催促著,像極了一個吃瓜子看熱鬧的觀衆,“你這是什麼表?快說啊!”
朱由檢:“……”
他真的好委屈啊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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