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又過了半月。
原本有了空閒時間的蘇澈再次變得忙碌起來,張伯祖的醫很湛,能爲醫聖之師,不可能沒兩把刷子,在他的認真教導之下,蘇澈諸多知識也逐漸從理論變了實踐。
既然蘇澈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破局,那跟著學一學醫總是沒錯的,畢竟模擬醫聖這一生,不學會醫實在是說不過去。
每日跟著張伯祖外出就診,雖然有些辛苦,可看著那些被治好病癥的人恩戴德的樣子,也有些就。
這一日,蘇澈一如既往,跟著張伯祖外出就診。
乘著牛車,顛簸了一上午,終於到了目的地,可張伯祖卻被這戶人家拒在門外,給了五十錢的辛苦費,便讓他原路返回。
張伯祖有些生氣的問:“我是來複診的,錢我可以不收,總要給我看一看病人再說吧?爲何將我攔在門外?”
那戶人家卻說:“你這醫無用,十天半月也不見好,我們問了神仙,說病不在上,而是中了邪,我們已請了巫過來做法,此後日夜祈禱,病就能好了。”
“豈有此理!”張伯祖然大怒:“這病治標無用,還會不斷復發,重在治本,需要慢慢調養才行,多花時間才能痊癒,你們看不到效就請些巫師過來?簡直就是胡鬧!”
“快讓我進去!”
這樣說著,張伯祖直接推開這人,就要往裡面闖。
“啊,您不能進去啊,千萬不能打擾了巫師,否則神靈降罪下來,我們可承不起!”這人慌張阻攔,可本無法阻止倔強的張伯祖。
蘇澈跟在後,一起進了這宅邸裡。
後院,一羣人圍在外面,裡面的牀上躺著一個態消瘦的男人,正是這家的病人,遲玉富。
在這病人旁邊,有著一個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的神婆,態滿,手裡拿著一木劍,只見先燃起三香,再立著兩紅燭,做法便開始了。
因爲缺乏專業的騙文化素養,也不懂編一些口號,只知道裡嘰裡咕嚕說一些旁人聽不懂的怪話。
跳大神一樣跳了半天的舞蹈,累得神婆氣吁吁。
見差不多了,神婆便怪道:“天公無私,仙帝助我,斬殺邪祟!”
說罷,便揮出手中的木劍,一劍刺向桌上的紙人。
這一劍刺去,紙人竟如同真人一般,出現了跡。
這一幕看傻了圍觀的衆人,一個個對神婆的法深信不疑。
就連剛來到這裡的張伯祖都愣住了,皺眉看著這詭異的一幕。
“好了,邪祟已斬,以後定然會康復了。”神婆了額頭的汗水,冷漠說著。
“謝您,真的是太謝您了。”圍觀的人立刻圍了上去,一副激涕零的樣子。
這一幕看得張伯祖皺起眉頭,仙神之說,張伯祖並非沒有聽過,這世間也的確有邪祟,可問題是,眼下這人絕對是騙子,半點靈韻都沒有,純粹是騙人的把戲,可問題是……他又該如何說服衆人呢?
自從巫和醫分開,這兩行便是互相看不對眼。
醫師認爲巫師全都是騙人的勾當,巫蠱之禍人頭滾滾,殺了那麼多的巫,依舊沒能將這羣害人的騙子連拔除。
而巫師則認爲醫師擋了自己的財路,是生意上的死對頭,平時在行騙的時候,竭盡所能各種詆譭醫師。
此刻張伯祖還未站出,那神婆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,神婆當即眉頭飛起,一下跳了起來,隨即用木劍指著張伯祖:“晦氣晦氣真晦氣!哪裡來的醫,還不快點把他趕出去!!”
周圍人一看,見是張伯祖,也知道他德高重,一個個皺起眉頭,都有些猶豫:“這可是張師……”
“什麼張師李師,一個醫,是誰讓他進來的?真是晦氣!打擾了儀式,我就說儀式怎麼那般困難,還好功了,否則沒功就是這個醫的問題,是他影響了儀式的進行,你們都得負責!”神婆氣急敗壞的說著:“還不讓他快點滾!你們想被神明降罪嗎?!”
這話一出,周圍幾人立刻變了臉,他們看著張伯祖,道了一聲告罪,便想要將他趕出去。
張伯祖的臉可謂是難看到了極點,他怒道:“是非不分,朱紫難別,不知好歹,你們難道真要聽信這妖人讒言?信這巫蠱之?這都是騙局!”
這話更是踩到了神婆的尾上,氣得再次跳了起來,剛要破口大罵,一旁卻有人驚慌失措的說著:“活了?”
“巫師,又活了!!”
神婆聽著這話,皺起眉頭看著這人,不耐煩的說:“什麼又活了!怎麼說話都說不清楚!先把這醫給我打出去再說!!”
“是您剛剛斬的邪祟又活過來了!”旁邊的人連忙朝著神婆後跑,讓擋在前面。
“啊?怎麼可能?”神婆一愣,作爲一個騙子,沒有誰比更清楚,這一套把戲是如何騙人的,那紙人上不過是用大量薑黃,事先泡水染紙備好,再拿出家裡常備的鹼面,製鹼水,塗到木劍上。
這樣一來,一刀刺在薑黃紙上,就可以弄出痕來了。
怎麼可能真活過來?
下意識的轉過頭,卻看到桌子上口被刺穿的紙人,巍巍的站了起來,隨後一下跳了過來!
神婆失聲尖,胡揮舞著手中的武,想要阻止那紙人過來,可紙人非常靈活,踩著神婆的手臂往前一竄,直接便鑽進了神婆的裡,並且用力的往裡面鑽!
這一幕看傻了衆人,神婆更是急得眼淚都出來,那紙人就像是溜的泥鰍一般,一下便鑽進了的肚子裡。
神婆拼命的扣著嗓子眼,想將紙人吐出來,可嘔了半天,吐得七葷八素,卻依舊沒能吐出來紙人。
這神奇的一幕,讓張伯祖大爲驚奇,他開口道:“邪祟或許有,但你卻是個騙子,本沒甚本事,招惹了邪祟,這邪祟便來找你啦!快點準備好後事吧!”
神婆見張伯祖如此淡定,連忙倒頭就拜,磕頭如搗蒜:“先生救命!救我一命啊!”
“你自求多福吧!”張伯祖搖頭,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即便知道了,也不會去救這個騙子。
此刻站在張伯祖後的蘇澈,表卻有些戲謔,在大賢良師的面前玩這些騙人的把戲,簡直比班門弄斧還要可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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